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 第14章: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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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南第二天醒来,想起来自己昨晚最后的意识就是在浴桶里睡着了,但是醒来发现却是在床上,又看到大开的窗户,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又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区去找蒋行骂了一顿,说他臭不要脸,趁自己睡着了就耍流氓,死变态。
    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蒋行也听得没反应了,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任由蒋南骂,也不会回嘴。
    不回嘴就算了,也不解释。
    这才是最让蒋南生气的!
    就显着他自己一个人跟泼妇似的上蹿下跳了,打在对面身上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反应没有,反而让蒋南难堪。
    蒋南骂够了,蒋行还是不作声,就沉默地低着头,像一头丧气的大黄牛。蒋南看着更气,叉着腰手指尖都是抖的,“好啊你!真行!哼!”
    说完就气哄哄地走开了。
    蒋行这才抬起头,看着蒋南小炮仗一样的背影,眼底满是低落的情绪。
    在度过了昨晚那个翻来覆去失眠的夜以后,蒋行终于有点头绪了。
    他想跟蒋南好。
    他并不知道怎么样算好,要怎么好。
    但是他迫切地想要比现在好,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蒋南,想着要亲他、要抱他,要他像上回一样把手放在自己那里让自己舒服。他都要想疯了。
    再后来的一次陪蒋南去图书馆的时候,蒋行终于在书里认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喜欢南南,是男人女人间的那种喜欢,是丈夫对妻子的喜欢。
    怪不得南南会说自己不要脸,自己真的是不要脸。
    认识到这点以后,蒋行终于开始躲着蒋南了。
    他不敢想象蒋南知道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以后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去,他不想被赶走。他害怕以后不能再继续跟蒋南一起生活。
    死蒋行臭蒋行!
    蒋南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蒋行有没有追上来道歉哄人,然而他半天都没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向院中的时候,却见那臭牛又在闷头劈柴了。
    蒋南气炸了。
    接下来就是连续好几天的冷战。
    这次的冷战跟前十来次的不一样,以前都是蒋南单方面发起的,以白眼和冷哼为主要攻击模式,蒋行这边则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和讨好。
    这次居然破天荒地变成了双方的战争,蒋南死都不搭理蒋行,蒋行也闷着头不去跟蒋南说话,没有主动缓和关系的那方,这次冷战就持续的时间前所未有的长。阿嬷在编框子的时候悄悄问蒋行,蒋行闭口不言。在给蒋南端瓜果的时候低声问蒋南,蒋南只是冷哼。一直都不得结果。
    后来还是蒋南先对蒋行说的第一句话。
    那天蒋行外出打草,山脚下遇见寨子里的一个女孩儿,蒋行认得脸但是不知道名字,那女孩儿红着脸看了蒋行好一会儿,然后上前递给了他一个很大的香瓜。
    蒋行茫然无措,毕竟不认识这姑娘,当然不敢收。于是连连往那姑娘手里塞,姑娘急了,赶忙说道:“今天天热,我看你么带水,晚些肯定要口渴,我带了水,这瓜给你解阔吧。”
    “大不了你帮我割些草了,我也少得些累。”女孩儿的眼中闪着期待。
    蒋行想着帮别人干点活儿,所以也就没再拒绝,很痛快地帮那女孩儿割了整筐的草,以至于自己耽误了时间,等到打满了背篓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
    回到家的时候,蒋行手里还抱着那个瓜。
    他想留给蒋南吃。
    阿嬷嬷正在堂屋缝衣服,指头上还带着个顶针,拿着针朝头皮上磨
    了磨,看到蒋行,问道:“囊们个回来庆过晚?”
    蒋行已经基本能听得懂阿嬷的话了,回答道:“有点事耽误了。”
    阿嬷点点头:“去逮饭吧,南南娃当门给你扒出来的。”
    正在旁边写作业还竖着耳朵的蒋南一听,连忙大声道:“才不是!”
    蒋行没再说什么,从背篓里掏出那个香瓜,阿嬷看到了有些惊奇,问道:“哪里来的瓜?”蒋南也忍不住偷偷看了过来。
    蒋行低头看了看瓜,解释道,“胡灵姐给的。”
    叫她姐不是因为她比蒋行大,是土家族的特色文化,女人的名字后边一般要跟上个姐跟男人区分。
    蒋行说出这个名字,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想着能最直接说明白是谁给的,反正寨子里的人蒋南和阿嬷都认识。但是没想到蒋南听到后竟是气地笔都拿不稳了,手里的笔几乎要捏断,指节发白,嘴唇颤抖着都不忘阴阳怪气道:“行啊你,你可真行。”
    过了几秒钟,还没等蒋行品过来他又在生哪门子气,就听他又补充道:“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又笨又傻,还是个告花子流浪汉,一分钱没得,哪个女孩愿意要你!”
    “长得也难看!就会耍流氓勾引姑娘!”
    说到后边都不是阴阳怪气了,简直是人身攻击了,说完以后就狠狠地瞪着蒋行,像是要把他活吃了。
    蒋行这边被骂了一通以后还是一头雾水,倒是阿嬷先抿着嘴笑道,“这哈娃子,女娃娃送瓜是相中你了!”
    这下蒋行才终于明白刚刚蒋南都什么意思了。蒋行虽然已经告诫自己了很多次不要再骚扰蒋南,但此时被这样误会,还是忍不住想要解释,他慢吞吞走到蒋南身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的,却还是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了,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哥不知道,哥没那意思。”
    蒋南头也不抬,不耐烦道:“关我什么事啊?你想勾搭谁勾搭谁,只要有人看得上你!”说着就很用力地盖住了书,转身钻进了房间,门摔得震天响。
    晚上蒋行躺在地铺上,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一直到夜很深很深。
    蒋南今天的话还在他耳朵边响着。
    又笨又傻。
    来路不明。
    是个叫花子流浪汉。
    身无分文。
    长得难看。
    会耍流氓。
    没有哪个女孩愿意跟他好。更不要说更不要说南南是个男孩儿。
    蒋行不知道自己得模样好看还是难看,蒋南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叫耍流氓,但是蒋南说自己的行为就是耍流氓,那应该就是在耍流氓。
    自己对南南耍了这么多次流氓,他讨厌自己也是应该的。
    这个夜晚蒋行久久难眠,在自卑中惆怅到了深夜。
    两个人的氛围一直奇奇怪怪地持续到了六月六这天。
    六月六,晒龙袍。是这里的一个重要节日,相传以前有一个土家族青年天生身怀金龙相,被当时的皇帝知道以后嫉恨,便三番两头派以官兵来土家族进行欺压,不仅害死了青年的双亲,还害死了不少土家族的百姓,沉重的赋税和无休止的压迫逼得青年终于带领族人揭竿而起,但土家族数千青壮年最终还是不敌皇帝的十万大军,在青年身死之时,天地变色,身上的金龙化作真龙飞出,盘旋在空中数日怒号不肯离去。皇帝吓的屁滚尿流,连忙跪地忏悔,并发誓永不再伤害这个民族。话毕,亲自用龙袍裹上了青年满身是血的身体,予以厚葬。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个青年,便在每年的六月六这天进行晒衣袍的活动。
    今年的六月六
    又是一个好天气,蒋行抱着厚厚的一摞衣裳袄子,棉被褥子,摞得高到人头都看不到了,却也不觉得吃力,只是紧紧地跟在蒋南后边,任由蒋南一件件地搭晾在院子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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