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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病美人剑修他声名狼藉》 【终章】(第1/3页)
第65章 逢生
黑暗无边无际,仿佛洪荒之初的混沌。
凌怀苏的意识是涣散的。
他在混沌虚空中起起落落不知多久,原以为自己碎成一把飞灰上了西天……
直到他嗅到了一缕淡雅的茶香。
凌怀苏睁开眼,见微风穿林,他坐在熟悉的凉亭里,不远处的小火炉上架着个水壶,骨碌碌地冒着热气。
水沸的那刻,一只手拎起了水壶。
莫问真人将热水注入茶壶,洗茶,润杯,最后把沏好的第一杯茶放到凌怀苏面前,这才老神在在地看了他一眼: “醒啦。”
眼前的莫问比记忆里年轻几分,还未蓄起那把江湖骗子式的山羊胡,落拓的气质却与后来如出一辙。
凌怀苏怔然望着他,嘴唇微微掀动: “师……”
“嗳,别瞎叫。”莫问真人截口打断他, “我去年刚当上掌门,还未曾收过徒弟呢。”
亭边不远处便是莫问真人的居所,山间碧涛如怒,云雾缭绕,此处是摇光山无疑,只是一草一木又与印象中存在说不出的细微差别。
凌怀苏端起茶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舌尖一缩,灼痛感切切实实地传来,不是任何高明的幻境能够捏造出的。
这里是真实的,四千年前的世界。
……那他现在,还算活着么
莫问真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你并非魂归故里,而是元神破碎之际,被吸进了天音塔内。那颗铃铛,是打开天音塔的钥匙。”
凌怀苏摸了摸颈间的铃铛: “……这里是天音塔”
“非也,此处是摇光山。”莫问真人啜了一口茶水,摇头晃脑地说, “一念一世界,所谓天音塔,便是众多尘世的交汇,它本身跳脱于时间之外。你只是进入塔内,被引到这个世界了而已。”
闻言,凌怀苏情不自禁地坐直了: “您说过,塔内是万般虚妄。”
莫问真人慈爱地看了他一眼: “傻孩子,一万个尘世,可不就是一万种虚妄么”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老东西一说到关键处就喜欢卖弄玄虚,没想到年轻时就已是这般德行。
从前,每当他神神叨叨卖关子时,凌怀苏都懒得听他扯淡,毫不给面子地拂袖而去。
但此时,凌怀苏耐着性子,恭恭敬敬地说: “请掌门赐教。”
莫问真人往茶壶里续上热水,在一片氤氲水汽中悠然开口: “花开花败,日升月落,天命难违,万事万物都有其注定的轨迹,岂是人力所能更改的世人皆贪求一个完满,奢望回到过去,踏上那条未选择的道路,殊不知,只有踩在脚底的路,才叫作真实。”
他语气不咸不淡,宛若茶前饭后随意的闲聊,凌怀苏半晌才堪堪消化了他的意思,心里是一腔无以复加的震撼。
凌怀苏强压住自己不稳的声线: “所以,您早就算到这一切了。”
摇光山的灾祸,局中人处心积虑的谋算,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以及千年后的破釜沉舟……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未卜先知,洞彻命数到这个地步,已是超凡入圣,按理说早该飞升成仙。
可为何,这样的人,最后悄无声息地圆寂在了山洞里
霎那间,凌怀苏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呼之欲出。
他本以为,摇光山的变故已经足够惨重。
可如果在原定的命数里,是远比如今残酷的万劫不复呢
倘若卜算一道,不仅需要预见未来,更重要的是畏天知命,放任自流,才算“得道成仙”呢
凌怀苏迟疑地开了口: “您是不是做了什么,才……”
话音戛然而止,凌怀苏顿了顿,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禁制封住了他的嘴。
莫问笑眯眯地冲他摆摆手,把回答挂在了眼角眉梢上—— “天机不可泄露”。
“这几日,灵江城内有个大户人家迎来一件喜事。”莫问真人拨了拨碎茶叶,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 “小望啊,下山看看去吧。”
***
灵江城坐落于摇光山脚下,青石板铺成了十里长街,灯火喧嚣。
凌怀苏下山时是个傍晚,城中炊烟袅袅,软红十丈的烟火气裹了他满头满脸。
不怎么费力地,他找到了师父口中的“大户人家”。
因为灵江城是他幼时的俗世家乡,那个“大户人家”就是凌府。
凌府门庭若市,无数亲朋好友,士绅名流踏破了门坎,道喜的声音翻过朱墙,一路传到了街巷。
凌怀苏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出去,看见了久违的凌府匾额,石狮,庭院……这些记忆中快要褪色的景物,在此时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他在大门前驻足良久,直到老仆唤了他一声,才怔然回神。
那老仆远远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望着府门发呆,见对方通身的气度,心里有点犯嘀咕,犹豫片刻上前道: “这位公子,看您在此伫立已久,可是寻人还是有其他事宜”
凌怀苏喉头阻梗,他记得这门仆姓周,小的时候,老周总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蜜饯塞给他。听说凌府被灭门时,他竭力堵在门口,是被捅进来的枪矛活活戳死的,以至于尸体都与门板紧紧串在了一起。
凌怀苏猛地掐住手指,将一声送到嗓子眼的“老周”逼了回去。
他心里如何天翻地覆,老周一概不知,恭谨又客气地说: “今日是我家小少爷的满月酒,若您是来参加宴席的,请容我为您引路。”
“……满月酒”
“是呀。”说到这个,老周面上喜色难掩, “上个月,我家老爷夫人喜得贵子,小少爷眉清目朗,特招人喜欢,就像公子您一样器宇不凡,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少爷”这个称呼,凌怀苏不记得多久没有听见过了。
他不知作何反应,便礼貌一笑: “恭喜。”
老周更热情了: “公子可要入府喝杯薄酒,沾沾喜气”
然而老周等了一会,没等到话音,那位公子却好像没听见似的,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远方,那眼神渺远而平和,又似乎带着几不可查的怅然。
“公子”老周试探性叫了一声。
凌怀苏回过神,微微垂下眼: “不了,我还有其他要务在身。”
他忽然就明白了师父口中的“天命”。
并非是指行至水穷,别无他法。
而是说,哪怕有千万条道路摆在你面前,无需任何指引,无论重来多少次,你也只会选择那一条。
这晚是个望夜,满月慢慢西沉至天边。
凌怀苏看着银盘渐亏又渐盈,变换更迭,终于在一个蛾眉月高悬的夜晚,叩响了凌府的大门。
这个时辰,凌府中人仍未歇息,因为体弱的小少爷哭闹不止。
焦头烂额的仆从们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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