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怀了摄政王的崽(重生): 22、曾是惊鸿照影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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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遥怔住了,“襄亲王?”

    “是,听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听闻,殿下不同意,在翊坤宫和皇后娘娘大吵一架,被皇上叫去书房了……”

    独孤遥心下了然,皇后不愿她嫁给太子,又杀不了她,干脆赐给封疆,让太子死心。

    未来的太子正妃,镇国公嫡女,嫁去襄王府,却只能做侧妃。独孤遥恍惚间觉得,自己和那些流落街头的舜国女子,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不得自由,后半生全凭他人一句话。

    “含枝,你知道吗。”她慢慢摩挲着西府海棠未开的花苞,“我从来不想做谁的女人、谁的妻子。我不是用来装点门楣的饰物,也不是供人消遣的玩意儿。”

    如果有机会选择,独孤遥宁可不入帝王家。她只是想找一个相爱的人,暴雨时会将她护在怀里,放晴时与她跑马长川,两人就这样共度余生。

    仅此而已。

    含枝听得心疼,可是却一个字都安慰不出来。

    独孤遥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继续修剪起花枝。

    果然,很快圣旨就下到东宫。

    来的是秉笔监掌印宦官安宪,是流年和流风的干爹,与东宫素是往来密切。他宣旨后躬身,对独孤遥低声道:“姑娘,老奴妄言,待会儿太子回来,若是能见他一面,您便劝劝吧。”

    他又急急跟了句:“老奴听着,殿下是惹皇上生气了。上个月才被禁了足,这个月又惹陛下发脾气,朝中无数眼睛盯着储君之位呢,殿下要慎思啊。”

    独孤遥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慢慢抓紧明黄绢纸,“劳督公挂心,我知道了。”

    “哎。”安宪放下心,“奴才这是多管闲事了,姑娘不要为难。”

    独孤遥笑了笑:“督公太客气。”

    安宪走后,独孤遥转身回乾元殿,开始收拾东西。她只在东宫住了两个月,却多出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太子赐下的小玩意儿。她默默将那些东西都留在原处,只带走了自己衣裳和首饰。

    太子迟迟没有回来,反而是镇国公府接人的马车先到了。临走前,独孤遥将自己绣至一半的荷包放在正殿的书案上,与一些杂物拢在一处,对宫女道:“这些东西都没用了,劳驾你帮我扔去吧。”

    那荷包,本是太子离开后,她闲来无聊,跟着含枝学绣的,还特意选了太子的王徽作为纹样。后来两人冷战,独孤遥也没了为他绣荷包的心思,便耽搁到现在。

    如今他们两人再无可能,这荷包便也再无留着的必要。

    交代好一切,她低头走出乾元殿,向定安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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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见到镇国公,还是两个月前。他端坐在书房中的书案后,独孤遥垂手站在前面。

    “两个月不见,魄儿又长高了。”他不紧不慢打着官腔,微微噙着笑,可眼底却还是冷的,“这两个月,在东宫过得可还好?”

    独孤遥不卑不亢,“回禀君上,殿下很好。”

    她没有唤他“父君”,而是以主君呼之,也就撕开了两个人之间最后那层伪善的纱。

    “太子殿下心里有你,本君能看出来。”镇国公道,他叹了口气,“皇后的母家与我们凌氏素来不对付,自然是不愿意让凌家女做太子妃的。”

    他又道:“魄儿要做襄王的侧妃了,但无论如何,你到底是凌家的女儿。凌家知道太子不容易,太子也知道凌家是一心忠君的,我们凌家的忠诚,本就是不必多说的事情。”

    独孤遥隐约听出几分不对,她微微蹙眉:“君上这是何意?”

    镇国公干脆开门见山道:“如今朝中,太子与襄王针锋相对,想必你也知道。你嫁去王府后,尽可能将襄王的一举一动告诉我们与太子,以备不时之需。”

    独孤遥明白了,镇国公这个老匹夫,要她嫁去襄王府做内应。

    不愧是两朝元老,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明面上嫡子是襄王的门生,暗地里女儿给太子递消息,最后不论谁上位,镇国公府都屹立不倒。

    她冷冷勾起唇:“若我说不愿呢?”

    “魄儿若不愿,为父自然也不会勉强。”镇国公和煦道,像是给孩子讲道理的慈父一般:

    “只是,你并非凌府生女,这欺君之罪,若我告诉皇上,你的性命就难保了。”

    “是吗?”独孤遥凤眸半眯,似笑非笑,“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君上又如何独善其身?”

    “凌府能找到你,自然就能找到第二个凌霄魄。”

    镇国公笑起来,慢慢摩挲着白玉扳指,“是你一心贪慕权势,自己找上门,谎报身份,凌府何其无辜。”

    独孤遥闻言默了默,继而轻笑出声:“父君心思细密,女儿佩服。”

    镇国公满意地点点头:“我儿明白就好。”

    ===

    几天后的夜里,镇国公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独孤遥是被一阵很轻的敲窗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窗外黑影朦胧,似乎有人。登时清醒过来,她顺手抄起藏在枕下的匕首,慢慢走到窗边。

    “谁?”

    没人答话。

    独孤遥蹙眉,又问了一遍:“是谁在外面?”

    还是无声无息,但外面那人却轻轻敲起窗棂,似乎是想让她开窗。独孤遥心念一动,卸下窗栓,果不其然,少年笑嘻嘻的脸就撞入眼帘。

    “沉戈!”独孤遥心下一松,忙让开身子放他进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沉戈笑着摇了摇头。他穿着利落的夜行服,左臂活动还不是很方便,但容色已经好多了。

    那天晚上,悄悄把沉戈放走之前,独孤遥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金叶子都给了他,应该足够他治伤。

    沉戈抬手扶着独孤遥的肩头,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比划道:“瘦了。”

    独孤遥笑起来:“没事的。”

    她又问:“内城防守严密,你怎么冒险进来了?”

    沉戈摇摇头,比划道:“我带你走。”

    “带我走?”独孤遥怔了一下,“我们两个吗?”

    沉戈颔首,他指了指窗外襄王府的方向,又冲她摆手。独孤遥明白了,他不想自己嫁给封疆,想要带自己逃走。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又难过又感动。“不行。”她小声说,“襄王殿下的铁骑骁勇,我们逃不掉的。”

    沉戈自然知道封疆麾下的哈日铁骑是多么修罗嗜血,但他更不愿意看着小公主被困在王府中。

    他还欲比手势,独孤遥却轻轻拢住他修长的指尖,笑着摇摇头:“沉戈,你还想着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走,我走了,凌府一定会被满门抄斩的。”

    镇国公威胁她当细作,可是阖府上下一百多号人,却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自己,将所有人拖下水。

    更何况,襄王的铁骑与太子的禁军杀名赫赫,不仅是她插翅难逃,还会连累沉戈。

    “你快走吧。”她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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