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将军归来之后: 22、逢时夏至(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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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傍晚,宁瑾在晚膳时分前往了福宁殿,前去给宁承基请安。

    进了福宁殿,宁瑾先说了一些别的,而后便问宁承基上次请钦天监观测的事。

    提到此事,宁承基面露无奈之色,说道:“朕已问清楚了,钦天监的副监话说得委婉,字里行间却字字直指朕新得的兰美人,说是她的星相凶险,带来了这股不详之气。”

    宁瑾听着,面无表情。

    “这件事儿还挺难办,朕正为了这事儿烦心。”宁承基皱了皱眉,不悦地说。

    宁瑾顿了片刻,才斟酌着说:“父皇,儿臣有个提议。”

    “说来听听。”

    “依钦天监那边的意思,这事儿也不难办,只需将兰美人移居别处。”宁瑾回道。

    宁承基抬眸看她,面无波澜,“你说的这些,朕自然清楚,可是将她移到哪里去?再说了,她进宫没多久便被移居,消息传出去了,让楼疆那边怎么想?”

    宁瑾笑了笑,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凤锦苑里的玉兰殿,颇为适合兰美人。一来那里比较偏远,不至于影响了阖宫妃子;再者,玉兰殿风水很好,在凤锦苑最好的位置,又是精修的美殿,也不算亏待了兰美人。”

    “玉兰殿......倒是可以。”思索片刻,宁承基看着宁瑾,“只是这般,倒是有些委屈你,毕竟那凤锦苑,是朕许给你的。”

    宁瑾连忙起身行礼,语气间显得极为诚挚,“愿为父皇分忧。”

    ——————

    五月底的一天,苏府后院。

    古铜色的长廊尽头,一座傍湖的小亭子。

    亭子里青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

    苏沅慕坐在桌旁,悠然自得地弹琴。

    另一端的长廊边上,左熙言靠着廊柱静静地站着。

    来苏府的时候,府上的家仆告诉她苏沅慕在后院弹琴。她便没让家仆过去通传,自个儿不紧不慢地朝后院走去。

    走到后院发现苏沅慕在亭中弹琴,琴声悠扬悦耳,颇为动人。

    唯恐从长廊过去会惊到她,琴声便会被打断,左熙言就没过去,只在长廊边上静静聆听。

    这苏府后院很小,也很静谧,能让她听得真切。

    一曲奏罢,左熙言才踱步过去。

    苏沅慕遥遥地看见了朝她走过来的清癯身影。

    那人身着烟红色的交领窄袖上衣,衣摆很长,覆一褶裙,腰间佩玉,身姿挺拔,脚下生风。

    远远地就能认出是左熙言,苏沅慕手搭在琴弦上,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你来了,左将军。”两人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苏沅慕抬头看着左熙言,笑盈盈的。

    左熙言在她对面坐下,面露一丝浅淡的笑意。

    苏沅慕注意到,左熙言今日没有同往日一般高高束发,而是任由青丝披散,只编了几绺头发,瞧着柔美了不少,少了很多穿戎装时的英气,像寻常高门大户家的小姐。

    “你来,所谓何事啊?”光是看着她来,苏沅慕心情就很好,尾音有些上扬,听着有几分酥意。

    左熙言垂眸看了看古琴,淡声道:“也没什么事。”

    苏沅慕听出了她的弦外音——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看来对她离开左府前夜说得话还挺上心。

    苏沅慕心里满意,面上的笑意也浓郁了不少,吩咐身旁的彩月去为她俩备茶,而后对左熙言说道:“既然左将军今日清闲,那就听我就为你弹一曲吧。”

    “好。”左熙言笑了,坐姿都端正了一些,一副屏息凝神的样子。

    苏沅慕笑着,手上动作起来。

    婉转悠扬的琴声再度响起,缭绕在二人之间,一曲奏罢,袅袅余音,荡在左熙言心上,经久不绝。

    彩月将茶端了上来,为她们二人各自斟了一杯。

    “左将军,近来宫里宫外,可有什么事发生?”啜饮了一口花茶,苏沅慕笑着问。

    她原本以为左熙言什么都不会说,没想到左熙言略一思索后,竟然点了点头。

    “朝中上下还算风平浪静,宫内倒是有一事。”左熙言回道,语气平淡,“陛下将那位新得的兰美人迁居别宫,移到了玉兰殿。”

    “玉兰殿?”苏沅慕有些惊讶,“那不是在凤锦苑吗?”

    她没少陪宁瑾一起去凤锦苑,自然识得玉兰殿的位置,风水确实好,建筑也精美华奢,但是太偏僻,在整个皇宫东北角,若是住在那里,跟住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嗯,是远了一些。”左熙言点点头。

    苏沅慕想了想,问道:“人好好的在景泰宫住着,怎么突然过去了?”

    “说是她自己愿意过去的。”左熙言跟苏沅慕对视了一眼,又道:“但是我听公主说,好像是因为钦天监那边的一些说辞。前段时间景泰宫附近总是有嫔妃抱恙,甚至连几个太妃都染上了奇怪的病症,而且一直不见好转,陛下便请了钦天监的人去看了星象。”

    她这一说,苏沅慕便明白了。

    可是这样一想,苏沅慕更觉得疑惑。

    她不信这些鬼神玄妙之事,但是钦天监这样说了,皇家的人都会有些避讳。怎么宁瑾不仅不避讳,还能允许兰美人入住她自己的后苑。

    联想起之前同宁瑾一起迎接黎兰入宫的时候,往日的碎片不断在苏沅慕眼前闪过。

    她敏感地有了一种猜测,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不论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黎兰对宁瑾来说都是非比寻常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着,苏沅慕试探性的问左熙言,“既然这样,怎么公主殿下还乐意人住在凤锦苑呢?”

    左熙言看向苏沅慕的眼神有些疑惑,“应该是要为陛下分忧吧。”

    “哦。”苏沅慕淡淡应下,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左熙言完全没有她那种猜测。

    于是她将想法深藏心底,等着来日再慢慢验证。苏沅慕对自己很有信心,给她机会,她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那样就罢,但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就......

    苏沅慕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那局面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只有局面够混乱,她才好浑水摸鱼,开辟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来。

    苏沅慕心里盘算着,忽略了面前的左熙言,两个人之间有些沉默。

    左熙言见她看着一处花草出神,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找了一些存在感回来,“吏试.....快要到了吧?”

    苏沅慕回神看她,点了点头。

    “届时你也会去?”苏沅慕问道。

    左熙言想了想,回道:“上午你们在写策问,下午面圣的时候,我应该在。”

    “苏大学士一定也在殿内,你不必担心。”

    苏沅慕笑了,敢情左熙言以为她是害怕了呢。

    “没关系的左将军,你在不在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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