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 83、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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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过半,温且寒还没回来,在电话里说母亲情况不好,除了心脏不好之外,还严重抑郁,受不了她要离开的刺激,会自残,会寻短见。

    周淙自然不会因此计较,趁周末驱车去东潭看温且寒,小朋友瘦了许多,脸上挂着疲惫的黑眼圈,见了她就扑过来先哭了一场。

    哭完却什么也不说,夜里搂她搂得很紧,惊醒的时候总是偷偷叹气。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端午节,周淙也没能把温且寒带回去。

    问她工作怎么办,起初说只能请长假。

    过了些时候,温克伟托人把温且寒在原城律所这边的工作辞了。

    周淙心里愈发的慌,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温且寒连视频都很少接,说她妈妈总是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每次通话时,周淙都好言好语地哄着安抚着,跟温且寒一遍又一遍地说你有事要告诉我,心情不好也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可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没事儿,我很好”。

    忍得久了,难免生出些无端猜测,周淙听着听筒里压抑的呼吸声忍不住追问几句,“小寒,你还回原城吗?”

    “回啊,等我妈妈好了,我就回去了。”温且寒轻快地答着,仿佛没听懂周淙话里的期待。

    周淙不再纵着她装聋作哑,直接把问题拎了出来单问:“小寒,是你自己挑的日子,在我生日那天去签意定监护合同,做我的30岁生日礼物。”

    “你回不了原城也没关系,我可以去东潭,在哪里公证都是一样的。”

    “预约排队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去约,我去排。”

    “你能抽出哪怕两个小时时间吗?”

    温且寒在电话里沉默许久,最终只能憋出来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对不起,心姐。”

    对不起什么?

    是为抽不出两个小时时间而抱歉,还是因为单方面毁掉了我们的约定?

    周淙不接受。

    两个人第一次冷战,周淙生日那天甚至都没收到温且寒一句生日快乐。她在手机上查看温且寒的定位,发现她的信号消失了。

    一周后,周淙去东潭,率先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静默,问温且寒在哪里。

    温且寒给了她一座商务楼的地址,周淙在附近定了酒店,到了之后才发现温且寒的新工作只是一个公司的普通文员,大周末的还要加班。

    两个人趁着午饭时间在咖啡厅里见面,温且寒脸色青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枯萎了。

    周淙的心又钝又疼,诘问也被悉数咽进腹中,意有所指的先开了口:“豆包很想你,总是在家里挨个房间走来走去地找你。”

    温且寒不做声。

    周淙强压着心里的千头万绪,又沉声问:“怎么不做律师了?”

    温且寒勉强扯出个干巴巴的笑:“我资历太浅,进不了好的律所。反正都是工作嘛,当文员也还好。”

    我做不了律师了,我的手、我的心都已经脏了,我不配提“正义”这两个字。

    周淙下意识道:“做法务也可以的,你——”

    “哎呀,心姐,这么老远跑来看我就问我工作啊?”温且寒打断她的话,又眼巴巴地盯着她问,“猫想我,你不想我吗?”

    “我不想你我跑来做什么?大热天的我在家吹空调不舒服吗?”周淙“腾”地站起身来,快速地深呼吸几口,拎起包转身往外走。

    咖啡这种东西难喝死了!

    头疼,倒胃口,生气。

    温且寒立刻追出去,桌上两杯咖啡的热气都还没散,两个人一前一后不近不远的缀着,进了酒店电梯还是各自不言语。

    到了房间,周淙毛毛躁躁地脱了针织罩衫扔到床上,只穿着里头的吊带长裙坐在桌子上,虽然面色平静,可就是能让人看出来她心情很不好。

    “说吧,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别拿你妈妈严重抑郁来搪塞我。我现在怀疑抑郁的是你,你心里究竟在琢磨什么?”

    “清明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还不想说,好,我等。”

    “现在什么时候?六月都过一半了,你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你如果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小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半死不活的,你觉得我能装看不见吗?”

    “以前你那股嚣张任性的刁蛮劲儿去哪儿了?”

    “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人……不值得信赖,所以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周淙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尽管语气平静,可却压不住嗓音里的一点颤抖。

    温且寒默不作声地坐在床沿上,就是打定主意不开口。

    周淙被气得额角突突跳,不再期待温且寒主动交待,直接切入主题:“你爸爸还好吗?”

    温且寒终于动了,仰着脸面无表情地问:“周淙,如果你爸有难,你救不救他?”

    呵,这是戳到痛脚了么,连心姐都不叫了,直呼大名周淙。叔叔也不叫了,直接说你爸。

    周淙认真地盯着温且寒的眼睛道:“那要看是什么难,他要是得了大病要肝要肾要骨髓,我捐!要花大钱,我卖房卖车贷款给他治!要是残了痴呆了,我伺候!”

    温且寒苦笑一声:“要是犯错了呢?”

    周淙依然神色严肃地盯着她,逐字逐句道:“犯错?他要是贪赃枉法、杀人放火,那该坐牢就坐牢,该偿命就偿命。他坐牢我等他出来给他养老送终,他偿命我给他收尸下葬。他犯了错对不起人民群众,但他接受惩罚也不影响他还是我爸。”

    呵,温且寒突然冷笑出声,梁仲远果然说得没错。

    周淙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骨头跟铁一样硬,心比石头还要坚定。

    “周淙,你真是……说的容易啊。”

    周淙眼里透出浓浓的哀愁,却并不打算在这方面说两句假话哄人:“我是说的容易,但不是因为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别的答案。”

    “我要是违法犯罪,我爸会亲手抓我。”

    温且寒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周淙,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淙不疾不徐道:“小寒。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当初过线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付出代价的那一天。为什么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却不肯认?”

    温且寒突然崩溃,眼泪汹涌而出,两只手都擦不过来。周淙是如此的理性又无情,可她说的话没有一分错处。

    周淙从桌子上跳下来站到温且寒面前,微微俯身把痛哭不止的人抱在怀里,湿热的眼泪浸透了她的领口,她那么心疼的小朋友因为她这些不近人情的话哭得那么伤心,可她绝不会因此而口是心非。

    “小寒,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周淙居高临下地望着温且寒,语气温柔而冷酷:“不要去找人脉试图搭救犯错的人,你救不了他,你这个年纪这个阅历,你凭什么呢?去行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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