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臣造反手札: 26、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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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秧的院子时也自回了盛都便没踏足过,也没想过会因为这事来她屋内。

    入屋一眼干净明了,较女儿家的细腻温婉,多了几分纯粹简单。就是这满屋子的药味,闻得呛鼻,计颜在背后又忍不住抽噎了一声。

    “大人。”雀秧身旁的丫鬟立马一个福身。

    时也来到床榻前,雀秧正闭着眼。

    比起计颜的消瘦,雀秧的气色可谓是难看。面上苍白,见不到几丝血色。睡得好似也不安稳,眉头微微拧着。

    这是春日,并不冷。雀秧躺在榻上,盖着薄衾,还穿着曲领褥衣。

    时也将雀秧盖着的薄衾拉高了点。

    怎么说现在还是明面上的男女有别,只时也有些猜疑需要求证,还是径直来了雀秧屋内。

    听到声响,雀秧微微睁开眼,眸光便是一亮,“大人回来了。”

    说罢便想起身,时也忙劝止了她,“我都听计颜说了。你身体不适,躺着便是。”

    雀秧唇角含笑看向时也。看到她手上还拿着拄拐时,忙让她坐了下来,唤着丫鬟道,“夏儿,把备好的那药拿出来。”

    “大人。”雀秧将药塞在了时也手中,“雀秧听姐姐说你伤了脚腕子。这是前几日顺便找大夫要的上好的伤药,大人不妨试试。”

    雀秧清透的眸里净是关怀,真真切切。

    时也在回都途中,进行了百般猜想。都不抵此刻拿着这伤药的沉甸甸至极,心下五味杂陈,连带着疑忌也打消了几分。

    时也点头收下,“有心了。”

    雀秧又望向了还站在时也身后不安的计颜,柔声抚慰道,“姐姐,我没事的,大夫说休养一些日子便好了。姐姐不必挂怀的。”

    显然雀秧已经劝过计颜很多次了。

    计颜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对她凶,她能比你更凶上千百倍。反倒是雀秧这般善良求全,能勾起计颜的内疚之心。

    时也本意是让计颜留在盛都看着点,谁知被这事一搅和。

    “大人?”雀秧轻唤着,看着时也抚上他脸的手。

    时也的手,白皙好看,竟比他的脸还细嫩。果然是他脸糙了,雀秧思之又是一笑。

    “大人。”计颜泪眼朦胧的大惊失色。

    时也回神,立马将自己不安分的手收了回来,“此番都是我的疏忽,也未照料到你。你且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离了屋。

    让着府里库房将珍补送往雀秧院里,又劝抚了计颜也回屋歇息。时也便回到书房,盯着自个掌心中的伤药不放。

    时五站在她身侧,将盛都近来发生的事都禀告完,“公子,这伤药可有何不对?”

    “我只是在想这送伤药的人。”时也打开盖,馥郁药味盈于鼻间,“给雀秧诊治的大夫,寻来了吗?”

    “阿四已去寻。”时也一入府便命他们前去寻了,“应该快回来了。”

    叩叩叩。

    “进。”

    时四回来了,却也只有他一人。时四上前,有些恼道,“公子,那大夫一时半会请不到。”

    “为什么?”时也合上了药盖,“你请不动?”

    “这大夫是盛都扁济堂里的,他有个劳什子的奇怪规矩,每年总要寻些时候外出医济他乡之民。”时四说道,“为雀夫人诊疗之后竟就出了都。拿着刀架在他两个学徒身上,都说不知这大夫此次往何处去了。”

    时也喃喃道,“还碰上了悬壶济世去了。”

    将手中的伤药递给了时四,“把这个药,拿给别的大夫试试是什么药。”

    回盛都的消息没打算瞒,是以翌日时也便着好了朝服前去上朝。

    心里暗自掐算着时日,齐淮应该一两日前便抵达了屯州。奚柏没来上朝,时绥也被事情拖着尚在南郡。

    该压的事情压着没宣扬,不该压的事情也没人敢提及。偌大的朝堂,连着好些日子都已经是无事早早退朝了。

    时也规矩地拐着瘸腿去连上了两日早朝。

    大殿之上,小陛下那童真笑脸全程竟只对着她一人,乏了,乏了。

    面无表情捱到又是散朝时,时也敷衍和各位打着招呼,便出宫而去。

    光照琉璃瓦,朱红宫墙深。时也踱着步,便看到了侯在宫门外的时五,身旁还站着一人。

    “时大人。”谨言上前见礼,“时大人,王爷前几日传了信过来。说时大人丧子想必难受,让姜大夫帮着上时府为时大人看下脚伤,也顺带可为雀夫人诊疗。”

    时也心下一忖,没料到齐淮竟想得这般周到。

    她的脚伤倒是无碍。只姜留是盛都的国医圣手,他若能帮雀秧诊脉,既不会伤了雀秧的心,也可以帮她探个究竟。不过,“前几日的信?”

    谨言面上微尬,“已是三日前的信。只是姜大夫和王爷置气,一直未应承。”好说歹说今日终于说动了姜大夫。

    时也点点头,不置可否。她这几日也没有齐淮的消息,不知怎的,隐约总有些不太放心,“这两日你可有你家王爷的消息?”

    “王爷最后一次来函便是嘱咐时大人之事,这两日暂未有何消息传来。”信中还说道若有需要,要他听从时也调派,是以谨言眼下对时也的态度较之前更为恭敬了些。

    没有消息,总归也不算坏事。时也正欲和谨言交代下姜大夫诊疗之事,却见远处有快马扬鞭。

    宫门口前少有策马疾行,来人应是很着急。两匹马扬起了一大片尘,不敢有歇。

    稍稍望清来人,时也心下一冽,其中一人竟是时四。

    另外那人,比时府的人动作要快些,已经到了谨言跟前。忘了避讳时也,下马便急道,“谨大人,屯州州门坍塌了。”

    时四也到了跟前下马,低声对着时也重复了同样的话,“公子,方才收报,昨日屯州州门整一片坍塌了。据我们的人查报,淮王爷刚好便在州门处。”

    “找到尸首了吗?”时也开口。

    “我们的人去了吗?”谨言同时开口。

    话音俱是一落,时也正色,余光便见谨言极为不友善地刮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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