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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aji.com提供的《［盗墓笔记同人］玉荆棘》 66、红燕子(第1/2页)
三十来岁的黑发男人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臂上了夹板，被绷带层层包裹着吊在身前。他那张能把小姑娘们迷得七荤八素的脸上也贴着棉片，右脸颊一块，额头一块。说滑稽也不滑稽，可要是说他风采依旧吧，又有点牵强。就好像一截翠竹打了个补丁，奇怪又尴尬。
张朝蘅坐在椅子上给他削苹果，指尖贴着刀刃的面儿，轻轻一压就削了一层苹果皮。她低着头很专注地削苹果，直到李雁回主动和她说话才抬起头来。
“过来坐着就是给我削苹果的？”他笑了笑，完好的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拿走那只苹果，“还挺不错，不枉我把消息递给你。”
“敢情你住院这事儿，只有我知道？”张朝蘅诧异地挑挑眉，托着下巴看着他，神情里带了几分好奇。
怪不得这病房里冷冷清清，连个熟悉的面孔都看不见。往日在青帮，这厮哪次不是被簇拥着，挥挥手就有人过来心甘情愿地卖命。原来是在这等她。
那可真怪不得她怀疑他受伤这事儿的真假了。
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李雁回摇摇头，无奈笑道：“不，这次受伤可是真的。这若是也要骗你，我未免太低劣了些。”
“那你是怎么回事，骨折了？”张朝蘅问道。
男人摇摇头，啃了几口苹果才慢吞吞地说道：“说起来还是你那批药惹的祸，我搭把手本来是想捞几分油水，然而被日本人给记恨上了，这不趁着我出门给我来了一记恐吓，把轿车轮胎打爆了。”
于是他坐在车里就遭了殃，还好司机反应迅速护着他死里逃生，这才只是断了条胳膊。
“倒是轻描淡写，”张朝蘅笑了一声，“咱们都老伙计了，还需要藏着掖着做什么？”
李雁回到底为何会在她这事儿里搭一把手，日本人为何会连着他一起记恨上，原因其实很简单，并非利益，而是想给这个国家尽几分力气。这年头能偷偷运送药物支持抗日的，不用想也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家都是中国人，谁也不愿看着这个国家被列强侵略。
“隔墙有耳。”李雁回对着她做了个口型。
“说起来，今天在外滩那死了个人，你知道不？”他问。
就算是住在医院里，也消息灵通得很，不愧是青帮的书生。张朝蘅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这事儿也不能撒谎，他都能知道死了个人，自然也能查到她夜里也去过那。
大家都是人精，也没必要继续比所谓的深藏不露的本领。
“最近少去外滩，不安全。你这身娇肉嫩的，保不齐哪天就被狼啃得骨头都不剩。”李雁回重新靠在床头盯着她看，细长的眼眸里含着几分笑意，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走吧走吧，我也乏了，要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就没怎么休息好。”他抬起手捂着嘴，佯装困倦的模样，打了个哈欠。
“行，那我也不打扰了，苹果记得吃，不然会氧化。”张朝蘅站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拿起一旁的黑伞对着病床上的男人挥挥手。
在她转身离开的前一刻，她清楚地看见男人对着她做了一个口型。
花魁。
她笑了笑把门关上，对着在门口等待的张德音道了一声久等。青年摇摇头，接过她手里的黑伞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到医院门口，替她撑伞走入雨幕之中。身形高大的青年和娇小许多的女人并排走着，身影渐渐地模糊在雨水里。
有雨水从伞面滴落在张德音的肩膀上，在漆黑的面料表层晕开更深的痕迹。他依旧将伞朝着另一侧倾泻，由着雨水浇湿肩膀。
“光顾着给我撑伞，自己肩膀淋湿了也不要紧吗？”张朝蘅轻声说。
入了秋，那种湿冷的感觉就越发明显，即使是张家人，被雨水淋湿了也不是很舒服。
“不要紧，一切以您为中心，您无事便可，”张德音说，“小心前面的水洼，您今天穿了高跟鞋。”
“你这语气……”张朝蘅有些哭笑不得，“和老头子这么相似可不好。”
明明年岁也不大，甚至还能算是新一辈的小孩，结果老气横秋的模样比她这个真三位数年龄的都真实。啊，他这么说，她又想起来张起灵了。
那孩子也是，头一回见她用血喂刀还训了她，模样比长辈还严厉。
“……我会改的。”张德音迟疑了一下，说的很是犹豫。
“别改了，这样也挺好的。今天不出门了，回公馆吧。”张朝蘅拍拍他的肩膀。
上海的雨淅淅沥沥，空气里的水汽到了一定程度，玻璃上就会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就雾蒙蒙的。张朝蘅坐在落地窗前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盯着外面的雨出神。她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好不容易捎带回来的西洋书也没看进去几页，满脑子都是早上李雁回说的那几句话。
雨一直没停，时大时小，打得她窗前那片绿植也模糊成了色块，深深浅浅的绿朦朦胧胧聚在她的书桌前，随风摇曳。入了夜，她点起那一盏西洋台灯，坐在那把做了标记的书读了几页。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忽然就听见楼下有人的声音。
张朝蘅喜欢安静，照理说这个时候佣人们应该都不会在楼下喧哗才是。事出反常，她披着外套走下楼，正好管家迎面疾步过来。
“您来的正好，外面有一群日本人在要求搜咱们的公馆，说是怀疑有逃犯躲在这里。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他们就在门口堵着怎么也不走。”老管家气得直叹息。
“我去看看。”张朝蘅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门口，拿着伞就往那边走。
她能看见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也能看见人群里明显属于冷兵器的□□。现在距离历史上的大战爆发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渗透上海的这批就如此耐不住，耀武扬威搞到她头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耀武扬威，还是故意试探。
来的确实是日本人，为首的中年男人有一双冷厉的细长眼睛。
“我们在搜捕犯人，请让我们检查您的居所。”男人说着略有些奇怪的汉语，语气却倨傲，透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恶心感。
是挺恶心的。张朝蘅勾唇笑了笑，却没有给他让开道。
“私闯民宅，也要看主人同意不同意，”她目光冷而锐利，不怒自威，“若是我不愿被翻家呢？大半夜的给我按个私藏逃犯的罪名，到底是何居心？”
“让开，我们要找犯人，要问也去问你们局长，拘捕令他开的。”男人说着，拔出刀来对着她，恶劣地对着她比划。
“局长？局长也得给我往边上站。什么时候我这公馆轮得到他插手了？”张朝蘅冷笑一声，“一意孤行，别怪我不客气。”
她随意瞥了一眼周遭，被十几把泛着冷光的刀指着都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站在门口，背后是复古的雕花铁门。
怪不得李雁回会特地找她去。很可以啊，恨她恨得牙痒的人多了去了，现在连日本人都妄图来咬她一口。只不过，她若是真的能被咬死，那她这么多年也白活了。
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撞击在刀刃上，逼得男人后退一步。
张朝蘅不需要回头也知道张德音在二楼的角落里，那个天生就善于使用枪械的孩子此时就是她的后盾，配合着她抵御外敌。
又有几颗子弹打在日本人脚边，惊得他们一阵喧哗。
“慢走不送。”她笑道，声音里多了几分嘲讽。
张公馆里藏着枪支这件事，上海滩稍微有些名望的人也都知道，只有这批不屑于与国人打交道的日本人才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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