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 61、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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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

    周淙领着温且寒进主卧,打开靠墙的那套柜子的柜门,温且寒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里头就是衣服啊。

    “这个柜子里的衣服有一半都是流欢的。”周淙看向柜子的眼神温柔而伤感,连说话语气都带着几分缱绻思念,“你说我留恋旧人,你没说错,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一块地方属于流欢。”

    温且寒哑口无言,心里百般复杂,根本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又酸又委屈还不能发作。

    周淙又指指梳妆台上一支玻璃瓶:“吃饭的时候你说我身上的栀子花香气很好闻——”

    温且寒蓦然反应过来,也看向那个造型简约的玻璃瓶,带着些不愿意相信的勉强低声道:“那也是流欢姐用过的香水,是吗?”

    “不止这些,”周淙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这些零零碎碎里都有流欢的痕迹。”

    “我们互相穿过的衣服,她睡过的床单,喝过水的杯子,用过的电脑、文具,我审过的她的校样,她的草稿本,还有我们之间短暂的相处记忆,我从来都没打算过要忘记。”

    周淙坦然地看着温且寒,毫无保留地向她诉说着自己的心迹:“我不会刻意去记住她,但会经常想起她。想念她的时候,会用她留下来的东西,穿她的衣服,或者用她的香水,也可能戴她的首饰。”

    温且寒脸都白了。

    “小温,今天那件旗袍是流欢给我定做的28岁生日礼物,她也有同款。”

    “她那件是月白色的,像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样干净,是我亲手烧掉的。”

    “我还……许了她来世。”

    一时间空气静默,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像两座雕塑。

    周淙蓦地伸手拿起那支栀子花香水,高举到空中压了几泵,霎时间空气都变成了浓郁的栀子花香雾。

    温且寒不错眼珠地看着周淙置身在香气弥漫的空气中,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

    她在想念明流欢,温且寒在心里想着,明流欢死在她们最相爱的年华里,周淙怎么能忘怀。

    温且寒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一个人爱而不得的伤悲,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然而总是在某个时刻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仿佛无底洞一样,填什么都填不满。

    周淙扭头看向温且寒,苦涩地笑了笑:“旧人会一直都在我心里,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喜欢我吗?”

    温且寒似乎没听到这句话,愣愣地追着前头的话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周淙顿了一下:“五月初七。”

    五月初七啊,温且寒想到今年端午节周淙受她连累被绑架,她的29岁生日是在昏迷中度过的。

    “我的生日是公历十月十一号,”温且寒勉强扯出个笑容看向周淙,“淙姐,到时候你能送我个礼物吗?我会还你一个最好的三十岁生日礼物。”

    周淙诧异地看着温且寒,小孩儿这意思是还想跟她在一起。

    “流欢姐从前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温且寒定定地盯着柜子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把柜门关上,“应该的,在心里为爱过的人留个地方才是人之常情。如果爱过的人那么容易就踢到一边去,那肯定没有用心爱过,要不然就是薄情。”

    温且寒没再摆出一副无赖模样撒泼,反而很认真地抱了抱周淙:“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人,一定是个情深义重的好人,我也是很讲道理的,怎么会跟故去的人过不去?”

    “我应该感激流欢姐的,是她让我没错过你。”

    周淙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到温且寒拉起她的左手,温柔地抚摸着那枚戴在小指上的尾戒,“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淙姐,我不嫉妒流欢姐,我只需要你心里的一个小角落就可以了。”

    *

    翌日清晨,周淙晨练结束后,换了一身衣服,藏蓝色衬衫扎在黑色西装裤里,温且寒以为她要去上班,毕竟七月也没几天了,提前就职也说得过去。

    黎教授的稿子已经通过邮件发了,周淙出门是应谭竞眉的约,一起去拜访一个来这边出差的出版总署的领导。

    温且寒眼巴巴地瞧了她半天,周淙默默地在心里做了一点鼓励才站在玄关那儿冲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温且寒立刻凑到人身前,周淙轻轻地抱了一下温且寒:“我去见老板,中午不回来吃饭,下午就回家。”

    这是在主动报备行踪,温且寒激动地心砰砰直跳,看来她昨天那番剖白有用,周淙都知道要“动一动”了,她压抑着兴奋点点头:“嗯。”

    见温且寒情绪还行,周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走,突然又被温且寒拉住手臂,她疑惑地回头看一眼:“怎么了?”

    温且寒径直伸手摁上了她的右胸,还有意地摸了两下,继而显出几分疑惑的神色。

    周淙被吓了一跳,稍稍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里也透出几分愠怒,小孩儿有点过分了。

    “第二条。”周淙提醒到。

    温且寒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否认:“不是,我不是对你动手动脚。那个,淙姐,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那个芯片,你是天天都戴着吗?”

    原来是好奇这个,周淙放下心来,微微拎起裤脚露出脚踝。

    温且寒看到周淙白净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有个硬币大小的东西被细绳编织成莲花的样子裹了起来。

    周淙放下裤脚道:“我穿长裤的时候就戴脚腕儿上,如果露脚踝的话才系在胸衣上,总之这种东西既不能让人知晓,更不能示于人前。”

    温且寒这才想起端午那天周淙穿的九分裤。

    她忍不住问出心里的话:“这样相当于你日日夜夜都在父母的监控下,不会觉得……没有自我隐私吗?”

    周淙笑了笑:“不过是知道一个位置动态罢了,实际上他们并不看。这点隐私跟我的生命安全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命更重要。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父母更在乎我的命。”

    温且寒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目送周淙出门,像动漫剧里送丈夫出门上班的小妻子。

    *

    眨眼进了八月,周淙正式去谭竞眉的明光文化履职,穿了条直筒开叉的白底水墨吊带长裙,外面搭一件黑色的空调针织衫,头发自然散着。

    这堪比明星妆造的长波浪卷发,把温且寒嫉妒得面目前非。

    温且寒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裙,临出门又忍不住叨叨两句:“你是去上班还是去约会?为什么不穿衬衫长裤?”

    周淙从柜子上拿起车钥匙,轻轻地戳在温且寒的鼻尖上:“我们公司跟你们律所不一样,穿衣自由度很高,小姑娘们各个都穿得很好看,我穿这个完全没问题,又不暴露。”

    “是不暴露,”温且寒挥手挡开抵在自己鼻尖上的钥匙,气鼓鼓地嘟哝:“是准备艳冠群芳呢。”

    这醋吃的,周淙回身“哐”地关上门,警告温且寒不要过分:“乖,别没事儿找事儿。”

    明光文化跟易氏大楼一条线路,温且寒就职的律所就在易氏大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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