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棠: 66. 高热 她竟想过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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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呈了熬好的汤药进前,崔荣将那药碗接过喂他喝药,宋霆越烧得脑子迷糊,好半晌才将那汤药喝完,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崔荣壮着胆子凑过去听,却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个顾字。

    陈嬷嬷那厢听后沉了脸,欲要吩咐侍女去请顾娘子过来侍疾,崔荣劝她,这会子天还未亮,没得扰了顾娘子好觉,侍奉起来怕也是不妥当。

    如此,陈嬷嬷只得暂且歇了心思。

    至卯时,天色渐亮,宋霆越却还未退烧,不免叫人心焦,太医在边上守了一夜,亦不敢合眼。

    “王爷因她负伤高热,她倒好,只管跟个没事人似的安心睡觉。”陈嬷嬷抱怨道。

    崔荣道:“顾娘子此番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如何有精神侍奉王爷,便让她歇着罢。”

    陈嬷嬷不依不饶,抬腿就要亲自去叫人,崔荣拦下她,道是他去就好。

    听他这般说,陈嬷嬷方停下脚步,看他出了屋子走远后才又回去里间。

    顾锦棠如陈嬷嬷所言,睡了个好觉,直至天色大亮方起身。

    廊下,崔荣不敢贸然进前打扰,待她用过早膳,云枝将碗碟撤下,他才忐忑不安地于门外求见。

    彼时顾锦棠正坐在窗边的凉塌上,手里把玩着九连环,听到崔荣的声音,微微蹙眉思忖片刻后稍稍坐直了身子让他进来。

    崔荣并不敢真的进去,只是推开门,站在门框处朝人作揖,语气恭敬:“顾娘子,王爷他昨日夜里发起了高热,这会子……”

    这会子要死了吗?顾锦棠两眼放光,就差没直接把这句话问出来。

    然而接下来的话崔荣却是让她颇感遗憾,“这会子还未退热,王府里只顾娘子一人算半个主子,是王爷的身边人,还要烦请顾娘子过去侍奉一二。”

    “非是我不肯去,实在是昨日我也受了惊吓,这会子手脚还有些发软,如何能够侍奉王爷?若是一个不小心打翻了王爷的汤药,岂非是我的罪过。”

    顾锦棠油盐不进,任他如何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态,始终不肯松口。

    “顾娘子现下不想去也无妨,我便在外头等着,等顾娘子心情好些手脚不软了再过去不迟。”崔荣那厢是个能伸能屈的,当下吃了闭门羹也不肯轻易放弃,果真往廊下的鸟笼旁站着去了。

    他爱站着便站着,横竖从前他那主子过来发禽的时候,他也没少往外头站着。顾锦棠如此思量一道,没再管他,自个儿下榻将门合上,又叫云枝去厨房要两碟枣泥糕来。

    上房内,陈嬷嬷左等右等没等来人,偏宋霆越又反复高热不退,竟是有些烧得神志不清,对着那替她换额上巾子的侍女唤了句“顾娘”。

    说话间欲要抬手去握那侍女的手,吓得那侍女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陈嬷嬷看她胆小至此,索性令她退下。

    彼时朝臣们都已知晓宋霆越遇刺卧病在床的消息,几派人你猜疑我我猜疑你,却始不曾猜出个所以然来。

    陆机忙完政事往王府而来,陈嬷嬷出去迎客,并未让他进屋,只将人拦在门外,道是王爷烧得有些不认人,不好让他进去。

    想起前些日子他脖子上的抓痕,且又是在去龙沟池的路上遇刺的,陆机不免推测出一些东西来,压低声音问:“王爷前两日可是带了位娘子去龙池沟避暑?”

