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炎兴元年: 26、甲申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三国]炎兴元年》 26、甲申(第1/3页)

    诸葛瞻走出非鱼楼。
    的确,他想知道费祎与夏侯霸谈话的内容,但没必要急于一时:郭循之事,费祎已了然在胸;蟏蛸之事,尚可日后再问。反之若冒然回去偷听,夏侯霸乃习武之人,发现他的概率并不低。钟会之事让他意识到,比起姜维企图把他滴水不漏隔绝在任何危险外的态度,夏侯霸显然更好说话一些。因此,若既没获得情报,又失去夏侯霸的信任,才是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费祎并不是真心想让他离开,只是碍于夏侯霸的态度,而这又似乎牵扯到费祎与姜维眼下的某些矛盾。他若回去,就是顺了费祎的意,驳了姜维的面。既然费祎主动妥协,那他顺势离开,可以防止不经意间激化了什么。
    重活一世,自己总该长点心了。
    往卖九酿酥的店肆走,诸葛瞻不由暗自苦笑。要是前世的自己,恐怕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又或者在脑海中灵光一现,也绝不会在意。偷听便偷听,发现便发现,没有人会因此责骂他。
    但现在……也许是纤阿台之事印象太深,也许是刘谌那封信的刺激,他不能自欺欺人不去多想。也许是确有其事,也许是杞人忧天,他尽量按照前者行事,至少不会无意间伤害到别人。
    正午时分,来买九酿酥的人却依旧络绎不绝。顶着毒辣的太阳,诸葛瞻站到队尾,被热浪熏得心烦气躁。但他没有一刻生出过摘下斗笠的念头——倘若被认出身份,这队恐怕他就没法排了,连钱都不一定能给得上。
    燥闷在嘈杂的人声中甚嚣尘上,他的目光四处游荡,以求分散注意力,让这难熬的时间过得快些。眼前这家鱼肆地方不大,做得东西却着实精巧,片鱼脍的那把刀迅疾生风,令人眼花缭乱;写着所卖之物的木片制材是蜀地的大竹,都削成细瘦的小简,导致无法写下繁复一点的字,比如“江鱼”的“江”字,不得不写成川在上,工在下;空气里弥漫着酒与鱼鲊发酵后的咸香,底下摆的空坛子也……
    “公子要买什么快些说,后面还一群人等着呢。”
    却没想到打发时间打发过了头,都已排到他好一阵,他却还在那里神游。听到催促,诸葛瞻连声道歉,赶忙摸出钱交给卖主,等拿到九酿酥和找回来的钱后,立刻离开此处,以免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来回的时间加上等待的时间,他估摸着应当已过去很久,便没走来时绕远的大路,而是选了条近边又有树荫的小路。午后的闷热犹在发酵,背上不断得在冒汗,头也因为炎热开始有些发晕,他不犹又开始后悔:早知道来回一趟这么累,雇非鱼楼门口的那些人来买不就——
    等等,不对劲!
    非鱼楼门口有人可以代买九酿酥,夏侯霸不熟悉锦官城因而不知,但费祎论理应当对此一清二楚。这样的话,选九酿酥这个由头,恐怕不是为了支开他,而是刻意给他留机会回来偷听……
    若那不是妥协,而是在让他选择——
    不不。之前想法尚有可取,现在所想必是多心。且不说费祎无法判断他是否能片刻间领会此中深意,就算费祎有这个信心,也没必要、更不会下这些谋算。
    他一未及冠,二未出仕,何德何能,何至于此。
    “诸葛瞻!”
    一声厉呵,诸葛瞻惊了一跳,下一秒才想到自己带着斗笠,不该被常人认出,还直呼其名。转瞬却是颈边一凉,他本能往旁躲闪。多亏之前勤恪练武攒下的底子,兵刃未伤及要害,但还是贴着衣领处划出一道浅口子。
    眼前,一陌生人手持匕首,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你是什——”
    诸葛瞻开口就后悔了,刺客哪会和他废话。果然,一击未中,刺客立刻再度袭来。平日里锦官城从未听说过“刺客”二字,再加上今日有夏侯霸同行,诸葛瞻并没有带佩剑。眼瞧匕首近在咫尺,他慌乱中从怀里掏到一物,连忙去挡——
    “铛”的一声震响,刺客竟被逼退四五步!
