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 26、谜云难解旧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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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想,就在我们到藏书阁后没多久,太傅也过来了。

    容喻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手中捧着孤本,当场被他爹人赃俱获。

    太傅收起书,瞪了他一眼,而后邀请我和虞殊同他一块去楼上。

    容喻不愿独自被丢在下面,眼珠一转,朗声问我,“圣上,臣最近遇到了新的残局,百思不得其解,您可有兴趣看看?”

    我脚下一顿,有些意动。

    容喻棋艺高超,我好久没得空与他切磋切磋了。

    虞殊看出了我的心思,温和地笑着,说,“左右不过楼上楼下,圣上想去便去吧。”

    太傅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老臣这儿的宝贝,圣上大多已都见过了。”

    “那孤在下面等你们。”我不再犹豫,被残局吸引走了。

    棋桌在花鸟屏风后摆着,身侧置有香案,日光从透亮的蠡壳窗外洒进来,将这一小片区域照得亮堂堂,雅致得很。

    我在桌边坐下,低头瞧了眼棋盘,上边黑白两军分庭抗礼,局势已入白热化,确实不好解。

    但对我与容喻来说,远未及值得细细琢磨的程度。

    黑子落下,生路骤出。

    “你有话要对孤说。”

    容喻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先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怎么不见闵言?”

    “他病了。”我将事情简略地跟他提了提。

    “忘带嫖资,倒也正常,”容喻把玩着玉盘中的白子,笑道,“毕竟富贵出身。”

    闵言的身世我知道,他是某名门之后,家道中落无处可去,被上一任绣衣首领看中,自此便被培养成了接班人。

    “你问他做什么?”我说。

    容喻压低声音,“他来找过父亲。”

    闵言找太傅……他俩有什么联系?

    我敛眉,“为何要告诉孤这件事,老师是你的亲爹。”

    “有很多事情,圣上想知道,臣也想,”容喻意有所指,“但父亲总是闭口不谈,臣好奇啊。”

    “你对虞氏灭门案有多少了解?”我直截了当地问。

    “不多,找不到敲门砖,只能在表层徘徊。”

    那倒是比我好一点,在我面前,所有人都藏着掖着,导致我想过去,却连条正确的路都找不着。

    “说说看。”

    容喻站起身张望了一下,确定太傅和虞殊还在楼上没下来,便小声与我说,“科举出了问题。”

    我的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心中一惊。

    来年,自我登基后的第一次春试就要办了,若这信息属实……

    “具体一点。”

    “翰林院的机密臣还无权涉及,但私下与礼部的杨尚书接触后,臣觉得他应当不知晓此事,因为他这人挺严肃死板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问题应该出在下面的环节里。”

    我颔首,与此同时,新的疑问涌上心头,“难道是,虞氏编纂史书,他们得知了此事要记下来,所以受害了?”

    容喻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臣也是这么猜想的,但到底是不是,没别的证据,臣也不敢断言。”

    “孤知道了。”

    从他这儿能得到些线索,就已经算是有收获了。

    我盯着棋盘陷入沉思,闵言与太傅有关,太傅瞒着我,那闵言是不是也隐瞒了点什么。还有,如果杨正云是清白的,那里头搅混水的人是谁?

    “圣上,您与璃少御下过棋吗?”容喻突然问我,还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说没有。

    “那您可以试试,”容喻道,“璃少御棋艺高超,臣甘拜下风。”

    “你与他下过?”我好奇地问他。

    “很早之前了,得有……四五年了吧,”容喻回想着,告诉我说,“那会没认出他是谁,在茶楼和朋友下棋,他来倒水,见我俩半天不落子,指点了一声,困境就破了。”

    “臣邀他下了几局,回回都输给他,但棋逢对手嘛,很尽兴。后来隔了几日再去,他就不在那了,掌柜的说他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像是在躲着什么,说走就走,大概是去找别的活做了。”

    虞殊还做过店小二?

    我心中酸涩,按时间算来,大概就是虞氏刚倒的那段日子,他哪都不敢多呆,东躲西藏,应该过得很艰苦吧。

    容喻接着说道,“先帝在时,臣随父亲入宫,靠着熟悉的眉眼认出了他,就是不知道太侍君如何又变成了现在的璃少御。臣今日一见,真真是愣住了。”

    “咳,”我闷头咳了一声,“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明白。”容喻又朝我挤眼睛。

    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样貌再儒雅,做这种动作也难免显得很违和,叫人不忍直视。

    我默默撇开了视线。

    楼下,我在跟容喻打探情报,楼上的虞殊也在问太傅一些事情。

    “先帝遗诏和那些书信保存得可好?”

    太傅点头,“放心,万无一失。”

    虞殊的眉眼间俱是冷厉之色,“婺城的雪灾不见好转,蛀虫蠢蠢欲动,圣上虽已把控兵部大权,但难保其中是否有心存反意之贼。”

    “他们的手伸得远比先帝想的要长,”太傅叹了口气,问,“徐文杰留在圣上身边的探子也没了,眼下想再安插人手进去,就算有闵言在,也难。怎么办?”

    “圣上警惕一些总是没错的,”虞殊的神情和缓了下来,语带无奈,道,“我身边还有些人可以用,此事暂且不急。”

    太傅缓步走到竹篓前,抽出了一卷画。

    “山水图,给你收起来了,要拿回去吗?”

    虞殊没接,“不了,圣上这么多年都没看出名堂来,拿回去也是白拿。”

    “圣上聪慧,但有些地方,确实迟钝了些。”

    “将书给我吧,”虞殊笑了笑,“该下去了。”

    太傅将准备好的几本书放到了他的手中,“这里头几乎都有圣上的批注,只是时间久远,写的那些东西,老臣估计圣上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虞殊随手翻了翻,“那便我来看。”

    想深入了解一个人,最好就要从小时候开始。虽然,虞殊自认为他了解的已经够多了。

    不知瞧见了什么,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手里的动作也陡然停了下来。

    “……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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