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 30、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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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且寒要是能一直平心静气地忍着,那就该跟着周淙改姓周了。

    周淙张着两只手悬在空中,完全没有回应温且寒的打算,她既不想安抚性地抱抱温且寒,也不想急赤白脸地把她拉开,这小孩儿是个得寸进尺的性子,抱她一下她会粘更紧,拉她一下搞不好直接激出逆反心理,不定能干出什么冒犯人的事儿来。

    冷着她,她清醒过来总会明白周淙什么意思。

    可周淙还是小看了温且寒,这姑娘居然一直搂着她,既然得不到周淙的回应,那她也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理我我也不吭声,看最后谁先忍不住。

    两个人就在这黑灯瞎火的楼道里对峙了足足五分钟,温且寒气呼呼地松开搂着周淙腰的双手,恨恨地推了周淙一把。

    周淙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大半步撞到墙上,声控灯颤颤悠悠地亮起来,映着温且寒委屈又愤怒的脸:“胳膊举了那么久,不酸吗?抱我一下能怎样,会中毒啊?”

    周淙靠在墙上无奈地仰头笑了,既无可奈何,又气得想笑,温且寒这小孩儿脾气,真要跟她谈恋爱不得天天哄着啊,她可没那耐性。

    “小温,”周淙清清嗓子,“说好了要平心静气不发火的。”

    “我就说话不算话,发脾气是我的人身权利,我想发就发。不然你逆转时光倒回去跟我签个合同约定一下不许发脾气,不然就别管我。”温且寒恼羞成怒地开始撒起泼来。

    “哟,小律师,不讲道理,耍赖啊?”

    “啊,我就是律师里的败类,我要当讼棍。讼棍谁给你讲道理?”

    周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挺放松的,好像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沉郁都在她不注意的时刻悄悄退散了,就剩下眼前这个闹喳喳的、不讲理的、一根筋的小朋友。

    人没有坏心,就是顶顶好的了。周淙暗暗想着。

    从前觉着想当一个好人还不容易么,可最近她的想法变了许多,一时一刻当好人容易,难的是时时刻刻都当好人。人心幽微,连她自己都觉得某些时刻想作恶,那是掩藏在骨血下的对于放纵的渴求,但她惯于克制。

    温且寒这个小朋友不喜欢克制自己,甚至有些骄纵,但她纯真又热烈,是生来就是要人宠着哄着的性格,真的不是她的菜啊。

    “小温,可是我没有义务回应你的喜欢。”周淙意志坚定,完全不向这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屈服,“你是个成年人,自己看错了人,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温且寒梗着脖子瞥了她一眼,逐字逐句道:“我没有看错人。”

    周淙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转身快步蹬着台阶:“没关系,你随时都有知错就改的机会。”

    *

    时隔四年回到家,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家里摆设一点都没变,连当年和老爸吵架时被老爸摔烂了的那个轻松熊糖罐子,也被粘好放在收纳柜顶原来的位置,罐子里放着她用过的一些小玩意儿。

    有她儿童时期的卡通塑料兔子发夹,有她表演服装上掉下来的珠子、亮片,有她第一次扎耳洞的银耳钉,有她坏掉了的耳坠,有她断了表链的一只手表,有她高考时老妈去庙里给她求的符,有她大学时手工做的全家福滴胶吊坠……

    周淙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千创百裂的罐子心口发紧,听着老爸在厨房里叮叮咣咣半天也不肯出来看她一眼,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己简直该死,老爸让她滚,她居然真的四年多都没回家。

    父母到了这把年纪,还有多少个四年能等啊?

    为什么当初就想不通这个道理,为了维护自己那不成熟的感情,就这样仓促而武断地站到了父母的对立面?

    为什么硬是要等着父母先低头呢?她凭什么?不就是仗着父母爱她么?

    凭她知道在父母和子女的对峙中,早晚都是父母先败下阵来。

    周淙迈着沉重的步子慢吞吞地进了餐厅,看老爸正在灶前颠锅炒菜,老妈在旁边一边剥葱一边劝着:“你说你这是什么脾气呢,让孩子回来,孩子开了半天车回来,到家等这半天,你在这儿端上了。”

    周召良“哐哐哐”地把锅铲敲得叮当响,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哼了声:“我是老子还是她是老子?小兔崽子回家是慈禧回宫啊,还得我跟个大太监似的跪迎?”

    杨大夫突然瞥眼看见周淙站在餐厅里,目光微微一动,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聊:“老周,别跟孩子置气,心心够给咱们省心了,从小到大哪儿让你操过心?”

    “是从小到大没让人操过心,操心一回差点要了我老命。干一辈子警察没丧命,闺女谈了个恋爱,差点把老子送走!”

    周召良气呼呼地端起炒锅把菜倒进盘子里,偏头看了看灶台上放着的菜;“五个菜,砂锅里还有个汤,够不够啊?”

    杨大夫有点哭笑不得:“就心心那饭量,多她一个还不如多条狗呢,你今儿忙活这一顿,明天也得吃剩菜。”

    “杨荷芳,我发现你这人就是爱煞风景,我闺女一样菜吃两口我都满足了,你只想着吃剩菜不健康,你都不懂亲情。”周召良公然倒打一耙,把杨大夫气得翻了个白眼。

    周淙站在餐厅门口没出息地笑出了眼泪,鼓足勇气叫周召良。

    “爸,饭做好没,我饿了。”

    周召良猛然一僵,别别扭扭地跟杨大夫瞪了半天眼,沉着脸嘟哝一句:“这么大个人了成天就知道叫饿,你一个人在外头不是过得很好吗?”

    周召良印象里的女儿凡是听到他的调侃必然会叽叽喳喳跟他怼两句,然后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还是爸爸最好,可这次他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话。

    他记忆里那个总是开开心心的心肝宝贝儿,噙着眼泪撇了半天嘴才嗫嚅着说了几个字。

    “爸爸,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周召良瞬间把从前那些不愉快都给扔到了一边,去他妈的不生气了,我闺女是这样就这样吧,以后老子给她撑腰!

    时隔四年的团圆饭,一家人笑着入了座,却在提起筷子前都默默地红了眼圈。

    杨大夫轻轻地拍了拍周召良的肩膀:“召良,心心回家了。”

    周召良吸吸鼻子抹了抹眼睛,先闷了一小盅酒,长长地吁了口气才说:“荷芳,没事儿。我就是想起我爸来了。”

    “我20岁那年放寒假回家,大年二十九我爸临时出任务,外面下着大雪——”周召良突然哽咽了。

    周淙心里酸得发疼,从小到大她很少听爸爸妈妈讲爷爷奶奶的事情,只知道爷爷很早就因公牺牲,奶奶从此身体就不大好。爸爸妈妈结婚后很快就生了她,可奶奶还是早早地走了。她印象里只有两个模模糊糊的场景,是奶奶抱着她在阳台上指着进出小区的路说,爸爸妈妈好辛苦的,爸爸要保护别人,妈妈要救治别人,我们心心要乖乖的。

    也有奶奶拉着她的手跟小区里别的爷爷奶奶聊天,然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我们心心长大以后当个幸福快乐的小姑娘就行了,别跟你爷爷、爸爸一样去冒险,也别像你妈妈那样千辛万苦……

    周召良哽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家里显得格外悲戚,“我爸一夜未归,大年三十再见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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