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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23、第 23 章(第1/2页)
林妙意进屋便径直屈膝跪在兽皮毯上,双手紧紧攥着间色裙,手指泛白,人也依旧还是垂着脑袋,半刻过去,声音细如蚊的咬唇道:“嫂嫂...我求你...求你饶过他们。”
她与这个嫂嫂才只见过一面,虽病中嫂嫂来探望过自己几次,但那时她正在昏迷,今夜来这一趟,心中也并没有底气能让嫂嫂就听自己的。
静谧的屋内,只有蜡油与灯绒燃烧的声音在嗞啦作响。
宝因端坐在铺有红缎金绣仙鹤棉衾的暖塌上,双足落在脚踏上,手肘轻靠着矮足雕花榻桌,白皙的指节扶在额侧,陷入软绒的卧兔里,明眸合上,听见这声求饶,鼻间叹出嗤笑。
“三娘。”她半阖明眸,低瞧着这位性子软绵的娘子,唇齿碰撞间带出丝恨铁不成钢的气,又有怜悯在其中,“你可知自个是在为谁求情吗?”
林妙意稍楞,指腹有些局促的搓揉着癸酉年的纹样罗缎,而后轻轻点头,话带着极重的鼻音,似是已经在哪里哭过一场:“他们...他们是太太极为信任的人,若是嫂嫂不经太太同意就这么处置了他们,太太心里必定会对嫂嫂有芥蒂的,嫂嫂今年才刚入府,至今日也不过拢共才两月,何必要为这两人去白讨太太的不爱呢?日后他们也必会在太太跟前说嫂嫂坏话,太太再与兄长去说......”
叹息声轻轻起。
又重重落下。
这番为她的言论,她自是想领情的,若在以前,这档子事自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慢慢来解决,她也并不是个乐意与婆母交恶之人,但自己亦不是那山中不知世事险恶的玉兔。
那清冷善心的姮娥仙子自也不是她。
宝因垂下扶额的手,金凤钗所衔的明珠随之摆动:“太太既将这家交付与我来管,我便不怕什么豺狼虎豹,府中有几只,我收拾几只,便是尽数豺狼,又如何?只要能护住府里的人就好。”
“太太爱与不爱都是不打紧的,我有你兄长足矣。”
后宅妇人所依托的是男人,她也已瞧出几分林业绥的表态。
至于余下的,赌便是。
“可是嫂嫂......”
林妙意咬唇的力又重了些,心里在着急些什么,但又不敢说出,只好用些匮乏之言来劝阻。
“三娘。”宝因唤了声,轻缓开口,似抚慰,“你什么都不必担忧,有嫂嫂在。”
林妙意忽然怔住,看着眼前这个面若明月的女子,只觉昏黄的烛光像给她镀了层金光,不算大的眼眶瞬间盛满泪意,即便是抬起头,泪珠子也簌簌往下掉,张嘴就是哽咽声:“嫂嫂,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宝因垂眸,不语。
林妙意陷入昏迷的那夜,滂沱的大雨之下,所掩藏的是一个少女最深处、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自己也只是凑巧得以聆听,再仔细一联想过去的事情,尤其是李秀那句话。
日后能嫁去做奶奶享福的自然是府中娘子,如今府中只有一位娘子在。
“嫂嫂...”林妙意身子跪的笔直,“不觉得我很软弱吗?”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宝因起身,弯腰去扶她,音如潺潺溪水,“何叫软弱?”
故意倒在卧床伤上的药、让自己病入膏肓是眼前这个少女唯一能做的反抗,同为女子,她又怎能坐视不理,就算这次郗氏来,她也铁了心的要办那两人。
林妙意坐在杌几上,一张素净的脸埋在双掌之中,呜呜咽咽的开始哭起来,这些深锁之事...终于有人得知,她恍若解脱,哪怕日后粉身碎骨,也好比这样过日子的好。
“六岁.....”她哭的断断续续,话也说的断断续续,“六...岁...那年...”
六岁那年,大人林勉出丧,郗氏将她交给吴陪房照顾,吴陪房又将她交给自己弱冠之年的儿子,一路下来尚未开蒙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往后每年都会有一两次那样的事,或是在家宴上,或是外出时,日益长成的她也渐渐懂得了,那是什么。
于是她从此少出春昔院,家宴能避则避,后来吴陪房在郗氏跟前不知说了自己什么,郗氏也因此不再喜欢自己,春昔院无人问津,林府是吴陪房婆媳管着,他也来去自如。
后来李秀知道了,将气全撒在她身上,开始缩减她的吃穿用度。
她十四岁时,终于长大,那人更是得寸进尺,想要进一步的侵犯。
好在他大人过身,需要回去守孝三年。
前些日子,她得知李秀讨差后,便知道自己的噩梦又要开始了,那日支开周妈妈也皆是因为这人要来,这等关乎名声之事,她不敢...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那人就是以此为要挟,逼迫着她。
如果这次他破罐子破摔的在微明院里说出来了,她的名声就毁了,她该要怎么办。
宝因轻轻抚着女子的背,一下又一下,眸中闪烁着星星火光。
这寥寥几字,是一个少女长达十一年的无奈与痛苦,挣扎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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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木鸟成双飞进长乐巷林府,停在一颗菩提树上,只闻啄木声。
内宅西南的壁厅,两个侍女端了张玫瑰椅在廊下,又将手里的毛毡仔细铺在椅面及靠背上,女子跨进厅内,髻上的大偏凤慢慢晃,安步走过众人,迈上台阶,屈身落在椅上,玉藻则立即上前那支簪钗递来给她。
“奴婢贼偷主,不论价物几何,皆笞百,若贼偷主母亲妻子妆奁,再笞百。”宝因把玩着坠下的金蟾蜍,抬目朝下望去,“何况这还是官家所赐妆奁,李嫂子真是糊涂了。”
妆奁是母家所赠女子用来傍身,不属夫家之物,贼偷妆奁,犹如潜入他府行盗窃之事。
有了上次宝华寺账目的事,李秀这次学了些聪明,不再轻易张口。
宝因本也不需一块鱼肉开口说些什么,当下便道:“先剁五指,后笞两百,再移交官府。”
疏议贼盗律规定:如夜无故入人家者笞百,家主人发觉后,立时杀死勿论。
笞两百,已必死无疑。
立在院子里的几个婆子动身上前,有人去抡过自己腿肚粗的棍棒,还有的则去搬来一人宽的长凳,直至被婆子抓着右手摆在登面上,刀刃逼近手指的那刻,李秀才恍然反应过来,女子是真的打算对她动手。
“大奶奶出身高门贵府。”李秀死命想要挣脱桎梏,却不得其法,牙也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竟也会使如此手段来陷害日日侍奉自己的奴仆。”
这些婆子都是府内干粗活的,素来不满李秀克扣自己的月银,虽每月只是扣下几枚通宝,但时日久了谁能痛快,因而此刻使得力气都要比平常多了些。
刀落,喊叫一声接着一声发出,只见长登之上淌着血,自指根分离的手指也先后滚落于地下。
高坐阶上的宝因只是冷漠的瞧着,高门贵府才多恶奴,什么手段没使过。
谢府主子奴仆近千人,跟着范氏管家,也自不是白白去看个乐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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