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异世废物少宗主扮演攻略: 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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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鹊鹊出嫁当日,宾主齐聚,仙乐同鸣,婚典持续至夜色升起,终于在众仙家祝福之下落了幕。
    欧阳家位处东陆最东方,与西侧的泛行舟相去甚远,从此省亲之路道阻且长,莫鹊鹊外嫁后,恐怕也不会再有多少机会回到自小长大的泛行舟。
    也不知那新嫁娘遥望东方星生月起时,心中又在想着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书苑那边便央人来请南溯珉“出山露面”。
    前来参加婚典之后系舟结的各宗门,这两日陆陆续续都抵达了泛行舟落脚,来琢玉榭拜访过的乔家后辈们便是其一。
    囿于泛行舟各宗分而治之已久,后辈之间鲜有来往,互相之间的感情虽说不上淡薄,但也绝谈不上肝胆相照。因而每次系舟结时,必会安排此次回归的弟子们,修习一遍泛行舟肇始发端时,所谓“舟楫之利,无往不通”的历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培育其患难与共的情谊。
    然而,至于把小孩们聚在一起听听古史,究竟到底能培育出多少情谊这件事,倒似乎也没多少人在乎。
    南溯珉本次要做的,一共两件事:其一,是代宗主之职,主持这一届来访弟子们的开卷修习仪式。其二,则是作为今年系舟结的宗门后辈,亲自参加完全程的修习。
    开卷仪式在书苑前的芙蕖台举行,大大小小几十人齐聚芙蕖台,场面很是恢宏。
    暖风荷香里,长老们声音洪亮,慷慨激昂地宣布事宜,南溯珉则是看着一群年龄各异的少年少女们,在台下叽叽喳喳,看得昏昏欲睡,不禁回忆起前世经历过的类似场景。
    都穿越来了异世界,居然还得耐着性子听“国旗下讲话”……着实令人有些无语。
    开卷仪式过后,早已躁动不安的少年少女们被分成数个小组,分别去往湖心书苑的各个讲堂。那里候着好几位资历颇深的夫子,正等着对他们耳提面命。
    曲剡溪和江荇之都不在,恰巧,乔家那三个珠光宝气的同胞后辈却与南溯珉同在一个讲堂。
    南溯珉假装没注意到三束炽热的目光,故作从容,挺直胸背,一身仙气飘飘地落座在无人角落里。
    今日的课乃是从上古时期昆仑渊讲起。
    当今东陆南面的广阔海域,被今人称之为“昆仑渊”,而那海域中央,传说曾经矗立过一座比泛行舟还要宏伟壮观的仙山,名曰“昆仑山”,其上居住着神明。
    一位面上沟壑纵横的夫子,正念着诘屈聱牙的古文,慢悠悠解释道:“所谓‘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上古时候,建木乃昆仑仙界与人间相接的之处,生长在南方的都广。”(注1)
    乔家妹妹在一旁叽叽喳喳道:“现在建木还在都广么?”
    夫子看上去甚是喜欢这类专心听讲的学生,和颜悦色地笑着,卖了个关子,只抬起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指向青溪渚的方向。
    那里生长着被称为“九欘”的巨大神树,青翠的树冠遮天蔽日,破云迎风,不知已经生长了何许年月。
    而指向老树的手臂,没了宽袍大袖的遮盖,光秃秃地露在风中,青筋皱纹老人斑,该有的一样不少,俨然也已经同枯枝一般,粗粝地留着岁月痕迹。
    不同于千万年依旧矗立的树木,人是会老去的。
    死者长已矣,惟生者可闻道。这个世界的修行之士如同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而他们踏入修炼之门的目的,却都如出一辙——只不过想赶在寒来暑往、春华秋实的岁月前头,赶在自己老死之前,成仙飞升,得以长生罢了。
    世
    人都想飞升,可飞升的尽头又是什么呢?
    南溯珉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他想,或许在飞升之后,会进入夫子刚才口中的“仙界”吧。
    可天上的“仙界”究竟是否存在,地上的人又有谁真正见过,谁能完全说得清楚。
    如果从今往后一直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他也会代替南赤鸷,成为这过江之鲫里的一条身不由己的小鱼吗?
    百感交集地收了思绪,他听见夫子解释道:“上古大洪水时,泛行舟始祖们将建木残枝带到现在泛行舟灵脉处,灌注灵力培育,经年累月,方才长成了现在的九欘。”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九欘神树吸引去,趁着这空当里没人注意他,南溯珉草草阅读了一番本,只见上面缺标少点地记载着:
    “昆仑历太辰二百八十三年,绛天君棠九遥堕魔,剑斩建木。天帝举众神之力重树建木,囚绛天君。”
    “昆仑历太墟七十六年,妖主率众族攻昆仑,仙界震怒,天帝率众仙归隐三十三重天,降灾于世。是以昆仑倾,建木折,人间浩劫,洪水滔天。”
    南溯珉眼皮都没眨,不动声色地啧了一声。
    被妖族冲垮也就算了,居然还被自己人给砍断过……这九欘神树的前生,着实也有够命途多舛的。
    还有这天帝,不知是脑子不太好使,还是脾气不太可理喻,未免过于拎不清了一些——明明是被妖主打上门来找麻烦,不去找妖主讨要回来,却偏偏要给整个人世间都降下洪灾,一点也没有他印象里所谓神仙该有的好生之德和慈悲为怀。
    他警觉了一瞬,想起曾经看过的类似电视、小说里,这类所谓“天帝”“帝君”,大多都十分神通广大,又十分小心眼,有的还十分爱八卦凡人。他这类穿越过来的游魂散魄,更是绝佳的暗中观察对象,指不定已经被盯上了还不自知。
    这么大张旗鼓地在心里讲人家坏话……若是真是碰上了个心眼比针尖小的,说不定待会儿就能降下天雷,把他这个大不敬的玩意儿给劈了。
    心里念了几句“百无禁忌”,半晌,见自己周身都没有异动,他才完全放下心来。
    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草木皆兵。
    真是有的没的看多了,玄幻电视剧害人。
    在读本的记载里,昆仑山乃是个琼楼玉宇,云蒸霞蔚的洞天福地,各种地名、人名、故事,写得煞有其事。
    若真是与凡间相隔绝的仙界,也不知当年是从何处流传而来的这些见闻。
    南溯珉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往后翻阅完了几页读本,大体知道了泛行舟建舟伊始的故事——
    昆仑山倾覆,洪灾降世以后,人间众多修士们虽倾尽全力庇佑百姓,却依旧有如螳臂当车,杯水车薪。有识之士们逐渐意识到,仅靠零散的力量根本无法庇护芸芸众生。于是,以如今三宗在内的八个门派为首,人们建立起一个名为“泛行舟”的组织,取得是实打实的“乱世浮舟”之义。
    他们寻到地势高大的天回山脉,在此崇山峻岭之间安营扎寨,借建木残枝的结界之力屏退洪水,艰难求生。
    洪灾消退后,天回山脚的驻地,便成了初代泛行舟人开宗立派之地。
    受泛行舟庇佑的百姓们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地启程奔向故土,却发现原本的昆仑山所在的方位,已变成了汪洋一片,便是如今所称的“昆仑渊”,人们只好相继在剩下的陆地之上安身立命,筑城修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此,南溯珉对舟内时常能听见的那句“共为舟楫,无往不通”,隐隐有了层新的感受。
    他想起不知所踪的南槐,想起不知何人下的毒手,不禁叹息。初代泛行舟的修士们以身为舟,心忧天下,一定未曾想到他们一手开创的泛行舟,竟成了现在这个尔虞我诈、貌合神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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