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 60、恋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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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去看老师啊。

    周淙手上拿着个绒花的木簪比了一下,娴熟地抓起编成辫子的两股头发绾了个斜插簪头的发髻,这才进屋去换衣服。

    温且寒盯着人弄好头发才迟钝地“哦”了一声,方才她差点想过去帮人簪发,想想都觉得好浪漫,结果突然想起来她并不会,只能悻悻作罢。

    过了一会儿,周淙换好衣服出来,她穿一身水红色的改良短袖旗袍,除了衣襟上有一点刺绣滚边之外毫无装饰,腰身曲线很合体,但不紧绷,裙长过膝,略微遮了一小截小腿。

    周淙肤色白皙,总令人能联想到温润如玉那种质感,水红色配她,美得纯粹、安静又张扬。

    温且寒仿佛见到了民国年代剧里那种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觉得周淙身上很有种大家闺秀的贤淑气质,端庄清隽。

    周淙走去玄关把她惯用的那只造型冷硬的方形包摘掉了长挎带,将包拎在手里,换上一双中跟的米白色皮鞋。

    温且寒又闻到隐隐的栀子花香气,她愣愣地看着,待人动了两步才发现周淙旗袍里面还穿的有衬裙,走动之间能从下摆看到衬裙若隐若现的花边。

    她暗暗地想着,好讲究啊,见德高望重的师长要穿得好看且得体,面容略微修饰一下,主要就是一个清水出芙蓉,香水也是自然怡人的味道……

    温且寒最迷周淙的就是这种不好形容的轻熟女性的味道,入眼一看就给人一种成熟、睿智和淡然的气质,就像一年前她被这个女人一眼鲨到的那天,周淙米色西装里搭着一条烟紫色修身长裙,裙摆流苏在走动间会扫到小腿,细高跟轻轻敲在地上,像珍珠落在她心上。

    大门都关了半天了,温且寒还立在门口发愣,许久才平复下心里如细微电流经过般的躁动。

    她蓦地回忆起青春期取向觉醒时的日子,看到心仪的女孩子会有想要的冲动,想知道薄薄衣裙下的皮肤会不会潮热发红,想一寸一厘地感受丰盈柔软的身姿曲线,想看对方会不会跟她一样渴求悸动。

    此刻,她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取向觉醒的那一刻,想要那个出门前跟她挥手说再见的周淙,想到满身皮肤都跟着这股躁动发潮,想到心尖酥麻,连裹在衣衫下的筋骨皮肉都孤寂难耐。

    温且寒毛毛躁躁地在家里消磨半日,笨手笨脚地做好了一顿饭,捧着烫了个水泡的手,终于在黄昏时分盼到周淙回家,邀功一样地上去跟人表功:“淙姐,我把粥烧好了,还做了个青菜炒草菇,还学会了凉拌茼蒿,不过茼蒿好像焯过劲儿了。”

    周淙换了居家的短袖套装,随手把头发团起来,又变成一个温婉姐姐的模样,洗了手拿起筷子尝了尝两道菜,“可以啊,小温,进步很大呀,独立生活指日可待呢。”

    温且寒骤然间垮了脸,高兴劲儿一眨眼散了个干净,什么人啊这是,说她独立生活指日可待?潜台词不就是你做好准备滚蛋走吧?

    周淙更是莫名其妙,这回可是发自真心夸赞她呢,这小孩儿吊着个脸是怎么回事儿?哪句话又说错了啊?这么难伺候。

    挺好的气氛转瞬安静如坟地,周淙坐在饭桌边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眼看着小孩儿眼圈都红了。

    真是莫名其妙。

    “……我哪句话说错了?”她耐着性子问。

    温且寒盯着碗里的粥不说话,梗着脑袋让周淙自己猜。

    周淙就一句一句猜,“夸你进步很大,不爱听?”

    温且寒摇摇头。

    “哦,那我刚才还说什么了?”周淙撑着眉头想了想,“会做饭就能独立生活了,这逻辑有问题?”

    温且寒摇摇头。

    既然摇头了,那就是没问题。

    周淙叹了口气:“那你到底——”

    她突然转过弯儿来,敢情小孩儿不愿意听见“独立生活”这四个字儿啊,周淙有点想笑,又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转身进厨房拿起糖罐子摸了颗冰糖出来。

    “张嘴!”周淙虚虚地捏着糖藏在手里不让温且寒看见。

    “干嘛?”温且寒闷闷地问,又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她,“我寄人篱下还敢给主人甩脸色,惹你不痛快了?你想干嘛,你还敢敲掉我的牙啊?”

    周淙让这小孩儿气得头疼,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捏住温且寒下巴,径直把糖丢了进去。

    温且寒傻乎乎地张着嘴,感觉到丝丝甜味在口中散开,周淙嫌弃地伸手把她下巴抬起来合上了嘴,“吃饭,一天天的跟五岁小孩儿似的,话挺多,就是不讲道理。”

    周淙这是在哄她啊,温且寒蒙头蒙脑地端起碗喝粥,甜味儿霎时间遍布口腔。

    “你别犯浑,我不赶你走。”周淙说。

    *

    出版社那边对接黎教授稿子的编辑很上心,风物传媒指望这部书拿奖,刘庆梁亲自负责,周淙虽然很看不上刘庆梁的为人,但对他的业务能力还是很钦佩的,此次交稿过去核红后,她这个任务基本就算结束了。

    刘庆梁到底是场面人,还不屑于干那种偷名的勾当,承诺周淙的名字依然会作为责编出现在黎教授这部著作的版权页上。

    两个人尽管有龃龉在前,半年多冷静下来也算和平断绝关系,刘庆梁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真被杨行的恐吓给镇住了,还是良心发现,总之再也没爆过周淙的什么信息。

    周淙仔细想了想,俩人同在出版圈子里,没准以后还得打照面,突然觉得人活着真是麻烦,马克思他老人家说得好。

    人是什么?

    人的本质就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她乱糟糟地想着,作为肉身存在的、生物意义上的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说是空空如也的皮囊也不对,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脑子的,会思考很多事情。

    那么,面前这个总是追着她看的小孩儿是什么东西?

    因为吃了一颗糖,胆子倒是更大了。

    她不想跟这个小孩儿产生社会关系交集,但她能力不佳搞不定这小孩儿,导致这个麻烦精登堂入室,不但搅乱了她的社会关系系统,还搅乱了她的生物载体系统。

    周淙不理会赖进书房的温且寒,认真地扫描着今天跟黎教授最后核过的那些稿子,打算输出成pdf发邮件给刘庆梁,她不想去风物传媒当面交纸稿。

    温且寒眨巴着眼睛看周淙手持扫描仪扫稿子,那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长得像个过安检的检测仪。

    她没话找话地跟人搭腔:“淙姐,不是有好多直接照片转pdf或者word文档的app吗?会员也付不了几个钱,用扫描仪多麻烦。”

    周淙不疾不徐道:“老习惯,我以前也这么问前辈,前辈呛我说以前哪有那么多app用。再说了,扫图得用高分辨率。这个扫描仪我用惯了,不觉得麻烦,还是很有感情的。”

    温且寒不知道发散到了哪里去,阴阳怪气地说:“哦,恋旧。”

    周淙草草应一声:“这么说,也对。”

    温且寒作劲儿上头,酸溜溜地问:“留恋用过的旧东西,那从前喜欢过的旧人呢,也留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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