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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春日画意馆》 1、第一话(第1/2页)
拿到A大美院的录取通知书后,虞亭晚从H市出发,独自乘地铁前往高铁站,提着一个28寸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双肩包。
上高铁之前,父亲虞颂和给她发来微信:“晚晚,上高铁了没?”
她简单回两个字:“上了。”
【虞颂和:注意安全,到了站张叔叔会来接你。】张叔叔是虞颂和的助理之一。
她没再回复对方,手机放回书包。一年前,她母亲赵莞儿心脏病突发死亡,徒留她一人在世。
母亲曾就读于A大美院油画系,毕业后与虞颂和结婚。二人相识于一场毕业晚会,相恋一年。
她三岁那年,外祖母身体抱恙,母亲便带着她回家乡H市,照顾老人家。
当时,虞颂和同合伙人建立的公司处于创业阶段,分不出多余精力照顾她们母女二人。一年只回H市看她们三四回。
她念初二的那年,被告知父母已离婚两年。父亲移情别恋,有了新妻子。同时,他与这位新妻子有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女儿。
新妻子是父亲和母亲结婚之前交往的女友,分手时,并不知自己怀了她父亲的孩子。
二人没彻底忘掉彼此,毕业后,在A市相逢,旧情复燃,破镜重圆。
她至今记得母亲无奈而凄楚地说,男人动心容易,痴心难。
广播提醒通往A市的G3258趟列车开始检票。她中断冗长而复杂的思绪,起身离席,推着行李箱,上前排队检票。
十几分钟后,她进到7号车厢。
将行李箱放车厢联接处附近的空地,她根据票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位置靠着过道,挨着她坐的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长相周正儒雅。
过道隔壁的位置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水洗蓝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短袖敞开,露出内搭的同色字母无袖T恤,反戴着一顶红色棒球帽,耳朵塞着airpods,低垂着脑袋,聚精会神地玩王者。
乘务员穿戴整齐,拿着对讲机,来回穿梭检查。
高铁重启,再度出发。她取出包里的耳机、手机,起身将双肩包放在自己座位右边的、上方的行李架里。
手机界面显示金灿灿的胜利标志,陆逢舟玩累了,兴致缺缺地退出游戏。
窗口弹出微信消息,来自死党徐子阳。
【徐子阳:阿舟你到哪儿了?】
【陆逢舟:刚过H市。】
两天前,他去了Z市参观高峰金融展会。
父母还不知他启程回A市,卡里的钱他已用完,他懒得给他们打电话报备,花了六百多买了一张回A市的二等高铁票。
【徐子阳:到了站记得给我发消息。】
他回了个“好的”的手势,退出聊天界面,双手环胸,闭眸假寐。
穿着工作服,戴着透明塑料口罩的阿姨推着餐车,嘴里叫唤着:“午饭二十五块钱一盒。”
虞亭晚淡淡地看放满零食、饮料、盒饭的餐车一眼,耳机插入手机,点开某外语学习APP,再将耳机塞进耳朵听法语听力。
九月份的天炎热,她头发全部扎起,梳着高高的丸子头,穿着纯白色的基础短袖,衣摆束进黑色热裤的裤腰里。她里面还穿了黑色的安全裤。
坐她旁边的男人,视线落在她莹白笔直的长腿上,无法挪开,喉结滚动,吞咽下口水,身体微微靠近。
陌生的触感致使虞亭晚皱眉,身体立刻往外侧挪动,听见旁边的男人说:“不好意思。”
女子乘公交、地铁被色狼猥亵的新闻层出不穷。
尽管男人一副“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样子,但触及对方藏在眼镜背后,捉摸不透的眼神,她敏感地心生不舒服。
她迅速起身,一只手握着手机,细细的白色耳机线下垂,在她胸前摇晃。
她侧过身子,弯下腰对着闭眼休息的少年,口吻恳请:“同学,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下位置?”
陆逢舟睁开眼,偏头看声音的主人。视线触及她灵秀雅致的面孔,眸里写满惊讶。
是她?
虞亭晚略失神地看眼前的少年。
他眼如细长的桃花瓣,瞳孔似紫黑的葡萄,山根和鼻梁高挺,粉嫩的唇瓣似小巧精致的花瓣。整张脸的轮廓,每一寸线条勾勒的恰到好处,多一分显粗硬,少一分显阴柔。
这张尚显青涩稚嫩的面孔,真是她生平仅见。难得的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少年贵公子的气韵。
她再次出声询问:“同学,我可不可以和你换一下位置?”
陆逢舟回过神,目光越过她,无意落在戴银丝边眼镜的男人身上。
他眼睛澄澈光亮,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深处,照出内里的龌龊不堪。
男人对上他的目光,顿时一阵心虚,挪开相对的视线,下意识抿抿唇,右手扶过眼镜腿,神情不自然。
陆逢舟隐约觉察出什么,立刻起身,让出位置。“可以。”
他声音是干净舒朗的少年音,十二分动听。虞亭晚站直身子,目露感激:“谢谢。”
陆逢舟低声说没事儿。
虞亭晚在新位置坐下,坐她旁边的是位三四十来岁的妇女,对她亲切地笑了一笑,“是去上学啊?”
她浅笑着回:“是啊。”
陆逢舟在新位置坐下后,戴银丝边眼镜的儒雅男人往内侧移动身子。
陆逢舟轻飘飘地乜斜他一眼。顷刻间,他侧过头,看隔壁的女生。
她已然恢复平静,闭合眼睛,身体靠着椅背,戴着耳机。
三秒后,他挪走视线,目视前方。
两个时辰后,高铁在轨道上缓缓停下,抵达终点站A市南站。
各节车厢的门口,挤满了神色疲惫的乘客。
虞亭晚素来不喜拥挤,待乘客走的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抬手拿下行李架上的双肩包。
先前坐她旁边的男子在前两站下了车。她视线无意识梭巡,没看见同自己换座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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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逢舟第一次坐高铁,离终点还剩一站时,坐他前面的乘客在吃泡面,他受不了这味道,高铁一到站,就顺着人流匆匆出了车厢。
他只带了信用卡、身份证、手机。于是他两手空空地乘电梯下了楼,立在空旷的平地。
远处一名精致秀气的男生瞧见他,大力地招手:“阿舟!这边!”
陆逢舟循声望去,徐子阳的身影闯入视野。他不紧不慢地迈着长腿过去。
他长得实在惊为天人。个子一米八以上,瘦长的身形挺拔,干净而朗润的少年感铺面而来,行动间好似夺目的吸睛体,来去匆匆的路人对他频频侧目。
徐子阳正抬起一只手揽上他的肩,裤袋里的手机就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他顿了一下,空着的那只手接起电话,“喂”了声。
二人隔得近,陆逢舟虽听不清徐子阳电话里的具体内容,但听得出他电话彼端的女声的主人是谁——文莱雪,徐子阳的初恋。阴魂不散的初恋。
徐子阳心不在焉地应:“你这才到法国几天,就想着要回来?”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继续说:“我们学校明天就新生军训,我没时间过去找你。”
“行吧,挂了。”他挂了电话,叹息一声。
陆逢舟侧目,疑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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