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巴纳德: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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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55

    [我结婚了。]

    [没别的意思, 就是说一声。不用回我。]

    手机屏幕在黑夜中短暂地亮起,又很快灭了。

    他的视线只轻扫了一眼,便将信息内容尽收眼底。

    结婚?

    Besian眯了眯眼, 视线朝夜色中的万家灯火1投去。

    那个年轻人,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出格的决定。

    显然,相当不明智。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 对陈牧洲都没有任何好处。他身在局中,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虽然于己方来说是好事, 但他仍有一丝可惜。

    大概就是眼看着利刃的寒光消失,刀刃变钝。

    不过,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会往梁铭的手机上发信息, 看来父女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差。

    高处的风总是更劲一些,掠过阳台边缘,管家的银发几乎纹丝不动,他盯了手机几秒,随即滑开屏幕解锁, 在消息框里打下了字。

    软肋摆在跟前了,不用岂不是很可惜-

    榕城的光照时间不多, 像今天这种太阳大方露面的天气,实属难得。

    老城区街边有家老梁面馆, 挂出了今天要提早关店的牌子,老板娘想早点收工晒太阳。

    江聿梁也就提前半小时来报道, 照例来了二两面加排骨。

    面馆店面虽小,十张桌椅坐的满满当当。

    她环视一圈, 走到了角落, 靠在墙边, 正好侯在了一张靠角落的桌椅旁。江聿梁环胸倚着墙角,视线落在对面的电视上。

    老板娘停在了财经频道,没换台,她没看清字幕条,但看清了屏幕上的男人,一身纯黑西装,如同吸收所有光色的某类矿石,一出现在机场,便被如同海啸般的浪潮围起来,在记者的□□短炮下,步态依然不紧不慢,很快消失在VIP通道后。

    老板娘兴奋地跟旁边顾客唠了起来,说这可是她看着长大的陈家小孩,小时候就出挑,长大了更不了得了。

    老顾客也是熟人了,跟老板娘打趣道,你认识人家,人家认识你吗?

    整个小店都热热闹闹的,唯有角落略显冷清。

    而最边上的桌椅,坐在那里的客人忍无可忍地抬头,气得头顶冒烟:“你站在这里,别人怎么吃啊!”

    宋子路觉得今天真是点背。

    某人只回来榕城两三天就算了,走了也不知道把自己家属带走!

    虽然跟江聿梁碰面没几次,宋子路非常确定,陈牧洲给自己找的这个老婆,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江聿梁以前也是榕城的——梁聿,她的曾用名,宋子路中学时期听到耳朵起茧。

    传闻里就是个刺头,现在一见,表面笑眯眯又文静,其实全是骗人的,嘴毒的要命,感觉随时憋着坏水。

    江聿梁耸了耸肩,唇角弯了一弯:“我看你快吃完了嘛,就等一会儿,不急哈。”

    看到她这个笑,宋子路脑子里断了的弦突然又接了起来。

    难道不是在等位子——

    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宋子路迅速收起空碗,起身就要溜。

    但人还没完全起身,就被一股力道摁住了肩头,摁回了座位。

    “吃这么点不够吧,再来点儿。”

    江聿梁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抬手又多叫了份豌杂面,微笑道:“别客气,我刚好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听他说你们关系很好?那你肯定很熟悉他吧。”

    即使知道这是一些话术,但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诚恳顺耳,宋子路身心舒畅,不由得骄傲地扬了扬眉:“当然,我跟阿恒、顺安,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

    江聿梁:“这样啊——”

    她嘴角含笑,轻松转了话头:“那你们父辈跟陈伯父也很熟吧?能跟我讲讲他去世前的事吗?”

    宋子路一僵。

    陈牧洲委托过他最大的事,也不过是……

    嘴把门严一点。

    但陈牧洲也没说过,跟他家属能不能透底啊?

    很快,宋子路脑子转过来了。如果陈牧洲都没跟她说,那肯定有他的原因,自己肯定不能越俎代庖。

    豌杂面他是无福消受了,宋子路转身就要溜,从江聿梁拦不到的方向走的,但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场矿难里,去世的不止陈叔叔一个人。”

    江聿梁轻声道。

    “受伤的也不止被埋在里面的人。”

    *

    傍晚时分,江聿梁吃了两家甜品店,顺着大桥慢悠悠遛弯,看着夕照的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

    她靠在栏杆上看了会儿,拿起手机照了一张,给人发了过去。

    他这时候应该还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这时候估计刚飞到大洋上方。

    江聿梁发完刚想收起手机,就见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先存起来。]

    [回来再一起看。]

    她唇角下意识勾了勾,顺手回了条:[大好的休息时间,不好好利用。]

    话是这么说,陈牧洲会不会利用时间,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就榕城待了不到三天,除了见老友故人,剩下的时间都跟她泡在一起了。

    他们连房门都没出。

    也没人做饭,饿了就点外卖上门。

    跟她一起,安安心心当起了废物。

    休息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倚在一起看薄金夕照,有时候是晨光微熹,

    天色将亮未亮时,江聿梁被他扣着腰抵在窗边,细密的吻无声落下,她的视线所及范围内,能瞥见天边破晓的第一缕光。

    那时候,连温度也变得极端起来。灼热与凉意同时传来,让人难以招架。

    陈牧洲好像卸下了最外层的一些伪装,平日里那些幽暗镇静,一切偏冷的东西,连带着理智都被扔到了一旁。任她后来撑不住如何告饶,也挡不住被滔天浪潮抛在浪尖的感觉。

    疯狂跌堕般的索取。

    第一天下来,江聿梁站在镜子前看,从脖颈一路往下,痕迹简直一片狼藉。

    她皱眉看了半天,又去看了眼罪魁祸首。

    比她情况好多了。

    是她太文明了吧。

    第二天,江聿梁便悉数奉还了。严格来说,都不算吻,但鉴于她比小狗啃的还认真,青一块紫一块的,综合下来,效果也差不离。

    总而言之,相当对称。

    也不知道打算拿什么遮。

    江聿梁刚走神了几秒,就见消息又弹了出来。

    [等我回来。]

    江聿梁盯了屏幕一会儿,指尖在屏幕上悬空几秒,最终还是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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