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在下(穿书): 15、仙门绝顶争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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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底,距离云饮冰拜师已过去一个多月。在此期间,云饮冰一直无从得知魔界的消息,不过她也不太关心。
    修习剑法之后,她便转移到高峰之上练功。七月流火,天气渐渐转凉,而山顶上的秋天还要来得更早。云饮冰依次练过心法为先,运气为剑,墨如渊便把云饮冰扔到山上自行修炼。
    这套剑法招式并不复杂,虽无大开大阖的动作,不过飘逸灵秀。此乃墨如渊与原始道君共创之剑法,以山为名,便叫做飞瑶剑法。
    尤衍、吴珠的弟子也修习飞瑶剑法,既然是剑法,自然有剑。便是内功不佳者,也会用竹剑或木剑先比划。而墨如渊的教学方式果真与众不同,以无剑胜有剑,以心中剑代手中剑。云饮冰经过一番参悟,便可凝气成冰,化冰为剑,由此,功力便更上一台阶。
    云饮冰略有所得,但是在日日重复练习剑法的同时,她却觉得自己本身所蕴之魔功好像一股火一般在胸臆之间熊熊燃烧着。孤立高峰,入眼所见,皆是云山雾海,悬崖峭壁。好几次,她过分投入,都险些走火入魔。
    每当此时,云饮冰便御风自高峰上飞到瀑布潭下,将自己整个浸入潭水之中,用冰冷的水使自己全然冷静下来,再慢慢地调理呼吸。当她湿淋淋从水里爬出来,走到岸上时,看着万顷竹林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情。
    执狂。
    若只有执念,没有狂意,或只有狂热,缺乏执着,都不会如她如今这般。
    “师尊。”云饮冰的发梢犹在滴水,湿透了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站在竹林之中,望着那个空无一人的亭子,喃喃道。
    偶尔险些走火入魔可以认为是练武不当所致,但总是出现这种情况,总是要狼狈不堪地从山上飞下去,再跃入潭水之中,就着实令人吃不消了。
    云饮冰始终搞不清楚,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根据原著设定,道法与魔功本不相冲突,先天聪颖的人,同时修习,似乎也就像学了个双学位一般。但原著却没有说,出现云饮冰这种时不时就需要去泡一个冷水澡的状态是否正常……
    不过这个问题自然是不能请教墨如渊的,云饮冰只能自己缓慢探索。
    另外,在云饮冰修习剑法的时间里,墨如渊始终在山上闭关修习。云饮冰虽也曾到她经常打坐的山洞去探望,只是见到其中闭目静坐的墨如渊时,她都会产生一种疑问。
    此时的墨如渊高高在上,端坐于柔和的白光与雾气之中,当真是如仙人般的存在;那个在雨夜里拨动筝弦,为她挽起长发,或是牵着她的手依此教授剑法动作的墨如渊,可是云饮冰的一场幻梦?
    她相信自己依然是想要打败墨如渊的,不仅如此,她还要寻到原著中一笔带过的,墨如渊的致命弱点。能够掌握这个弱点,她就掌握了打败墨如渊的契机。
    墨如渊吐息之间,真气似一道在不停变幻浮动、透明的墙,包围在她的周围。
    而她此时对此无知无觉。
    云饮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苍白的手,手心纹路杂乱,能够运转道气,也能推出千丈魔火。只要她稍加功力,将这堵墙打破,于墨如渊神游太虚,无知无觉之中,便可使她气血逆流。轻者肺腑受创,重者经脉俱断。
    不。
    云饮冰相信墨如渊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而且她也不愿意采取这种近乎偷袭的下作手段。她想要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打败墨如渊,并且败得对方无话可说。
    然后,打败了墨如渊,又要做什么?
    云饮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大概会对墨如渊说一句“师尊,我们回去吧”……再那之后呢?