    原来把它带出来了!
    此刻握在诸葛瞻手中的,同样是一把匕首。宝石如血,麒麟阴雕,正是姜维送给他的那一把。
    褪去匕鞘,锋刃刚劲如冰,盈流寒气,顿时让诸葛瞻冷静下来。他一边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刺客,一边将九酿酥放到一旁,退后一步,摆开架势。见此,刺客不敢大意,亦收敛进攻之势,双腿弯曲,姿态攻守兼宜。
    “你是什么人?”
    这次,诸葛瞻总算有机会把话问完,并同时前进一步。
    刺客再撤半步,腿蹲的更低。
    “魏国人?!”
    刺客犹未回答。从他的视角可看出,诸葛瞻又逼近一个身位。
    “还是蟏蛸?”
    又近一步。以剑的长度,这个距离已足以致命,但于匕首,还差一步。
    “无论是谁,遇上我算你倒霉!”
    直白的笃定让刺客大惊,回过神,诸葛瞻已逼近身前!
    就是现在!
    局势扭转,匕首迎面刺来。好在刺客亦非等闲之辈,早已预判到锋刃动向!只见他连退三步,以守——
    人呢?
    小巷里静悄悄的,连墙边的九酿酥都不见踪影。唯有尽头扬起的余尘,暗示着人跑往的方向。
    ————————————————
    直到冲进人流熙攘的街道,诸葛瞻方敢停下脚步,走到墙边大口喘气。
    好险,好险!
    像这种一看就训练有素的刺客,能躲过出其不意的第一击,已是上天保佑,若真拉开架势对决,以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偏偏那条小路他又已走过一半,直接逃跑恐怕还没遇到行人已先被枭首。还好,匕首上的寒气让他瞬间冷静——虚张声势,让刺客疑心他有一战的底气;抓准时机,趁刺客以为他要进攻时,夺路而逃。
    狼狈与否不重要。君子不立危墙,反正他不仅保住了性命,还保住了九酿酥。
    脖子上的伤口不算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开始凝结血痂。他整整因为奔跑散乱的衣衫,提着九酿酥,往非鱼楼走去。魏国人、蟏蛸,这个刺客似乎都没有反应,从身形上看也不像记忆中的郭循。倒是近在咫尺时涌入鼻中,那淡淡的、熟悉的味道,让他有所怀疑……
    得赶快回去告诉文伟叔和夏侯将军!
    一路脚步飞快,等回到非鱼楼时,诸葛瞻又已是气喘吁吁。夏侯霸忙给他倒茶,他连喝三杯,皆一饮而尽。末了,又自己倒下第四杯,还是瞬间见了底。
    “瞧你这满头汗。”帮人擦着汗,费祎好似责怪实则心疼道,“午时天气最是酷热,楼门口不是有代买的人吗,你怎么还真自己去了。”
    “反正瞻也要在底下等着,想着与其假手他人,倒不妨自己走一趟,反正也不远。”
    因心有系怀,虽非有意,“底下”二字,他咬得却还是比其他字重了些。费祎目色微沉,朝夏侯霸瞥去一眼,后者却正在问仆役给诸葛瞻点凉糕,未察觉到此间深意。
    “文伟叔,刚才——”
    “罢了。阿瞻去买九酿酥时,除了鱼脍鲜美,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诸葛瞻先开的口。但也许是声音太小,费祎并没有听见。听到人这样问,诸葛瞻一愣,想点头,却摇了头。
    “阿瞻就没有发现,那肆中之人,都是江南口音?”
    “这个瞻知道。听说这家鱼肆是流寓益州的江南人开的,因此制的鱼鲊尤其正宗。”
    “肆中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哇叽文学】YFWAJI.com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