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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首辅的早逝白月光》 第101章 结局(下)(第1/3页)
◎绝不背弃◎
今日白昼格外短。
乌云黑沉沉压在天际, 灰白雪花落个不停,街上积雪反射着冷白的光。
陶府。
陶知禾身边围了一群人。
老人刚悠悠转醒,此时面色发灰, 嘴唇也泛着青。
他的学生们几乎都来了,一个个端茶递水,关怀备至。
陶知禾喝下一口参汤,四肢百骸回暖, 缓缓吐了一口气,才问:“宫中情况如何。”
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 却无一人敢出声。
“怀渊他人呢?”
在陶知禾沉下脸来那一刻, 终于有人小心翼翼说:“师弟还在宫里,据说……他封锁了长乐殿,与几个皇子呆在一起。”
陶知禾手中参汤尽数翻洒, 瓷碗应声而裂。
“老师!”
“老师, 保重身体……”
陶知禾闭了闭眼, 颤着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袖子:“圣上如何……”
“老师, 圣上驾崩了……”
陶知禾叹了一口气:“怀渊啊,还是被仇恨蒙蔽了眼!”
他沉默片刻, 吩咐道:“你且……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那学生表情凝重:“可那位姑娘此前已经被我们利用过一次,倘若此次再……”
学生跪在地上:“老师!大势已去, 我们再与师弟作对也是徒劳无功, 那姑娘乃是他的逆鳞,学生唯恐伤了老师与师弟的情分……”
陶知禾沟壑纵横的脸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下, 这位昔日叱咤朝堂的老人如今已近日落西山。
“终归是我算计他在先, 如今恶名已负, 也顾不得这些了。”
“此事毕, 我与他多年师徒情分, 便也终了。”
学生陷入沉默。
陶知禾别开脸,不愿让他看到眼角浊泪:“你且前去罢。”
***
夜幕沉沉,长乐殿却未点烛火,偌大的宫殿一片漆黑,反倒是殿前火光冲天,几乎将天际都映得一片血红。
整座长乐殿都被重兵合围,从下午开始便再未进出过一个人。
雪还在下,只是还未挨到地面,便被火光融为水渍。
地上积的残雪也消融了个七七八八,长公主踏着一片泥泞,焦心地走来走去。
四皇子立在一旁,面上看不出表情。
有大臣开口劝道:“两位殿下,夜已深,寒气伤身,还是先回屋里吧。”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先皇已去,两位殿下还要保重身体,操持大局……”
长公主看了四皇子一眼,对方异样安静,叫她心中没由来的有些发慌。
今时已不同往日,长公主挤出一丝笑,对四皇子说:“煊儿,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我已命礼部下去准备,明日操办登基大典,事情还多,要不你先下去休息?”
四皇子却道:“一日不见着裴大人,我便一日不登基。”
长公主面色霎时变了:“胡闹!你马上将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
四皇子凉凉看她一眼:“姑姑以为我这国君之位当真能这么轻易就坐上么?”
长公主心中一惊,霎时被点醒。
她心中旋即涌起无限哀戚,堂堂一国皇室,如今却要仰人鼻息……
但想到大殿中横陈一地的尸体,她又劝慰自己,如今情形,只要能活下来,便已是大幸。
长乐殿闭了一日,众人也就在外面候了一日。
第二日清晨,临安王、晋宁王欲闯皇宫,被裴时清的人拦下。
年近五旬的临安王于宫门处涕泪纵横,声称四皇子身世存疑,圣上驾崩突然,恐为人构陷,他身为亲王,理应入宫协查此事。
晋宁王则义愤填膺,质问四皇子一无传位诏书,二无传国玉玺,得位名不正言不顺,要求四皇子拿出证据来,证明皇帝传位于他,否则他将率兵攻入皇宫,匡扶社稷,以正国本。
两个亲王在宫门口大闹一场,惹得宫外流言纷飞,宫内也人心惶惶。
长公主听闻此事,气得摔烂了杯盏:“好个魏瑛,好个魏濯!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算盘!”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能坐上几天龙椅!”
“殿下息怒,为今之计还是要让四皇子尽快登基啊……”
听到此事长公主便怄得胸口疼。
那裴时清……还真是为自己挑了一只尽心尽力的狗!
他一日不从长乐殿出来,魏煊便一日不敢登基!
长公主抓在扶椅上的手狠狠用力,撅断了指甲。
她闭眼深吸几口气:“长乐殿今日如何?”
宫人摇了摇头。
“砰——”桌上茶具再度被人扫落。
这个时节,长乐殿中栽的那棵白玉兰已经掉光了枝叶,变得光秃秃一片。
裴时清便坐在白玉兰下的石凳上,静静看着大雪层层叠叠覆下。
宫人立在一旁,替他撑伞。
这长乐殿他并不算陌生,只因幼年的时候,太子表哥便住在此处,娘亲常常带他来探望姑姑和表哥。
魏琅年长他几岁,自幼将他当亲弟对待。
只因他小时候嚷嚷着要骑马,便亲手雕了一只小木马放在院中,让他玩乐。
那时大抵是春日,玉兰落了一地,花色洁白如雪。
他骑在木马上,偏头看娘亲考校表哥的诗书。
每每娘亲发出赞叹,要他好好向太子表哥学习,一旁的姑姑便会露出骄傲而幸福的神情。
那时她便不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只是一个为儿子由衷欣喜的母亲。
姑姑性子娴静柔和,常常在长乐殿的小厨房里同娘亲一起洗手做羹汤。
他幼时挑食,不喜食蔬菜,姑姑便想方设法将蔬菜揉进肉丸中,表哥则哄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告诉他吃了这些便有力气骑大马……
洁白如盐的雪地上忽有温热的水渍落下,很快灼开一片痕迹。
宫人连忙垂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去地牢。”忽然响起一道清寒的声音。
宫人心中一沉,手上动作也不利索,竟将伞面上的积雪抖落了些许在裴时清的衣袍之上。
裴时清抬眸看过来。
宫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裴时清面无表情道:“走吧。”
宫人连滚带爬起身,忙将伞撑到他头上,随他前往地牢。
地牢已经弃用多年,灰尘大得几乎有些呛人。
宫人点着火把随在他身后,裴时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投在地面上。
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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