    云饮冰走到洞口,向外张望着苍茫群山,还有脚下百仞绝壁。山峰涤荡胸怀,此时此刻,云饮冰已经将她身为魔界大小姐还有魔尊的军令,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了。
    八月初,墨影自山下回来,在山上住了一些时日。
    墨影回来的当日,墨如渊出关,甚至亲自给墨影做了些饭食为她接风洗尘。山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只用些野菜熬了汤。
    看着一锅绿里泛黑、颜色可疑的液体,云饮冰和墨影都机智地没有敢动筷子。
    墨如渊自己尝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你们不爱喝,便将它归于天地吧。”
    有墨影在,山上的日子便也不甚无聊了。
    墨影虽寡言,但也愿意与云饮冰将一些山下所得说给她听。她喜爱流连人间烟火气息深重的场所,不拘大街小巷,朱门或是贫寒人家。她并不参与这些人的悲欢喜怒,只如旁观者一样冷眼瞧着,再翩然离开。云饮冰感觉,墨影应该是个挺爱观察生活的人。
    八月十日左右,便是仙门一年一度的论道比武盛会。前些年,因为原始道君仙逝,魔界频繁入侵,这论道比武之会也没能开起来。今年既然有仙姑墨如渊坐阵,又新收了不少弟子,学有所成,尤衍和吴珠两位掌门便要大肆操办这比武盛会,连带中秋夜宴一道,好好庆祝一番才是。
    刚到八月,便频繁有仙门弟子来访飞瑶山,不是送来请柬,就是捎来掌门口信,请飞瑶山上师徒三人务必参加此次盛会。
    说是论道比武大会,论道却是几个能言善辩者坐在一块动动嘴皮子,旁人听得皆昏昏欲睡;而到了比武环节,便是不同山头的弟子相互过招,胜者升级,再与胜者比试,过关斩将,最后立于顶峰者,方为胜者。因此比武盛会,山上总是围观者甚繁,人头攒动。
    墨如渊素来避世,加上闭关多年,对于这类盛会也没什么兴趣参加;而墨影修炼已久,功力不弱,也不愿意吊打新拜入仙门的小朋友。
    思来想去,只有云饮冰是最适合报名的人选。
    传口信的弟子笑容满面,拿出一个花名册,工工整整把“墨冰”的名字誊到“飞瑶山”那一册上,只见纸页上干干净净,只有墨冰一个名字。云饮冰又看到另外两册,分别是记录尤衍天石峰部弟子和吴珠百里画廊部弟子,皆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名字。
    云饮冰叹气道:“参赛的能买保险不?”
    墨如渊对于云饮冰参与比武大会没有什么想法,可能是她本身就比较超然,也不羁非要争得顶峰。但云饮冰不这么想,尽管她现在披着墨冰的马甲,也不想给墨如渊丢人。
    墨如渊看云饮冰心事重重,便对云饮冰说:“为师教你一句口诀,便可战无不胜。”
    云饮冰说:“师尊莫要拿我寻开心了,要真有这么句口诀,师尊早就教我了。”
    墨如渊笑了,她笑起来极美,虽然只是唇角抬起,又迅速成了严肃的模样。
    “这句口诀便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师尊可是让我打不过就跑?”
    墨如渊答:“正是。”
    云饮冰一阵无语,而且更加无语的是,她不能判断出墨如渊是在与她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便是打不过,也没有逃跑的道理,”云饮冰说,“我不会辱没师尊之名号的。”
    墨如渊走到云饮冰面前,两人的脸庞挨得很近,像那个落雨的秋夜,她们坐在一张古旧的筝旁边,云饮冰就离墨如渊这么近。
    “为师不希望你受伤。”墨如渊低声说,恍若叹息。
    云饮冰想要分辩几句,弟子之间切磋武艺,都是点到即止,不可能真刀真枪上阵,打得你死我活,她自然也不会受伤。
    可是她说不出话。
    墨如渊看起来,就如主动要亲吻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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