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的我在沙漠搞基建: 4、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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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缘心脏冷不丁一凛:“怎么回事?”
    大山急得抓耳挠腮,叽里呱啦地说着,傅行辞沉稳道:“黄沙把洞口堵住了。”
    沙穴外毫无动静,想来刚才那阵致命的狂风已经消失。方才满天的黄沙如今切切实实地堵在洞口。
    乔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是流沙,扒开便是了。”
    大山与乔刑二人于是上前将黄沙一层层地扒开。随之露出的,是一大块漆黑的岩石。
    两人脸色巨变,乔刑甚至语无伦次:“这,这……”
    谢缘对此震惊不已,还没开口便听傅行辞沉声道:“沙穴中空气稀薄,别大口呼气。”
    谢缘咬住自己的舌尖,尖锐的刺痛使他迅速镇静下来。
    “如今怎么办?”谢缘抬头问傅行辞。
    傅行辞黝黑的眼珠望着他:“凿。”
    岩石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沙穴随时有可能崩塌,空气日渐稀少。
    傅行辞随身带刀,和大山一人占住一个边缘。一时间,刀剑划过岩石的声音响彻整个沙穴。
    宇文倾手腕虚软,思索片刻抿抿唇,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乔刑:“你去帮忙吧。”
    傅行辞便让乔刑与大山轮流,只对准边缘处使劲凿。
    昏暗的空间中,时间犹如不期而至的风,时而在,时而不在。
    其余几人已经彻底不知被困了多久,就连谢缘也只能模糊地判断此刻是什么时辰。
    谢缘舔了舔干涸的唇,虚弱地想着:若他推断不错,这应该是第二日的巳时。
    宇文倾在角落里传出低低的咳嗽声,很弱,也很沙哑,仿佛喉咙处被什么东西堵住。
    此番乔刑休息够了换下傅行辞,男人一路沉默坐在谢缘身边。
    谢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很低:“是我连累了你们。”
    要不是我执意进城,要不是我疲懒不肯起床,或许我们就能躲过这场风沙。
    傅行辞在黑暗中摸索着牵住谢缘的手,谢缘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男人更加用力地拽住。
    “我没有被你连累。”傅行辞声音沙哑,我很庆幸来和亲的是你,很亲幸你喝下那碗药。
    谢缘无力地笑笑,到了此刻他才明白,此时的处境,便是绝境。
    人力能撬开石头吗?能,滴水尚能穿石,但他们没有时间……
    谢缘的脑袋越来越昏沉,他已经听不见宇文倾沉闷的咳嗽声,只想靠在某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谢缘?”傅行辞突然大叫了一声,捧住谢缘的脸,“醒醒!”
    谢缘觉得自己胸口沉闷,他像条上岸的鱼大口呼吸,却什么也没得到。
    隐约听见了傅行辞的声音,他想说:“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便是我命该绝于此。
    谢缘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但随即脑子中闪过一道白光,再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谢缘睁开眼时,触目是熟悉的床帘花纹:“我……”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吃了好几口沙子。
    声音惊醒了旁边的男人,傅行辞在刹那间抬起头:脸上隐约有了胡茬,眼中直冒血丝。
    “族长?”谢缘轻声道,此刻声音恢复了一些。
    但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右手正被傅行辞死死地拉着,男人看着他一刻也不愿移开。
    谢缘心下一跳,尴尬地笑笑,顺势抽出手:“族长一直守着我?”
    傅行辞手突然空了,高大的身影陡然一僵,去倒了杯水递给谢缘:“族中巫医说醒了便无大碍,喝点水吧。”
    他原先的动作像是要喂谢缘喝,谁知到了中途硬生生改成了递水。
    谢缘喝了茶,只觉得食不知味,又不禁暗骂自己,活了二十二年,连口水都不会喝了?
    一时间,谢缘觉得有些尴尬。
    傅行辞没什么表情地将茶杯摆好又端了药碗:“喝完,你自己喝。”
    谢缘刚要端起药碗却被傅行辞避开,男人换了一边碗沿:“拿这。”
    原先的碗沿边有个小缺口。
    谢缘微怔,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以前在京城,有位颇负盛名的平民将军,姓季。
    季将军贫民出生却骁勇善战,谋略惊人,苦苦恋着圣上胞弟厉王,随即放弃一切嫁入厉王府为妾。
    世人本以为,季将军一片痴心终得善果,谁料三年后他自请下堂。
    出王府时一袭白衣,满身伤痕。
    谢缘与季将军不熟,听闻好友唏嘘不已才多问两句。
    好友当年便说是厉王辜负了季将军一片深情,还感叹:这世上,唯真心不可辜负。
    那么他今日所为,是否也是辜负了傅行辞一片真心呢?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谢缘越想心里便越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挨到喝完药,刚想开口,屋外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
    傅行辞立刻出门,屋外哭的是个女人,名叫塔吉木,正是之前小女孩的母亲。
    塔吉木见傅行辞出来,立刻抹抹泪跑上前,嘴里说了一大长串。
    谢缘出来时,只看见傅行辞越皱越深的眉峰。傅行辞身边围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在家等丈夫回来的女人,声音此起彼伏。
    “乔刑,怎么回事?”谢缘道。
    乔刑从谢缘还病着开始就和族人混在一起,北漠话学了个大概。
    乔刑:“族中的男人今天出去打猎,塔吉木的男人儿子都去了,谁知到现在只有儿子回来,一身血,说是遇见了狼群,其余人都被困住了。”
    怪不得这些人这么着急。沙漠中食物难寻,狼群好不容易围堵了这么多“食物”,时间拖得越长,那些人就越是凶多吉少。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塔吉木的儿子,一个名叫吉马的六岁小男孩儿。
    吉马满手血,哭得浑身发抖,脸色灰白,一群人围着他,怎么哄都没用。
    谢缘当机立断舀了一瓢冷水,兜头浇在了吉马头上,小男孩儿奇迹般停住哭声。
    傅行辞见机立马蹲下来,问他,打猎的人们是在哪儿发现的狼群?
    吉马一边抽噎一边说,听声音像是一个词一个词地说。
    乔刑在旁边解释:“他说有沙子。”
    沙漠中最不缺的就是沙子。
    “还有很多树。”
    谢缘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和很多草。”乔刑不敢置信沙漠中还有这种地方。
    谢缘灵光一闪:“族长,我知道在哪儿。”
    傅行辞转头让大山牵马,同时问道:“在哪儿?”
    “一句两句说不清。”谢缘朝马上的傅行辞伸出手,“带着我,我来指路。”
    “这是我来和亲的路上经过我同意的地方。”
    傅行辞眉峰皱得很紧,没出手:“让乔刑去!”
    “他不知道路。”谢缘固执地伸着手,“那段时间他在敦煌。”
    傅行辞尚有些犹豫。他担心谢缘的身体还没恢复,但事关人命时间拖不得。
    他一拉谢缘上马,马背一夹绯云立刻便飞奔了出去。
    乔刑反应过来想追,流霜立刻撒开四蹄跟上绯云。
    谢缘被狂风糊了一脸的沙子,觉得自己快要适应沙漠中的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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