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 30.香灰琉璃爱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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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香灰琉璃爱意藏

    进来的人是陆听。

    “圣上, 江南突逢大雨,水位线一直在涨,恐有洪汛。化雪天寒路面冰封, 运输难进难出, 官府来信, 问撤离还是继续加固堤岸。”

    百亩良田一旦被水淹没,冬种的这一批作物将颗粒无收,而国库存粮的一大供应源就是江南。

    北部雪灾不知何时能止,康王那里能救得了一时之急,但后头仍是要朝廷去处理的。

    更重要的是, 江南繁华,人口密集, 还建有数座盐仓。

    短短片刻,我思绪转了万千, “先守,易受灾的地方让百姓先撤离。孤记得父皇曾下旨开凿数条支流河道, 堤岸不可能一直加高, 必要时行河道分流。”

    江南气候湿润,降水多, 派过去的县官也都是有经验的, 他们知道怎么做。

    “是,”陆听道, “信中说此次情况很特殊,湖面前些日子已经冻严实了, 但雨落下来后, 以冰面为底, 上面又积起了水, 水面上又冻了冰,一层一层的,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若有不对,便撤吧,性命要紧。”

    陆听点了点头,“还有一事,路滑难行,有诸多百姓跌倒摔伤,官府来问,朝廷可能拨些,或调些药材过去。”

    “那边附近不是有个药商大户令家吗,”我说,“叫他们出力便是了。”

    “令家?”

    陆听知晓天下事,但凡大户他皆有所耳闻,我说的这个,他倒是从没听说过。

    “圣上去过江南?”

    “孤一直在边疆,与江南隔了十万八千远,怎么可能去过。”

    陆听挑眉,“那圣上怎知道这药材商,臣记得,每年进贡的富商里头并没有这个姓氏。”

    我愣了一下,对啊,我是如何知道的?

    这名字像是刻在我脑海深处的一样,突然就冒出来了。

    “大抵是听谁提起过吧。”

    我心中挂念着虞殊,不欲多想。

    小单子说陆听是和虞殊一块去的护国寺,我见他是独自进屋来的,有些焦急地问,“璃少御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回来了的。臣在宫门口接到了信,便先行一步,璃少御应该也快到了。”

    得知他人已经回到宫中,我心中的石头便落了下来,松了口气。

    陆听没骗我,不消片刻,穿着太监衣裳的虞殊就出现在了门口。

    我望着他,不禁看呆了。

    虞殊生的俊,穿什么都好看。

    系带将劲瘦的腰身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外袍的大摆掩不住那双笔直修长的腿。

    他问小单子要腰牌是对的,毕竟单看外表,通身矜贵气,谁会信他是太监。若不是皇帝身边的人做了保,宫门那儿守着的侍卫定然不会为他放行。

    陆听与小单子都很会审时度势,不用我开口,二人就退下了。

    “圣上,好看吗?”虞殊见我目不转睛,故意上前一步,问道。

    “咳,”我不自在地低下头,“你好端端的跑去护国寺为孤祈福做什么?”

    “想去便去了,”他说,“圣上不舒服,殊心中难安,想请求上苍再多庇佑圣上一些。”

    虞殊伸出手,一只带着檀香气息的锦缎盒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给我带了礼物?

    “圣上打开看看。”

    我依言拨开了锁扣,里头是一串珠子,下面还压了一张平安符。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将珠串拿起来打量着,问。

    “琉璃香灰串,”他说,“祈福时见到了方丈,他说与我有缘,问我为何人祈福。”

    珠串凉凉的,我将它戴在了腕上,饶有兴致地听着,“你怎么说的?”

    虞殊没有吊我的胃口。

    他直言道,“为心上人。”

    摩挲珠子的动作顿了顿,我的耳尖开始发烫,“然后呢?”

    “大抵方丈见殊穿的是太监衣裳,宽慰了两句,说姻缘难成,但看着心上人平安康健,也算有个寄托,便劝殊带一串香灰珠回来。至于平安符,是送的,方丈慈悲,大抵是心生不忍觉得可怜吧。”

    我弯起了嘴角,方丈识人无数,当年我便衣出行,他都能一眼看穿我的身份,没想到在虞殊这儿,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祈福得跪好久吧,你可腿疼?”

    虞殊摇了摇头,“不过四个时辰,圣上无需担心。”

    我目露心疼,“你何时去的,孤睡着,都没在意。”

    “日出后。早些去便能早些回来,免得圣上醒了等着急。”

    耳朵更烫了,我伸手摸了摸,有些招架不住。

    还好,下一刻,虞殊就换了个话题。

    “跟方丈去拿东西的时候,路过某间开着门的大殿,里面似乎摆着一尊牌位。上面的字迹看不清,但殿内光线充足,能依稀辨出是人名。殊想走近些,却被方丈拦住了。”

    能供奉在护国寺的牌位?

    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父皇。

    但父皇已经入皇陵了,他的牌位也不可能单独放着。除此之外,还能是谁?

    “他说,那是长生牌,给生人供的,”虞殊道,“供奉长生牌的要求很苛刻,此人必须是多年无音讯,但确定还活在这世上的人。殊问他供的是谁,方丈避而不答,只说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一番,说无需知晓。”

    我思索着,虽说线索含糊,但这生人必然是皇室中人。

    难道有人假死?

    等等,我觉得不对劲。

    “长生牌就放在殿中,开着门不是谁都能看到上头的名字吗?”

    虞殊眼睛不好,所以当面不识。若换个人过去,比如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说方丈打量着他,看的应该是他身上的衣服。

    所以,方丈是故意想告诉宫里出来的人,长生牌上刻着名字的那位没死,还好好活在这世间?

    “陆听当时没跟你一块吗?”我问。

    “没有,”虞殊道,“方丈只许一人跟着他,陆大人便在外头候着了。”

    方丈这一出,图什么?

    我一开始想东西,头就隐隐作痛,忍不住捂住了太阳穴,皱起了眉。

    虞殊将我扶到床上坐好,“此事已经与陆大人说过了,但护国寺有武僧守着,戒备森严,陆大人在寻找机会潜入探查。”

    我颔首,一个假死的人,怎么看都藏着蹊跷,“做得好。”

    “还有一个异象,”虞殊面色微沉,“准备回宫时,在护国寺门口,陆大人的马突然不受控要冲出去,那方向对准的是个街边摆摊的老道士。”

    道士在寺庙外摆摊?

    我心说,道上生意这么不景气,已经开始摆明面上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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