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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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安2

    宣榕一向眠浅梦多, 醒来?大半也就?忘了。

    但若笃定完全没有梦到过耶律尧,那也是睁眼说瞎话——

    至少在某个不辨对方身份的梦里,她还做过登徒子, 摸过人耳垂。

    而在此之前,他“死讯”传来?的那个月, 她梦里, 少年也反复在深渊里挣扎上爬。一同在深渊的, 有很多人, 像是看?不?清面孔的芸芸众生,在哀嚎咆哮,表情痛苦, 歇斯底里地想要爬出黑红深渊。

    只有他,是冷着?一张脸, 一言不?发地往上攀爬的。

    眼眸像是死寂的湖水, 被人扯住脚踝, 再次跌落,他就?站起来?, 擦擦脸上血迹,再次面无表情地往上爬。

    倔强至极, 透着?一股无言的疯。

    悬崖顶上有什么呢?

    她仰头望, 什么也看?不?清。

    却在那无数个瞬间, 共情到无数的无可奈何。

    于是,宣榕很轻地点了点头:“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梦, 后来?给?你?供奉长明?灯, 抄了经卷超度, 也就?没梦到过了。”

    耶律尧本是随口?一说,没指望有个肯定答复, 闻言一愣,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敛,正色道:“你?去江南之前,经常梦魇么?”

    “不?多。”宣榕不?欲多提,轻柔笑道:“主要是,那时候也没人支会?我一声,他是假死呀。”

    耶律尧沉默下来?:“以后都?不?会?瞒着?你?。”

    环在她腰间的小臂微顿,宣榕便垂手,轻轻按住他腕间佛珠,语气温和:“国事为上,平安归来?。在战事结束之前,别再冲动行事,昼夜不?休地跑来?,就?为了见一面了。”

    耶律尧早料到她会?委婉提及,倒也不?怎么失落,只懒洋洋道:“我估计至少等明?春冰化,才能攻入仪苏。从九月算来?,得小半年了,你?总不?能让我小半年都?不?见你?吧?”

    宣榕轻轻道:“不?是指摘的意思,我很开心你?不?顾风雪过来?。但战场局势,变幻莫测,在来?回奔波上多用一分精力,你?用在行军上就?少一分。万一因此受伤了,如何是好?”

    耶律尧微微一僵,声线却依旧平静:“担心我啊?”

    宣榕点头:“阿尧,一直有人在挂记你?的。”她顿了顿,还是道:“另外耳饰作好了。给?蒋大人了。”

    耶律尧似是僵得更厉害了。

    这段时日,宣榕算是琢磨明?白了——

    她若害羞退怯,这人只会?顺杆子上爬,若她能主动几分,不?好意思的反倒是他。

    但问题在于,他适应强,同一尺度、类似的事,最?多只会?不?自然一次。

    她却不?行。

    果然,些微不?自在后,耶律尧笑道:“郡主的聘礼?”

    “之一。”宣榕侧头,他面容妖冶精致,眼尾上挑出一个优美弧度,冒雪赶来?,鬓发间似是还有湿冷水汽,薄唇比起以往的殷红,稍微失了点血色,反倒更像是蛊惑人的妖。

    她犹豫了一瞬间,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蛊惑住。

    于是唇瓣覆上他的鬓角。

    果然很冷。

    想来?也是,从北疆主力驻守的保山到此,得不?眠不?休一整天。

    他又一向喜欢轻便,不?穿盔甲不?穿厚衣,披了件大氅就?来?了。

    换个人这么折腾,得大病一场。

    宣榕心软极了,像是怜惜般一叹:“按照规制备的罢了。你?还想要什么呀?比如家里武器库还有不?少珍品,我觉得你?应该会?……”

    “喜欢”二字没有说出口?。

    下颚被人捏住,她被迫微微垂下头。

    即使已经不?止一次亲吻,可宣榕仍旧不?太适应。铺天盖地的晕眩袭击着?她,近在咫尺的蓝眸专注深邃,像是澄澈湖面,又像是迷离的梦,吸引着?她堕入。

    她被人按在怀里,动作亲昵自然,又仿若珍宝。

    双目被人用手盖住,宣榕能感到他本来?冰凉的唇染上温度。

    鼻尖是清爽凌冽的松木味道。

    很奇异的愉悦感。

    她像是在水面漩涡里下坠。

    耳畔依稀听?到窗外寒风呼啸,叩击门窗。但却隔了层纱,不?再真切。

    这个吻逐渐失控。

    “……”宣榕还是有些抗拒这种?失控感。

    下意识一推,没推动。

    耶律尧箍住她手腕,才缓缓放开她道:“……你?。”

    宣榕意识到他在接上一句话,回过神来?。刚想说什么,忽然双眸大睁。

    只见耶律尧薄唇下移,在她纤细的脖颈侧面,避开血管,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尖牙咬啮的感觉麻痒刺痛,不?算痛,留下一个浅浅咬痕。

    宣榕抽了口?气:“……你?干什么?”

    耶律尧仰头看?她,无辜道:“你?要不?要也在我身上留个戳?”

    “……”宣榕气道:“你?……”

    她不?会?骂人,耶律尧便顺话接道:“我无耻、我胡作非为、我臭不?要脸。”

    宣榕:“……”

    耶律尧笑道:“好了,帮你?骂完了,不?要生气。”

    宣榕一阵无可奈何,又听?见他嗓音低哑而低落:“我真不?想走。”

    宣榕难得呛他一句:“不?是你?说不?想用晚膳的呀?”

    “不?能,又不?是不?想。”耶律尧眨了眨眼,遮掩住深不?见底的占有欲,“我还想把?你?变小揣着?偷走呢,可不?也不?能么。”

    宣榕失笑:“那确实不?能。”

    耶律尧道:“所以我就?想想。”

    他姿态松弛,一副闲适慵懒模样,就?这么静静看?着?宣榕,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道:“一。”

    宣榕不?明?所以:“什么?”

    耶律尧道:“二。”

    宣榕疑惑看?他,试探着?和他同时说道:“三?……?”

    话音刚落,耶律尧松开她,起身。在这个瞬间,周身仿佛有无形的铠甲覆在他身,整个人凌厉出鞘。

    他尽量不?再看?她,长臂一伸,拎过大氅,道:“走了。再不?走真的走不?了了。”

    推门而出,风雪铺面。

    冬阳渐沉,傍晚的庭院浸透在一阵暗红里。

    ……

    两处引诱,西?凉终究没忍住,试探出了兵。

    没敢攻击大齐,先捡了北疆这颗主帅濒死的“软柿子”捏。北疆军队很识趣地一退再退,原本深入敌营的先行军,已然撤出西?凉的国土之外。

    这给?西?凉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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