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千年前的“你”: 5、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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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七天内文鳐都没出过府门一步,文伯樟每天陪她吃过早饭就骑马去上将军府守灵帮衬,中午再回来陪她吃午饭,吃过午饭又去,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回来,给她带些以前那个文鳐爱吃的零食,晚上就教她规矩,教她怎样去做一个大家闺秀,走路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两只手不要摆来摆去,笑不能露齿,要用袖子或是手遮住,笑的时候不能前合后仰,吃饭要端碗,要小口小口的吃,跟人说话动作不要太多,时刻注意仪态
    许弋真是奇了怪了,文府这个小破院子最多就她外婆乡下的天井那么大,府上除了他们父女和钟绪,再就只有一个厨娘,两个洒扫做杂务的家丁,里里外外都透着贫穷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高门大户,怎么就这么多讲究呢!
    但这些都不难,许弋总是满口答应,学的也快,做的时候忘的也快,以前是什么样照旧是什么样,她活泼得像个小雀儿,总是跳来跳去,笑的时候露出白花花的牙,还总爱捉弄钟绪,每当这时,文伯樟总是不气不恼,不厌其烦的耐心提醒指正,从不说一句重话。
    许弋想见赵姜,又不好意思提,文伯樟都看在眼里,他说只要她把这些都记住了,就带她出去见赵姜。
    许弋不由得生出一股寄人篱下的委屈来,“那如果我一直学不会,您就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吗?”她巴巴的望着文伯樟。
    文伯樟赶紧安抚她,“我没有关你呀,我不是要关你,只是一来你的身子得养着,二来如果你学不会这些,出了门就会被人笑话呀孩子,况且咱们是女儿家,哪儿有女儿家上杆子去找男子的呢,那样人家不会珍惜的,你相信爹,只要你把身子养好把规矩学会了,爹一定帮你制造机会,怎么样?”
    “可是这些都是小习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了,看着简单,改起来还真难,要是我一直改不过来怎么办?”
    “改的过来,只要反复练习就能记住,你这么机灵,定是个聪明孩子,一定记得住。”文伯樟这时表现得有些固执了。
    许弋知道他是想通过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和风格,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真正的文鳐一些,他实在是个温柔耐心的父亲,不像老许,一言不合就瞪大眼,搞暴力压迫那一套,许弋不忍心拂了他的愿望,便认真答应下来。
    文伯樟也的确如他所言,把对文鳐的爱都加注在许弋身上,白天他出门不在家就把钟绪留在家里陪伴许弋,钟绪脾气也好,实心眼孩子,你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再无聊的事也陪你做,再难的事也只会闷声想办法。
    许弋闲的无聊,做了一副扑克牌,她和钟绪两个把矮桌放在中间,一人一个蒲团坐在地上,旁边放上火炉,把宣纸裁成方块,剪出圆角,钟绪负责用浆糊把十张纸粘在一起做成有一定厚度和硬度的纸牌然后烘干,文鳐负责在纸牌上画出花纹,等文伯樟晚上回家,两个大男人就坐在小桌边,听许弋讲规则,三个人每晚都在烛光下斗地主,牌桌上无大小,谁输了都得往脸上贴纸条,许弋不禁感叹,“如果再来一个人就能打升级了,那可比斗地主好玩多了。”
    文伯樟也爱上了打扑克,听见说有比打扑克更好玩的,立即说,“那赶明把重达叫过来。”
    “重达是谁?”
    “重达啊,是你义兄,也是咱们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骠骑将军,你这几天吃的那些燕窝啊什么的补品,都是他送来的,你那个赵姜就是他的参将。”文伯樟提起重达满脸骄傲,“现在你魏伯伯的案子就是他在查。”
    “咱家还有这高门亲戚呢,他怎么的就跟我结拜了?”
    “因为老爷和重达将军的爹是结拜兄弟,小姐您也就是继承了这个结拜关系。”钟绪抢着说,主要是他俩聊天耽误打牌了,“
    一对儿蛋,一对儿蛋,老爷归您出了。”
    这孩子只要一上了牌桌就风格大变了!父女俩对视一眼,都笑了。一方桌子,两排蜡烛,三个蒲团构成了许弋在这个世界里最初也是最温暖,最深刻的画面,当天空破碎,世界湮灭的那一刻,她还能清晰的回想起这一幕。
    钟绪今年十七,只比文鳐小两岁,但比许弋就小得很多了,“才十七啊,真年轻。”两人坐在门槛上望天,坐门槛也是许弋带的头,文伯樟不在家她就瞎闹,她不喜欢中规中矩,钟绪也不像文伯樟那样管着她,事事都顺着她。
    “小姐也才十九啊。”
    “你们家小姐十九,我可不只十九了。”
    “哦,对了,你是许姑娘,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
    “二十六!”钟绪不由大惊,“二十六都是老姑娘了,还没有成亲,你爹娘没把你赶出去啊?”
    “喂喂喂!”许弋气急败坏的拿手指戳他手臂,“你这个封建余孽,二十六还小好不好。”什么鬼,穿越了还不让人安生,许弋决定今天都不要这个小封建说话了。
    “二十六还小啊,老爷二十六的时候小姐都三岁了,老爷还是晚婚呢。”钟绪小声嘟囔道,许弋一记重拳锤在他肩上,“不得了了,小封建还知道晚婚呐。”钟绪揉着肩膀连连认错,最后为了哄好小姐,他拿出了必杀技——一堆方块形小棉被。
    许弋睨了一眼不说话,钟绪讨好的凑过去拎起一块小棉被,说,“小姐不是想学骑马吗,我特地做了这一套护具,您把这些绑在身上,这样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很疼了,而且我会在下面保护您的。”
    好几天前许弋就提出想学骑马了,交通工具是生活的重中之重,但是钟绪不肯教,他怕许弋摔下来有个好歹,他老爷会砍死他,许弋为此不高兴了好几天,没想到他闷声憋了这么大个招,许弋看着少年得意的脸庞,心里不由得感动,“叫姐。”她摆谱道。
    “啊?”钟绪反倒有点受宠若惊,“钟绪是个下人,怎么能叫小姐姐姐呢。”
    钟绪看起来还稚气未脱,他长得不错,有鼻有眼,等以后再长开些一定是个大帅哥,就是不太机灵的样子,有时候憨憨的呆呆的,还认死理,自从文伯樟嘱咐他要好好保护小姐之后,许弋走个路他都怕她摔死,喝个水也怕她呛死,饿了就马上有东西吃,不然会饿死,被人重视当然是开心的,但她又颇无奈,无数次告诉他,生命是顽强的,没那么容易死。
    如果真有个这样的弟弟也很不错不是吗?
    “以后就叫姐。”许弋命令道。
    钟绪愣了两秒,傻傻的笑了,“姐。”
    “乖!”
    等到第七日时,她已经能骑马在院子里小跑了,那马儿是钟绪的坐骑,和主人一样乖顺听话,所以许弋一次也没有掉下来过,就是穿得像个藕人神经病,那日文伯樟回来得早,看见她居然在骑马,本来想发顿脾气,结果看见她那身装束,实在忍不住笑得人仰马翻,许弋瞪了钟绪一眼,大声提醒,“爹,笑不露齿,笑的时候不能前合后仰!注意仪态!”
    这俩人笑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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