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嫌文里的万人迷: 27、见仙(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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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冲到鹤厌眼皮下:“看我头上还有没有蛛网?啊还有蜘蛛!快看我身上爬没爬蜘蛛!!”

    宁喻一想就忍不住浑身哆嗦。

    小虫子就算了,那蜘蛛实在太大了点,他真受不了。

    “……”

    “没有。”

    鹤厌说:“没有蜘蛛。”

    他目光落在少年白皙的耳尖,灰蒙蒙的蛛网沾在上面,像是白纸染上了墨点。

    似是感觉到不对劲,耳尖还微微抖了抖。

    宁喻稍稍放了心:“没有蜘蛛就行。”

    看不到的地方脏点就先脏点吧,还是处理目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耳尖像是挂着什么细丝一样有点发痒,他下意识的抬手去蹭,却有一点不属于他的温度先一步碰了下他的耳朵。

    宁喻头皮一紧,差点头发炸起来,待看到是鹤厌抬手勾掉了他耳朵上的蛛网,他肩甲又微微放松:“吓我一跳,下次再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我说一声。”

    突然袭击搞的人怪头皮发麻的。

    鹤厌似是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直到宁喻开口说了一句才突然反应过来。

    对上宁喻看过来的眼睛,他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嗯了声。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捻动,眉头却是困惑般的微拧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喻无暇顾及他,注意力早落在了自己手里的小册子上。

    没打开以前,他以为是什么手札记录日常之类的东西,等打开看了几行字后,他才发现这册子竟然是本花名册。

    用来登记见仙观入观弟子的那种。

    他草草看一遍,发现见仙观挂名、记名的弟子有很多,入门入室的弟子却寥寥无几,嫡传弟子更是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宁喻吃了一惊:“三两?!”

    鹤厌教他惊回了神:“什么三两?”

    宁喻把花名册伸到鹤厌眼前:“这里!见仙真人的嫡传弟子!有三两的名字!”

    “不会是重名吧?”

    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因为流云仙宗没有山下拜师学艺就不能拜入宗门的硬性要求。

    何况三两拜入宗门的时候见仙真人已经身死三年……

    鹤厌闻言也顿了半晌。他是知道三两和见仙镇有关,却不知道三两和见仙观竟也密不可分。

    那执法堂的见闻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鹤厌心底发沉:“应该不是,他祖籍就在见仙镇——”

    咣——!

    一道黑影忽然砸了进来,砸的中堂神台一分为二,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掉落,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鹤厌眼疾手快的单手箍住人的腰,一手捂着宁喻的嘴巴,轻轻一跃,将人带到一块半烂的墙体之后,藉由废墟遮挡住两人身形。

    “别说话。”

    鹤厌快速在人耳边低声说了句,紧跟着松开了捂住对方嘴巴的手。

    “我说师兄这七年倒真是让我好一番寻找。”

    熟悉的声音,不太熟悉的嘲讽似的腔调。

    来人大步迈进门槛,体态微壮,圆头圆脑的模样除了是浓雾中未有回应、消失不见的三两还会有谁?

    再看那从残骸中攀爬出来的“人”,蓬头垢面,单臂撑着神台,抽出了自己两只断腿。

    正是引他们进来,又消失不见的断腿人。

    似是愤怒,那人抬头瞪着三两发出了一串无意义的音节。

    “啊啊啊啊!!”

    这断腿人竟然是个“哑巴”!

    花名册上写的见仙真人另一个嫡传弟子姓相,名世忠。在三两没叫人师兄以前,宁喻一直以为这个相世忠早死在了那场灭镇惨案中,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虽然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喻总觉得这人声音格外耳熟,仿佛刚刚听过似的……

    “!”

    啊!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了!

    就在刚刚!

    浓雾中碰上无头死尸时,镇上拍墙声响起,紧跟着发出的凄厉哀嚎!!

    一瞬间宁喻脑海里闪电般的划过一道灵光,可没等他细想,外面三两响起的声音又打断了他快要串联起来的思绪。

    “哦,看我,竟忘了师兄天生哑儿,说不出来话。”

    他低低笑了声,又在踱步在人面前顷刻间变了神色,恶狠狠的一脚踩在了相世忠的胳膊上:“你说你怎么还敢!怎么还敢在剥了他又把砍碎他后还敢日日夜夜的栖在这见仙观!”

    “快十年了师兄,这十年午夜梦回想到真人死时的惨状,你有没有那么片刻觉得愧疚觉得不安!”

    他字里行间恨意深厚,仿佛害死见仙真人的真凶就是对方,就是相世忠。

    宁喻被这惊天大瓜惊的呆怔一会儿。

    旋即又疑惑,难道是相世忠因什么不满愤恨对见仙真人起了杀心?

    他记得旁人说见仙真人死后被发现就是一副剥了皮,断了四肢的惨状……除了弑父之仇,夺妻之恨,杀子之仇,还能有什么会让人残忍报复到虐杀的地步?

    他以为相世忠若是报仇雪恨,即便不是情绪激动,至少也该是愤慨力争,哪想听闻此话,那相世忠竟扑漱漱的留下两行血泪,止也不住,像是愧疚。

    他啊啊两声,语调悲伤,难以抑制。

    宁喻又是一怔。

    不是寻仇?

    相世忠一副死人躯壳,自是感受不到疼痛。

    哪怕三两当场砍下他一条腿,相世忠也不会痛到叫出一声。

    三两说完话就发现了。

    满腔怒火由此演变出更深的仇恨。

    他面皮抽搐一下,忽然慢慢平静了下来:“瞧,我都又忘了。忘了师兄的身体早死了,哪里还能感受到痛意。”

    “只有我,日日不敢忘,夜夜在惦念。”

    三两喃喃自语,伸手擦掉了他砸下来的血泪,“原来师兄也会落泪。就是不知道这落下来的泪有几分是在为真人伤心,又有几分是在后悔生怕?”

    平静的面容眨眼间骤变,他像个疯子一样又徒手的揪着人的头发,把人从神台上狠狠拖了出来,一脚踩在他的腿骨处,道:“身体死了自己倒是痛快!反倒是我这个想要为真人报仇雪恨的、听不到惨叫的师弟心里实在憋屈窝火!”

    三两森森然道:“听说神志清明的死尸身体感受不到疼痛,唯有识海是致命薄弱点。你说,我要是找死尸一点一点的把你识海捣碎,碾碎,再掏出来,你会不会和真人死去的那一夜一样,感同身受?”

    说着,他侧了侧头,似是在招呼着什么进来。

    宁喻心中疑虑尚未肃清,瞥见三两一副毁尸灭迹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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