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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雾·松》 14、同归(第1/2页)
下山之后，杜允衡先去寻了图娅婆婆，老人家一直躲在地道里，除了房子没了，其他无碍。宸七带着杜允衡等人往回走了一站，投宿在羽王驿休息。
孟和与众人讲了一下经过：他和阿青是在死侍训练时的队友，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异姓兄弟，死侍训练的结束后，阿青没能成为贵族死侍，便为侍族做其他工作。二人一分开就是十几年，前些年，孟和去到兴赫想与老友阿青畅饮，没想到到了兴赫竟得知阿青已死的消息。
几经波折孟和才混入落松寨，孟和用了两年时间混到了三当家的位置。前些天有讯报杜允衡带人接近了落松岭，落松寨有所戒备孟和就知道机会来了。
杜允衡进山之后没了踪迹，二当家去搜山，孟和请令去协助，临行前孟和单独去见大当家，趁其喝酒警惕较低出其不意杀了大当家，又把酒窖里下了毒的好酒分给寨子里的人，才放心带队下山。
看到昙令去祠堂搜人的是孟和，他早知道房梁上有人却没点破，还带着手下人漫山遍野的乱搜一气。
放火烧村的应该是二当家的手下，他们搜山未果，又找不见图娅婆婆，就拿婆婆家出气。
二当家手下的人看到宸七的第二个昙令以为有情况就追上去，结果让宸七灭团了，孟和听到哨片求救，赶过来差点也被宸七灭团，负伤没跑多远就看到寨子里埋伏的暗号，孟和刚进树林杜允衡一行人就到了，还有紧随其后的二当家，孟和解决了暗中埋伏的弓箭手，救了误闯进来的宁信，才和杜允衡等人照面。
孟和的伤还需养几天，宸七怕容方受凉诱发寒症，早早拖着人回房休息，有惊无险，众人也都疲累，各自散了。
“子平，你瞒得我好苦。”一回住处，杜允衡就抱住宁信。
宁信没有回应。
“子平，子平……”
“我现在是宁信了。”思来想去，宸七说的有理，到底是自己矫情了。
“不管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天可怜见，只要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杜允衡此生无憾。”杜允衡低声道。
“允衡……”宁信抱着杜允衡。
“子平好狠心，竟然忍心不认我。”杜允衡的手缓缓滑进宁信衣襟里。宁信好像触电一样弹开。
“子平？”杜允衡吓了一跳。
“你还有伤，你……”
“要命。”杜允衡手臂和小腿上有不少细碎的擦伤，宁信帮他脱下银鳞细铠，处理伤口，其实，杜允衡很想反驳一句：你管这叫伤？可又不敢犟嘴，打小他就不敢跟莫岚犟嘴。
“我说我是莫岚，你并不惊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也不算发现，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疑影。初次见面，你在木犀树下，细嗅木犀香的模样，我就觉得熟悉。后来，你在梦中唤允衡。再后来，我在你的心柔宫里发现了你写的字，莫氏碑文体写得咱们的定情诗。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就着人去问宸七，她亲笔给我写了一封信，你猜上面写的什么？”杜允衡低头看宁信。
宁信摇头。
“是一首艳诗。”杜允衡苦笑。
“……”
“她说床第之间藏不了多余的心思，只要我收下你就会明白。她早知道你是莫岚？”
宁信点头说：“她答应过我守口如瓶。”
“她什么都没告诉我，不过也给了我提示。人不仅是在欢爱之时不设防，下意识也一样。”杜允衡将宁信搂在怀里继续说。“你除了写字是右手，做其他事都是惯用左手，一般人骑马，从哪一侧上下马完全是因情势而定，但你自小右脚有伤，所以左侧上马，下马时就下意识从右，避免右脚
先着力和先落地，身子换了伤痛没了，习惯改不了。你不怕高，却怕兔子。还有，我让东鹁编纂永烈风俗志，他是土生土长兴赫人，自然诸多错漏，我故意当着你的面与他议论，果不其然，你私下提点了他，据我所查，宁信生长在从革大草原的北部，从没去过永烈。”
“我自以为藏得很好，不曾想竟有如此多的疏漏。”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去确认，生怕你给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那时候我就想，能有一个‘子平就在身边’的期盼也是好的。”杜允衡吻了一下宁信的额头又忍不住去吻她的嘴唇。
“你就没怀疑过我是莫岚的徒弟吗？”
“起初还是有点犹豫的，不过又觉得不太像，你与他的相似之处是习惯使然，不是教你就能学会的。后来，七公主在信中给我讲了个故事。”
“她到底和你说了多少？”宁信有点无奈。
“故事是有关一个叫蒋世忠的将军，他曾死过一次，七日还魂竟多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起初难以避免矛盾混乱，后来逐渐适应，宸七问我觉得现在的蒋世忠究竟是谁？其实她想问，我觉得现在的你究竟是谁？”
“那你觉得呢？”宁信紧张地问。
“子平，我寻你这许多年，心里想的只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倘若真的见了你的棺墓，我定随你而去。老天可怜我，终让我等到了你，别说是借尸还魂，就是僵尸幻鬼，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杜允衡把宁信搂在胸口，早就不敢奢望还有这样的时刻。失而复得，他早就做好了莫岚已死的心理准备，如阿青所说，他不死为何不来找自己？可杜允衡不想放弃，也亏得他不曾放弃。
“子平，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变成宁信的。”
“我和蒋世忠一样，算是借尸还魂。”感觉到杜允衡手臂一紧，宁信往他怀里贴了贴以示安抚。
“那年，小襄说你让他来接我，我不疑有他，待走到武英关外，他忽然叫人把我拖下车，用匕首划花我的脸，再打断我的腿，他本意应是打死我，却错手将我打下山坡。”宁信顿了一下，似乎不愿再想那段过往。“那天下着大雨，小襄没追下来，我爬回烈城足足用了一年半，进城那天刚好是宝烈元年的春节。”
那一天正是杜允衡离开烈城的日子。
“小襄说你跟别人跑了，不要我了，我可没相信他，不过我更没想到你养了他这许多年，他竟会害你性命。”
“我欠扈家两条人命，我教养他，他又害我性命，全当还他了。后来在玲珑馆养伤，就在咱们约定的地方等你寻我。有一日我睡下，再醒来我竟在一个三岁小姑娘的身体里，三岁的孩子其实记不住什么，起初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后来才知道小姑娘叫宁馨，死于瘟疫，我借了她的身子，醒来之后我就想去找你，可这幅身子太过年幼，我与哥哥被一个琴师陈雅收养。”宁信道。
“听宸七的意思，你们是亲戚？”
“我是宸五的女儿，论辈分，该叫她一声姑姑。”
“那不行，你叫她姑姑，她和永烈王同辈，那我不是从永烈王师弟变成侄女婿了？”杜允衡摇头。
“你还好意思抱怨，有一次你策马从村口路过，差点撞伤我，你丢下一块银子马都没停，我在后面喊你也没有听到，后来我打听到你竟然是回国娶妻，那时我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宁信轻轻推了一下杜允衡。
“那时我母亲为我安排了一桩亲事，我赶着回来阻止。”杜允衡紧紧抱着宁信。那时带着阿青一路狂奔，不想竟曾于莫岚擦身而过。“子平，我好想你。”
“允衡，我想回永烈一次。”宁信忽然道。
“
做什么？”
“你为我打制的银莲花，我下葬时寻儿放在我棺椁之中，我想拿回来。”宁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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