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如丝: 19、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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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丝一路急急切切地赶回了月华阁,身后的冬儿和珠绮并不知晓书房里发生了何事,只知自家姑娘好似一只从金丝笼里逃奔而出的鸟雀,正肆意欢欣地享受着自由的滋味。

    冬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姑娘只是去了一趟北竹苑,出来时怎么就高兴成了这番模样。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冬儿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如此问道。

    此时主仆三人已越过抄手游廊,遥遥地瞧见了月华阁的门户,倾丝也由衷地松了口气,只道:“我思来想去,总是觉得在魏世子跟前太不自在了些,想来我与他之间的身份有云泥之别,便是硬缠上去也只能惹人厌烦而已。”

    她这话说的笼统又含糊,仿佛是放在心口揣摩了许久,终于将心底深处的念头说出了口。

    冬儿素来唯倾丝的吩咐是从,也是全心全意地为倾丝考量,当下也只是应和了一句:“那姑娘往后该指望着谁?”

    不等倾丝踟蹰犹豫完,一旁侍立着的珠绮便贸然地开口道:“姑娘不如再考虑考虑,总要仔细想想您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将来才是,魏世子总有富贵权高的好处在。”

    廊道左右无人,可她大剌剌地提到了倾丝肚子里的孩子,仍是把冬儿吓的脸色一白,只道:“你在胡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仔细你的舌头。”

    幸而左右的回廊与庭院内外都没有闲杂人等经过,所以冬儿也只是被吓得洇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拉着珠绮往月华阁里走去。

    珠绮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人,倾丝也不曾出言斥责她,反而轻轻柔柔地问:“可是这两日累着了?瞧着你脸色也不大好看。”

    月华阁的内寝里只有主仆三人在低声说话,钱氏遣给倾丝的粗使婆子们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素根本不想来月华阁伺候。

    月华阁人迹罕至的好处是主仆三人说话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也正因为旁人对倾丝的不在意,才让她死死瞒住了腹中怀有胎儿一事。

    “近来你总是心神不宁,可别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倾丝目露担忧地询问着珠绮。

    她越是温柔似水,珠绮的心里就越是惶恐难安。姑娘待她毋庸置疑的好,她却将普济寺那一夜的见闻藏着掖着不肯说出口。

    前些时日不说,今朝是愈发不能出口了。

    况且姑娘才与魏世子不欢而散,回月华阁的路上更是不止一次地表明自己的心迹:她实在不想再痴缠着魏泱,也不想在这样高不可攀的天潢贵胄身上浪费时间。

    “我这样的出身,只怕连给魏世子做妾都不配。”倾丝嘴里说的是丧气话,可一张桃花面里却是眉梢含笑,快意欢喜得不加遮掩。

    珠绮略略参悟了些男女情.爱之事,这下也瞧明白了倾丝对魏世子没有半分倾慕之意,心间愈发惶恐不安。

    “多谢姑娘关系,奴婢没事。”珠绮甚至不敢抬眼去与倾丝对视,只僵着身子回了这一句。

    冬儿在旁殷勤地给倾丝斟茶,时不时还要瞪一眼身侧的珠绮,不满地说:“姑娘有所不知,这两日珠绮忙着与大公子身边的东升卿卿我我,连手边的活计也顾不上做了,奴婢瞧着她是犯了思春病。”

    倾丝听后惊讶地望向了珠绮,东升的确是大表哥的贴身小厮,前些时日她日子困苦的时候皆是东升送了银钱和布缎来为她解困。

    那是个性子和善,笑起来嘴角还有两处小酒窝,瞧着年岁比珠绮还要小上一些。

    她也是真的心疼珠绮,听了这话后立时笑弯了眉眼:“这可是好事。”

    珠绮羞红了脸颊,一时间也将魏泱那儿的事抛之脑后,只含着羞将自己与东升的情意宣之于口。

    这下倾丝愈发高兴,是彻底地将自己与魏泱之间发生的龃龉抛之脑后了,只笑着追问珠绮与东升之事。

    月华阁里一片暖意融融的喜色。

    而另一头的北竹苑,哪怕是刁嬷嬷赶来此坐镇,也压不住底下那些奴仆之间的流言蜚语。

    今日倾丝这一登门,绛雪又对她露出了恶意十足的排斥来,愈发坐实了倾丝要“勾.引”魏泱一事,此等传闻甚嚣尘上,不一时便传到了王珠映的耳朵里。

    因王睿之入狱一事,她已是好几日都不曾合眼,甚至连来寻魏泱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好在魏泱也没有搭理那一头的梅若芙,多少也让王珠映心里舒服了一些。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林倾丝会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意图勾.引魏泱。

    “你可听准了,绛雪当真这么说?”王珠映愤怒地从贵妃榻里起身,立时追问身前立着的竹儿。

    竹儿在外奔波了一个上午,此时额间正悬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恭声回话道:“姑娘,奴婢可是花了好些银子才从绛雪姑娘嘴里听闻了此事,最关键的是,魏世子瞧着并不讨厌表姑娘,今日还与表姑娘在书房里独处了一会儿。”

    这话一出,王珠映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妒火,这便要赶去月华阁狠狠羞.辱倾丝一番。

    竹儿见状却死死地拦住了她的去路,只道:“姑娘千万莫要冲动,绛雪都与奴婢说了,魏世子最不喜性子刁蛮跋扈的女子,梅姑娘可已装模作样了好些时日,您断不能在这时去发落表姑娘啊。”

    她苦苦相劝,将梅若芙如何在荣禧堂里“温柔”待人、“礼貌”处事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她。

    王珠映听得胸膛里又烧起了一把火,整个人浸淫在无边的怒火之中,竹儿忙端了杯凉茶来为其抚背顺气。

    愣了半晌后,她总算压下了心气的旺火,只道:“昨儿个迈大奶奶不是与母亲说起了她娘家的侄儿吗?”

    明灿灿的日色从支摘窗倾泻而入,王珠映在竹儿的劝哄下往临窗大炕上一坐,淬着狠厉的眸子落在炕前的六足青鼎之上,瞧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冷笑着说:“表妹也该到了寻桩好亲事的年纪了。”

    竹儿心里发寒,知晓那位迈大奶奶的侄儿是远近闻名的混不吝,整日只知喝花酒和去酒楼里赌钱,根本不算个良配。

    只是她人微言轻,哪怕是心中对倾丝有些许怜惜,当下也只能附和着王珠映的话语道:“是了,咱们乾国公府养了她这些时日,是该送佛送到西,替她挑一桩好婚事才是。”

    内寝里只有王珠映与竹儿两人,几句玩笑间便定下了倾丝后半辈子的荣辱。

    迈大妹妹本是钱氏的堂姐,嫁了个不成器的夫朗后就淡出了钱氏的交际圈,这几日她能登乾国公府的大门也是因为她夫家弟弟会治些男子的隐疾,这才入了钱氏的眼。

    自王睿之被人从刑部抬回乾国公府以后,太医便诊出了他下腹.部的一处疾病来,按理说热敷膏药时会逼出全身上下的寒气,致使他生出些难以言喻之感来,可王睿之的命根子却没有半点反应。

    太医仔细地为其诊治了一番,便蹙着眉与王若萧、钱氏说:“贵公子因是惊吓过甚,如今还瞧不出那一处是否受了损伤。”

    待王睿之恢复些神智后,便由府医接手为他诊治。钱氏又是忧心儿子的身子,又好奇那一日酒红楼内发生之事。

    只可惜王睿之也是一副糊糊涂涂的模样,好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起那一夜酒红楼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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