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 45、比邻45 阿鲤的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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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鲤返回,已过半时辰,这小童路上显然奔跑过,脸色潮红,额上挂着汗水。
    “回来了,跟着他去哪里?”
    赵启谟面前一桌菜肴,没动过几次筷子。
    “公子,我跟着他一路走,走过两条街,来到一处后巷,见他往一家食肆里去。”
    阿鲤用袖子抹汗,边说边喘。
    “是怎样的食肆?”
    赵启谟搁下筷子,此地的菜肴虽然新意,味道也不错,但远远不及京城的精致、讲究。
    “就是那种下等人粗腹的食肆,卖些煎茄子、煎豆腐、菜羹。”
    阿鲤做为大宅里的仆人,对这样的食物都不屑一顾。心想这人穿着不差,却吃着脚力、水手的食物,原来是个外富内穷的人。
    赵启谟执汤匙搅拌一碗乳糖团子,一阵沉寂,他不大爱吃甜,一口也没尝。
    “往后呢,还去了哪里?”
    赵启谟觉得如果只是跟到食肆,用不着这么久。
    “我本来思量,他不知几时才会吃完,不想他喝下一碗菜羹,就往外走。我跟上,见他进入一间店舍,我想他便住那里,急忙跑回来禀告舍人。”
    阿鲤是赵启世那边的仆人,抵达岭南后,才被安置在赵启谟身边,向来只是听话而已,也不去问,让他跟踪这么个人是要做什么。
    “是怎样的店舍?”
    赵启谟咬下一颗团子,芝麻甜馅溢满口,觉得似乎也不难吃。
    “就是那种木搭的矮房,往时不住人,专门出租给贩夫闲汉居住的店舍。”
    阿鲤想赵舍人可能不曾见过这样的房子,得是那种又挤又乱又穷的地方才有。
    赵启谟不再说什么,这委实有些出乎意料。
    却不知道,李果那日为何前去熙乐楼,还穿着一身不错的衣物。
    他从闽地前往岭南,可是将娘和妹妹遗留在刺桐?
    为何会前来广州?
    珠铺懂筹算记账的伙计,工钱不低,听李果说他来广州有八-九月之久,不至于要过着这般艰难的生活。
    赵启谟抬头,看着一桌酒菜,想着自己随意点上这么些食物,着实是铺张浪费。
    此时,才被人跟踪到住所的李果,还浑然不觉。
    后巷住户多,人杂,阿鲤又是个半大的孩子,没人会注意他。
    李果到房间里更换一套粗布衣服,走出房间,在店舍院子里伸伸腰,舒展舒展筋骨,他望着天上明月,想着,月圆云少,不用提灯照明。
    近来,几乎每晚,李果都会去妓馆跑腿,毕竟收入不错,而且近来比较穷嘛。
    他不大乐意去想起赵启谟,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如果还有机会遇到,就把香囊还给他。
    许什么不相忘,也是年少荒唐事,赵启谟这么一位官宦子弟,根本没空搭理他这么个贫家子。
    无外乎他是穷了,身份卑微,如果他也是位官人之子,启谟,必然会和他把酒言欢,就像熙乐楼里,陪伴在启谟身边,和启谟谈笑的朋友。
    深夜,赵启谟于睡梦中再次梦见一片汪洋,他在汪洋里浮沉,李果滑动手脚,朝他游来。李果揽住他的腰,双脚踢水,竭力往上浮。他们半个身子贴在一起,李果的脸也挨得很近,却不是年幼时那张脸庞,换成了成年后的脸,他眉眼温柔,白皙的脸在阳光照耀下仿佛象牙般耀眼,他嘴角弯起,是个漂亮的笑容。他的脸庞映在赵启谟眼前,长长的发在水中张开,他启唇,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在海水中却静默无声。
    赵启谟从睡梦中醒来,坐在床上,捂住额头,他的长发披散在肩,四周昏暗。
    有多久,不曾再做过溺水的梦?回京之初还会频繁梦到,后来却又突然不再梦见。但就在今夜,赵启谟这梦又清晰了起来,梦中的自己躺在深海里,仿佛羽毛般轻盈,却又像磁石般沉沉的下沉,而李果总会在上方出现,朝他游来,揽住他,他便像被拴绳的风筝,缓缓被往上提,每每在心跳加速,接近水面时,赵启谟都会心悸醒来。
    这似乎不是关于死亡的恐惧,或许有着其他更深层的意义。
    如果单单只是在提醒自己这救命之恩,倒也罢了,梦中的感觉难以言语,总觉诡异陆离。
    离开闽地已有三年多,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记忆本已淡薄,但这些日子,又逐渐被想起,浮现在眼前。
    还记得他和李果交换过信物,他给李果一件金香囊,李果给他一条拴有花钱的五彩绳。
    那条五彩绳,戴在赵启谟手腕上,直到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不久便取下来,收起来,大概是放在冬衣箱柜之中,许多不曾拿起来看过。
    起初,赵启谟也会抬起手腕,看到五彩绳,想起远在他方的李果,但渐渐便不想了,渐渐这条寒酸的手绳便被压在柜底。
    说是忘记了,这些其实都还记得,甚至离别那夜的情景又历历在目。
    还记得出城西那个平旦,在门口等待李果,没能等到。在母亲的催促下,匆匆上路,走了很远很远,李果才追过来,在高处挥舞喊叫。
    喊他的名字:启谟。
    启谟,启谟,启谟
    李果的唤声,从童稚到成熟,声声在耳边响起。
    他在城郊的高地上拼命喊着,他在热闹的熙乐楼里深切喊着。
    赵启谟从迷茫中抬起头,发现自己坐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正照在自己身上。
    朝天街的夜晚,阿鲤站在珍珠铺外,等待李果关好铺门,准备离开时,他才凑过去,躬身递给李果一张名帖。
    李果接过,以为是哪位牙侩家的仆人,要请他去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也不觉得奇怪。
    “我是赵佥判宅中的仆人,奉二公子之命,给李工递送一份酒菜。”
    李果正欲打开名帖,听到阿鲤的介绍,他惊讶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李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赵佥判宅中的仆人。”
    阿鲤挺直腰杆重复一句,来头很牛的好嘛,为什么这人显得迷迷糊糊。
    “我未能有幸结识赵官人,小童你可是找错人?”
    佥判是个官,还是不小的官,李果知道。
    他一个珠铺的伙计,虽然也去过这家那家的豪贵宅第,可这些人,也只当他是个珠铺的仆役而已,不可能给他送礼。
    “你可是刺桐李果?”
    阿鲤想,我才不会认错。昨天才跟着你走了两条街,走得那么急促,差点没累死我。
    “正是。”
    李果拱手,出于礼貌而已。
    “无功不受禄,佥判官人若是要买珠,我改日亲自上门拜访。”
    在珠铺多时,也遇到过奇奇怪怪的顾客,想那佥判之职不亚于知州,又怎会给他这么个珠铺伙计送酒食,恐怕是设局。
    沧海珠珠铺里的珍珠,有许多是硕大的走盘珠,价值不菲。
    “你,你怎么听不懂呢?”
    阿鲤着急,扯住李果衣袖。
    “二公子,是二公子,不是赵佥判。”
    “二公子?叫谁名谁?”
    李果被纠缠着,倒也觉得有趣,他还是第一遭遇到这般奇事,他于是决定打开名帖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敢来此行骗。
    “二公子,名启谟。”
    阿鲤说出这个名字,终于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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