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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我与仙君旧相识》 30、第 30 章(第1/2页)
此话一出,三人都有些面红耳热。
只是弟子们或是因为羞,或是因为臊,唯有做师父的一人是心烦意燥、暗气暗恼。
玉昆真人气归气,终究也只能摆摆道袖,由着如愿以偿的孽徒,牵着称心如意的乖儿,携手拜过听天由命的自己……反正自己是眼不见为净了。
但两人一时二刻还不曾走,留在花厅中,发出许多声响。
乖儿应是伏在桌上,唤来笔册,疾书记事,时不时有翻页之声。
微生徒儿却是坐在另一侧,一件件清点游历所获,不是灵丹仙芝异香扑鼻,便是金玉炼材交鸣铿锵,搅得真人迟迟无法入定……此人后来仍嫌不足,还频频走到门外,听两则这些年攒下的命牌传话,再步履轻快地回来,十分讨嫌。
熬到白日西沉,二人总算牵着手,同真人辞别。
微生阕在东厨帮着玉昉引水生火,等玉昉一人填饱肚肠,这才独自回屋,为自己扫榻铺床。
及至深更半夜,阿阕头枕着绘有金箔小鱼的白瓷枕,青丝散落一榻,闭目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睁了眼,翻身坐起,伸手捞过命牌,一则则轻拂往下,带笑听取传音。
玉昉这头也回了屋,掩上门,在自己屋中转了一转。
他先把几瓶清心丹摆到最趁手的地方,复去收拾画轴,尤其是那卷缠枝纹裱布的王生画卷,是细细擦去浮灰,轻轻抚平褶皱,方一寸寸卷好。
翌日天明,玉昉发觉阿阕眼下微青,还在酣睡,于是一个人在库房寻了个空箱笼,盛上画轴,一路拖进后堂,要还给老父。
他走近后,就见玉昆真人也在独自忙活。
真人这一日,难得站在花厅外,身前放着一口大瓮,脚边堆满了先前占卜过的龟壳龟甲。
玉昆真人右手祭起一团真火,左手手掐剑指,一块块摄起龟甲,放在真火上全力燎灼。
每烧软一块龟甲,右手便暂且撤去焰苗,用掌心摸一摸瓮口所在,左手再将烧化之物摄入瓮中。
瓮中黑烟缕缕,真人额汗涔涔。
玉昉在一旁看了半天,才想到要放下箱笼,上前问了句:“父亲先歇一歇吧,父亲是……是在做龟苓膏么?”
玉昆真人被他这样一问,竟是问蒙了,半天才骂道:“都是些什么胡话,为父岂有那样的闲情逸致。”
玉昉被这样轻轻骂上一句,嘴角犹微微翘起:“我看了有一阵了,实在看不出来,不像是占卜起卦,也不是炖来给我降火的,那父亲在忙什么?我给你打打下手?”
真人将手上龟甲烧完,再度摄入瓮中,而后才长叹一声:“你不是打算这几日结契么?听说得大道眷顾的佳侣,结契前后,都能撞见天地异象,要么是晴日垂虹,要么是漫天的红云紫气。
“你们两个人,连恩爱夫妻算不得,想来是撞不见天地吉兆了。为父这才打算倚仗人力,为你们添些好兆头。”
玉昉与父亲说话时,心底常有一股热乎乎的暖意生起。
一张木讷明净的脸庞,听得一点点眉眼弯起,冁然而笑,玉昉便这样慢慢笑问:“什么好兆头?我还是猜不出来,父亲快说说。”
玉昆真人于是手捻长须,细细同他分说:“小乖,你不知道,这些可不是寻常龟甲,起卦烧出的纹路,尽是些五花八门的凶卦。尤其是我脚边这一块,曾经算出你和微生徒儿二人,是落花流水的大凶之兆!”
