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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aji.com提供的《［盗墓笔记同人］玉荆棘》 80、谈恋爱吗(第1/1页)
张家人普遍长寿，照理来说应该有更加详细的谱系和记载，但是实际上那些卷宗并没有追溯到最开始，即张家人出现的时候。每一代，甚至细化到每一个张家人，到了一定年纪自然而然就会领悟到一种玄之又玄的“使命”，并且为之付出行动。仿佛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执行这一仿佛上天安排的任务，谁都无法抵抗，包括并非土著居民的张朝蘅。
她消失的这些年里，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指引着她找到隐藏在西藏皑皑雪山深处的青铜门，在那扇门后，她再次看到了失踪已久的张起灵。那已经不再是她印象中瘦削的少年了，衣衫褴褛的青年安静地靠着石像沉睡，曾经光滑的下巴长出了浓密的胡子。原来他在这里，怪不得她寻找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获。张朝蘅蹲下来摸了摸青年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在青铜门后的世界里待了很多年，张起灵中间苏醒过，趁着青铜门打开的时候再度入世，留下她一个人接替守门的重担。十年仿佛是一个轮回，他回来，她再离开，交替得非常有规律。但后来某一日，她离开时，男人罕见的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告诉她这些年可以不用来了，有另外的家族将接替他们两个的责任。十年之后，他也会暂时离开这里。
那以后去哪呢？外面的世界在以一种让人感到震撼的速度更迭。她直面历史时才真正意识到这片土地已经在改变，那些曾经印在书本上的干巴巴的文字变成了现实，远比她所接受的教育鲜活深刻的多。彻底回到现实世界的张朝蘅目睹中国的每一次巨变，那种隐藏在记忆中的现代感逐渐苏醒。
她骨子里还是个生活在2015年的小姑娘，只不过在时间的长河里游了一百多年的泳而已。现在的社会对她来说更容易融入。
张朝蘅打理自己早些年的财产，偶尔关注下老九门和汪家，闲暇时刻还专门去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太叔齐。1970年太叔齐不过十五岁，看起来年纪还不如她，老老实实背着书包混在一群人里读书。她站在学校外面看着父亲进了教室，在老师过来询问是否是家长时摇了摇头，再也没来过。反正她爹这时候也不认识她。她只是来看看罢了，还没那个心思去打乱他的生活。
1975年张朝蘅在北京某居民区买了一套房，很简单的三室一厅，作为她和张起灵的临时落脚点。每天她就像个普通人那样吃过饭去遛弯儿，逗逗鸟看看花，兴致上来还会和门口的老大爷对弈几局，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些源源不断送过来的文件，每一张纸都记录着一些足够让倒斗圈子震动的事。外姓人探索张家古楼也好，老九门与裘德考的对弈也罢，都被记录成文送到她手中。
张起灵行踪不定，但总会隔一段时间就回来住几天，像是在照顾她的心情。
1977年，她收到一封从杭州寄来的信。
多年未见，逃往杭州的狗五成家立业，连孙子都有了。人年纪大了总会下意识地怀念从前，老头子一边照看小孙子一边迫不及待地写信向老朋友炫耀，字里行间都是那股子得意劲儿，比以前还得瑟。看完信的女人淡然一笑，嘱咐身边的助手备了一份礼。
其实也挺好的，从大清洗里幸存的人也都有了归宿，子孙满堂，和睦美满。之前的那些腥风血雨仿佛被历史漂洗得发白，隐藏在老人们的记忆深处。
那一代人里没成家的也只有她了。张朝蘅捏着信纸想到。
她连婚都没结，到现在还是母胎solo。
之前她总觉得新族长年幼，又是师傅的遗孤，没动那份心思。但是和这人在青铜门交替的数十年里，她完全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儿了。张起灵已经成年，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再是那个沉默孤僻的小男孩。相互依靠的过程很容易滋生其他情愫，她很清楚那份感情还不能完全算是爱情，但她会努力爱上这个男人。
所以，结婚什么的也该提上议程了。但结婚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她起身看向窗外，窗外正在浇花的青年似乎有所反应，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张朝蘅的神情变得柔软。
那是一种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柔软，仿佛有花朵在她心头盛开。
“张起灵，要谈恋爱吗？”她对着男人做口型，笑容温柔带着一丝暖意。
对于张起灵来说，她的话很奇怪，至少是他没听过的词语。他不太明白张朝蘅为何突然发出这种模糊的邀请，但他能感觉到收到那封信以后她的态度变了。
张家人寿命过于漫长，时间磋磨了他们的情感，让这些人变得很冷静，近乎麻木。年少时的那些情绪本来被压在箱底，此时却又因为女人的亲近而被翻出来，暴|露在日光下。他是真的没感觉吗？不是，但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去把握这种感觉。
活着的时间太久，他们分开的时间也太久，早已将他少年时的悸动消磨。
近乎沉默地接受她的示好，却在她试图牵起他的手时，罕见的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的人，也是他。
张朝蘅也没想过男人会这么……纯情。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牵着他的手一起散步而已，在光线微弱的林荫道上一同走几圈。指尖状似无意蹭到他手背时，她能感觉到身边走着的男人身体一瞬间的紧绷，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心里惊了一下，又尝试着碰了碰他的手指，这次张起灵直接停在原地，看起来有些紧张。
而且，他的体温升高了，反应很明显。
张朝蘅自己的脸颊也滚烫滚烫的。她也有点紧张，往日的写意风流在这个人面前都成了云烟，只有小心翼翼。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却想笑，两个年龄三位数的人，在这种时候却齐刷刷像是小孩子。
张起灵在看着她，却依旧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紧绷的身体又逐渐放松了，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再次触碰。
“要牵手吗？”夜风中传来她轻柔的嗓音，声音软了下来，似乎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他迷惑地看着她，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有些奇怪，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从心底涌出来，带着太过于真实的甜味。
这是一种太新奇的情绪体验，从未有过。
张起灵动了动嘴唇。
“那我就当作你同意了。”张朝蘅眯起眼睛，声音带着货真价实的愉悦。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虎口处点了点，发现男人不再紧绷身体后迅速地握住他宽大温暖的手掌。玉白的指尖蹭着他略有些茧子的掌心，还故意挠了挠。
张起灵本能地反扣，将那只手紧紧握住。
女人的手，柔软白皙，触感细腻。他垂着眸，目光落在两只握住的手上，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又飞快移开视线。
但这样的话，所有感觉都集中在相握的那只手了。
“张起灵，我是认真的，可能你会觉得这多此一举，毕竟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要结合的伴侣……”张朝蘅轻声笑道，“但是我还是想爱你，以一种新的开始来对抗绝望的宿命。”
“听不懂也没关系，让我来就好了。”她捏了捏那只手。
“从现在开始，我会尽一切可能来爱你。”
有些决定在决定实施的时候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或许在一开始，她就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几分好感吧。爱情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时隔百年，她这棵老铁树终于该开花了。
那只手也回握了她，将温度传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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