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18、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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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thinkofme》最后一抹小提琴音消失于地下古堡,帷幕徐徐落下,演员陆续走进后台,偌大的剧场回归空旷。

    舞台上,一支玫瑰被魅影留在了那里。

    这样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突兀的“咚咚”声被过滤出来。

    “咚咚,咚咚。”

    沉闷,急促,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

    既像脚步,又像心跳。

    盛愿无声的抬起眼,当和那双幽深的黑眸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的心脏跟着颤了颤。

    无序的低鸣声闯入耳膜,年轻孱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血管中的血液急速涌向大脑,身体机能的反常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

    夜晚、玫瑰、视线和交缠的呼吸,这些细枝末节的动向昭示着一个少年隐秘的心事即将被揭开,而黑暗给了他不计后果的决断。

    他那样直白的眼神,像夹在扉页里一首羞赧的情诗。

    盛愿唇瓣翕动,发出了一点如同树叶沙响的声音:“舅舅,我……”

    “先生,歌剧已经结束,是否需要为您开灯?”

    剧院经理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想来刚刚的“咚咚”声,他也有做贡献。

    “不要开灯!”盛愿着急的说,抓着男人的衣襟,“舅舅,不要开灯!”

    他不想被舅舅看见自己现在的脸。

    牧霄夺依然保持将他半抱入怀的姿势,闻言,一言不发的侧目扫去一眼。

    “哎哎、好,您要是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我就行……”

    经理被先生不怒自威的眼神惊到,立时堆起满脸笑容,点头哈腰快步离开。

    冲动过后是无穷无尽的疲惫,盛愿呆滞的喘息,虚脱一般松开了手中紧攥的布料,而后错身离开男人的臂弯。

    他的眼底如同一片死灰,刻在基因里的胆小自卑如龙卷风过境一般,瞬间将他的心脏夷为了平地。

    他想,自己此生大概都不会拥有这份勇气了。

    这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对不起舅舅,把您的衣服都攥皱了。”

    盛愿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手抚平那一小片布料,以此掩饰刚才的越界。

    牧霄夺显然没放在心上,锋利的五官柔和些许,揽过他单薄的背,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轻声安抚道:“怪我,忘了我们阿愿胆子小,不禁吓,这次就原谅舅舅?”

    盛愿最好哄,乖巧应他。

    许久,他目光略斜,望着舞台上孤零零的玫瑰花,问:“舅舅,您觉得克莉丝汀究竟是爱她的青梅竹马劳尔,还是和她灵魂相契的魅影?”

    少顷,牧霄夺懒懒淡淡的答:“非得爱一个人吗?”

    “与其被飘忽不定的感情禁锢住,还不如一辈子守着她的音乐,至少真正握在手里的东西不会骗人。”

    这回答倒是符合他一贯冷酷的行事风格。

    盛愿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装作几分揶揄的调侃他:“舅舅,听起来您以前好像受过情伤。”

    “嗯……可惜,满足不了某个小鬼头的八卦心了。”牧霄夺舒朗轻笑,眼神中带着一成不变的疏离感,从玫瑰慢慢流转到他脸上,“舅舅是不婚主义,哪里来的情伤?”

    “为什么?”盛愿意味不明的问。

    牧霄夺漫不经心地:“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或许是因为幼时教育、亦或者家族风气如此。经商世家么,总是自私自利的。”

    “所以,我做不到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情感,即便是家族强权或者利益驱动,那对我来说和用生物激素刺激动物交.配没什么区别。”

    “而在这段畸形关系中非必要形成的产物,比如说,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即将降生在这样一个虚伪的家庭中,估计也会用脐带把自己勒死,你觉得呢?”

    “……”盛愿的声音堵在嗓子里。

    他抬起手腕,带着几分试探的去碰那枚银亮的尾戒,蜻蜓点水似的。

    那一触即分的半秒钟里,他感受到来自金属的低温,似乎一并触碰到了男人封闭冰冷的心脏,仿佛终年深埋于地下冰川的古老岩石。

    他的喉中划过苦涩,仿佛咽下了一杯涩口的苦艾酒。

    “再说了,舅舅不结婚不生子,多余的精力都用来疼我们阿愿,不好吗?”牧霄夺哄小朋友的口吻,这些好听的话信手拈来。

    盛愿在他的臂弯中缓缓抬起头,凝水的眸望着他,充满依赖的说:“舅舅对我好。”

    “因为阿愿值得。”牧霄夺点他的鼻尖,对他仿佛拥有无尽的耐心,“又撒娇。”

    后来,他再说些什么,盛愿就听不到了。

    他亏心的承受着先生独一份的好,听他说值得,告诉自己不必担惊受怕。

    说来荒谬,至亲从未给予过的温暖和爱护,他竟然在这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得到了。

    此时,此刻,盛愿想,哪怕他一直是舅舅的身份,哪怕他们之间拥有着根深蒂固的辈分差异,自己也是甘之如饴的。

    他那未说出的心意,瞬息万变。

    -

    盛愿独自离开了壹号公馆。

    被焐热过的心脏只会变得更加脆弱,于是,他不敢久留。

    小狗暂时不能带走,他把咬咬寄养在壹号公馆里,交给老管家照料,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庄园。

    他回到了自己狭窄的出租屋,在拥挤的街道和人群之间奔波,学着背负起自己的人生,这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由之路。

    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就像舅舅不会永远路过那个屋檐,他也不能一直萎缩在屋檐下淋雨。

    只是,盛愿走得太过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和舅舅正式告别。

    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在壹号公馆创作出的几幅画,作为助听器费用和他寄居在庄园半月的租金。

    最后,匆匆看一眼那些洁白的鸽子和花园中亟待抽芽的玫瑰。

    他想,自己还有来年的春。

    生活短暂陷入脱轨,复又回归正常,之后的日子,他一如既往地投入了单调的学习和工作中。

    闲暇时,他偶尔会想起在壹号公馆的生活。

    在那里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美梦,可那片流淌着奶与蜜的乐土,不该是他的应许之地。

    而现在,他该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了。

    这几日,盛愿忙着完成之前积攒的工作,几乎整日泡在录音房里。

    他手上还有几部没录完的广播剧,都是些小协役,台词零碎,正在进行统一的收尾工作。

    向笙轻轻叩门,而后踏进录音室,手里拎着两杯盛愿最喜欢的双倍奶盖果茶,犒劳道:“辛苦了愿愿,来补补能量,别太劳累了。”

    “谢谢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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