    陈嬷嬷点头称是,没再多言。

    陆机闻言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也不多问,就此告辞离去。

    皇室中人进入龙沟池,需先向礼部提前报备告知,燃灯教能寻到那处去,想来是礼部中有与其勾结之人。

    只是王爷如今还烧着,不能同他商议对策。美色误人呐,陆机轻叹口气,越发觉得自己坚持晚娶是对的。

    陆机走后,陈嬷嬷再难沉住气,径直往顾锦棠的院子而去,彼时崔荣还在廊下巴巴站着,陈嬷嬷见后起了几分怒意,推门而入直视起顾锦棠来。

    “顾娘子,王爷为着护你挨了两刀,娘子但凡还有良心,不该过去侍奉一二吗?”

    “良心?”顾锦棠冷笑一声,抬眸看她,语带戏谑,“我倒不知道,王府里还讲这个东西。我向来是个不识好歹、没心没肺的,这点你们王爷最是清楚不过。我说不去便不去,嬷嬷若要硬逼着我去,便叫两个婆子过来拿了我去吧。设若伺候不周,王爷醒后怪罪,我只说是嬷嬷不顾我尚未安下心神,胁迫我过来的。”

    陈嬷嬷被她的这番话气得几乎七窍都要生出烟来,未曾料到她跑出去大半年,回来后会变得这般伶牙俐齿、难以把控。

    “顾娘子如此狠心退却,全然不顾王爷救命之恩,但愿夜里能睡得安生才好。”

    顾锦棠面上笑意愈深,平声道:“不劳嬷嬷费心,我昨日夜里睡得好着呢。如今又得了嬷嬷吉言,想来今日的睡眠也不会差。”

    随着塌上那道话音落下,陈嬷嬷只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激得她险些两眼一黑,偏又不能拿她如何,只得悻悻而归。

    高热又反反复复持续了一整晚,到了第日的上午,才总算退下。

    这期间,顾锦棠没有踏足过上房一步,每日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吃好喝好睡好,昨日夜里甚至还与绿醅去园子里纳凉言笑。

    这些话陈嬷嬷自然不敢说与宋霆越听,宋霆越已有两日不曾好好用过膳食,这会子胃里难受的厉害,陈嬷嬷恐他脾胃虚弱,只叫厨房送了碗瘦肉粥过来。

    宋霆越用完后问陈嬷嬷顾锦棠是否来看过他,目光灼灼却又带着几分自欺欺人,陈嬷嬷不敢看他,只摇了摇头,颇有几分心虚地哄骗他。

    “顾娘子也吓得不轻,昨日整天都卧在床上,未曾来瞧过王爷。”

    吓得不轻?她那日奔向绿醅的时候明明健步如飞,还扶着绿醅下马车,又哪里像是受到惊吓后会有的样子。

    她只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哪怕他这两道伤是为着护她而受的,如若不是有她在身侧,那两人又如何能有机会伤他分毫。

    宋霆越心口一抽,背后的刀伤随之传来阵阵刺痛和麻意,叫他安生不得。他不是那等没脸没皮之人,她既不想见他,他也不会上赶着去热脸贴冷脸,生生压下去找她“理论”一番的心思。

    次日,宋霆越负伤参加早朝。群臣观他略显苍白的面色中带着些沉郁,又知他性情乖张难以捉摸,竟是连问他身子可好些了的话也不敢轻易问出,只盼着离他远些才好。

    独有陆机出了明堂后上前同他说起此番燃灯教刺杀一事,道是礼部中人有私下勾结燃灯教的嫌疑。

    宋霆越低低嗯了一声,令他莫要太过于揪着此事不放,真正的大鱼还未浮出水面,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陆机点头称是,思忖片刻后放缓语调委婉的劝诫他:“王爷即将而立,非是少时,更应秉持孔圣人君子戒中的第一戒才是。”

    “……”宋霆越微微怔住,待回过神来,陆机那厢早往大理市的官署去了。

    因背后的刀伤着实有些深,太医特意交代大好前不可行房事,加之不满于顾锦棠待他的狠心,煎熬中已有大半月不曾踏足过后宅。如此一来倒是正中顾锦棠下怀。

    这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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