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相思: 22、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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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胡思乱想!”季蕴神思恍惚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胡思乱想!”

    待她洗漱完毕,不觉朦胧睡去,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云儿端来了水盆走进卧房中,她掀开帷帐后,轻声地唤道:“娘子,该起了。”

    季蕴困倦地轻应了一声,起身下榻漱口净面后,披上外衫坐于铜镜前。

    云儿从妆奁从拿出梳篦为她梳发,将头发梳顺后,盘成团髻,以长脚圆头簪固之,髻两侧各插了长折钗,髻下则系着红头须。

    季蕴趁云儿梳发的时候,她为自己描眉,不一会儿秀丽细长的峨眉便画好了。

    她今日内穿素白色的一片式抹胸,外披麴尘色的缠枝葡萄纹的褙子,下身则是碧落色的百迭裙,显得她极为淡雅清丽。

    之后便如往常一样,她前往思勤堂授课。

    一个晌午很快便过去了,已至午时,弟子们纷纷起身去用午膳。

    季蕴整理好书籍置于桌案上,准备回青玉堂用膳。

    “先生……”

    她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了名唤唐娣的女弟子的声音。

    “你有何事?”季蕴心下疑惑,和颜悦色地询问。

    “弟子,弟子……”唐娣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季蕴,最终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季蕴静静地等待着,见唐娣沉默了下来,她柔声道:“你如果有事的话,不妨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弟子没事,先生先去用午膳罢。”唐娣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

    说罢,唐娣朝她作揖,便转身走了。

    季蕴看着唐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见唐娣在长廊尽头处拐了个弯消失了,才收回了视线。

    回到青玉堂后,同云儿一起用完午膳,她正欲稍微休憩一会儿,院子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云儿放下碗筷,起身走至院门口开了门,见是一名女弟子,她疑惑地问:“你有何事吗?”

    “这位姐姐,请问先生在吗?”女弟子神情慌忙地问。

    “在的。”云儿一愣,转身去寻季蕴。

    季蕴纳闷地站起身,踱步至院子内,便见院外站着的是她的一名弟子,名唤作宋惠,她此时正急得直打转。

    宋惠转头瞧见季蕴的身影,顿时一喜,露出了笑容,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般,她急得满头大汗地说道:“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

    “惠娘,你别急,慢点说。”季蕴蹙眉,走到她的面前,轻声地安抚道,“发生了何事?”

    “是,是娣娘的父亲,他不知何缘故竟然跑到思勤堂内说什么都要带娣娘走,娣娘不愿意,现下思勤堂内正闹得一团乱呢。”宋惠闻言冷静了几分,滤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季蕴。

    季蕴顿然唬了一跳,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形色匆匆地随宋惠前往思勤内。

    云儿见二人走远,实在放心不下,便只好忧心忡忡地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三人还未到达思勤堂时,便远远地闻见堂内嘈杂喧闹的响声。

    季蕴心中一凛,疾步踏入了思勤堂内,便见一位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用力地拽着唐娣的手腕,唐娣正死死地拉着堂内的柱子不肯松手。

    堂内的弟子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不知该如何。

    “贱蹄子,反了天了,还跟我犟,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中年男子正是唐娣的父亲唐柱,他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道。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儿读书!”唐娣挣扎着,神情委屈地哭喊道。

    “读书?”唐柱冷笑,他喧嚷道,“你个小丫头,还读什么书,你读书有什么用,快跟我回去!”

    “爹,我求求你了,不要带我回去,我不要嫁人!”唐娣满脸泪痕地乞求道。

    “女人不嫁人,难不成继续留在这儿念书?”唐柱使劲一用力,终于将唐娣拽了过来,咬牙威胁道,“你早早嫁了人,换一些彩礼,好给阿郎娶妻。”

    “我不要……”唐娣怯怯地看着唐柱,哭着摇头道。

    唐柱哪管唐娣的意愿,说着就要拽她离开。

    堂内的弟子想要上前帮助唐娣,但碍着唐柱是她的父亲,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且慢!”

    这时,季蕴冷静地出声制止道。

    弟子们发觉季蕴来了,纷纷露出了喜色。

    “你是谁?”唐柱上下扫了季蕴几眼,见她穿着不俗,举止品貌不凡,便暗暗思忖着她的身份。

    “我是唐娣的先生。”季蕴直视过去,未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是从容淡定地说道。

    “奚亭书院竟然让一个女人当先生,真是可笑。”唐柱闻言颇为轻蔑地撇了撇嘴。

    “不许你侮辱先生!”宋惠神情气愤地喊道。

    大多数的弟子则跟着附和道。

    唐柱在众目睽睽之下,便知一时惹不起季蕴,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你,你就当我方才的话在放屁。”

    说罢,他用力地拽着唐娣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思勤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当这儿是你家不成?”季蕴冷声道。

    “那你想怎么样?”唐柱停下,咬牙问。

    “先生,救救我,爹要把我卖给别人做妾,先生你救救我……”唐娣哭得凄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淌,大声地喊道。

    “贱蹄子,你住嘴,流这些猫儿尿的装什么可怜你,你不嫁给人,阿郎哪里来的钱娶妻,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唐柱低下声来,骂道。

    “他要娶妻与我何干?”唐娣想要挣脱出唐柱的钳制,她抗议道,“难不成他要娶妻,就要把我卖掉?”

    “贱人!”唐柱眼神发狠,用手掌地刮了唐娣一巴掌,她的脸瞬间就被打红了。

    “你住手!”宋惠眼睛泛红地阻止道。

    “我打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唐柱气得胸口起伏着,他狠狠地瞪了宋惠一眼。

    宋惠登时被他的眼神吓到,退了回去不敢再说话了。

    但是季蕴不是被吓大的,她已知晓唐柱是蛮横不讲理之人,便平心静气地说道:“你当众掌掴子女,已经犯了大周律法,我劝你还是不要……”

    “你吓唬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唐柱一下子打断了。

    “我这不是吓唬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季蕴深吸一口气,颦眉道。

    “我管教自己的女儿,怎么就犯了律法,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有哪条律法说了我不许管教子女了?”唐柱大声反驳道。

    唐娣垂头低泣。

    “这是律法,倘若你有异议的话,你得去府衙问知州大人。”季蕴目光冷冷地看着他,解释道。

    “什么知州,我管教女儿,关知州大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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