玉昉歪着头,依旧猜不出个中深意。
玉昆真人只得继续展开细说:“小乖,你看这一瓮龟苓……这一瓮黑峻峻的膏糊,全是用卜完的龟甲熬炼。我这样施为,正合了天底下最吉利的一桩吉兆。这就叫,这叫——”
真人小声同玉昉说:“叫凶兆没了。”
依照真人所说,两日后,就是近百年难得的吉年吉日。
微生阕和玉昉二人,便在这一日,于紫宫天道院地界,红尘道分支,孤峰顶,大殿中,双双立誓结契。
神龛供台上摆着一盘津甜野果,折来两枝开至烂漫的溪畔山花,连后堂中紫衣女修的挂像也被请到正殿观礼。
玉昉拿鸡毛掸子四处扫了扫,再搬出一对蒲团,和微生阕一同跪在蒲团上,当着墙上挂像,在缔结道侣契约的红纸上,依次写下姓名。
随着两人合掌拜倒,那结契红纸散作一阵绯烟,在天道见证下,成为许多大愿间的虔诚一愿。
微生阕侧过头,在这绯红轻雾里,冲着玉昉笑道:“阿昉,我在传承秘境最深处,寻得了一块好玉料,能抵御炎寒刀兵相侵,也能做须弥芥子世界的炼材。原本想一见面,就一整块送你,后来昏头转向,一时忘了,正好留着雕琢炼化一番,留到今日赠你。”
他说着,将一件玉制小物从怀中取出。
红尘中的美人,眼波盈盈,眉目带笑,接连哄了几句,才哄得玉昉不看自己,转而细看这件赠礼。
阿阕转动指间的玉件,专心和玉昉笑说:“阿昉,你瞧,我拿这件须弥玉料,雕了一个小小的玉瓶坠子。昨日用一身灵力催化,才在瓶肚中拓出一间两丈高、一丈宽的斗室,屋中勉强摆下一张圆榻,先送给阿昉挂在腰间。往后每一年,我都会为你重新炼化一遍,将瓶中这方须弥芥子世界扩得宽些,再往里面装些功法秘籍、天地奇珍……”
他看玉昉听得入迷,脸上神色更是温柔:“我这趟所获,唯有此物难得,正好拿来赠与阿昉。希望这枚玉瓶坠子,能让阿昉在世道中休憩藏身。哪怕偶有几日,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往瓶中一躲,也就无人伤你……如同我在。”
玉昉听到这里,原本想着,这便是世间最动听的话了。
可微生阕顿了顿,又笑着说了一句:“说起来,初初见面的时候,我就问你可带了葫芦或玉瓶,能用器皿盛些水,捎带小鱼这一程的路。阿昉那时说没有,所以我……我便想着,自己做个玉瓶赠你,以后就能带上我了。”
台上一对花烛,烛焰煌煌,照着两个人的脸。
这两个人,都在冲着彼此弯眉而笑——
座上神龛肃穆,龛旁一侧挂着紫衣女修的画卷,另一侧摆着玉昆真人的座椅。
玉昆真人特意换上一身高冠博带,此刻就坐在椅上。
真人在心中暗想,他想:我是有两次,遗漏了他们中的一人,那是因为我眼睛盲了。但两个人,却为何看不见我呢?
真人只得轻咳了两声,摇两下手中山河扇,嘴里长长念了句:“礼成——”
玉昉似梦初醒,忙去看自己父亲,脸上歉意一笑,再转过头来,继续笑看阿阕。
他手里刚接过这枚玉瓶坠子,望向哪一处,嘴上都挂着欢喜的笑,像个生来刻着弯眉笑眼的小木头美人。
可就在此刻,玉昉听到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缥缈的银铃声。
他还跪着原处,不肯起身,任由铃声由远及近,响彻耳边。
眼前阿阕和父亲皆在,已是良辰美景,为何要来催他,为何劝他起身?
但那铃声响得更急,披帛所化的天地散开,带来梦中人影涣散,天地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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