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71、你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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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得回家,少爷安慰道:“我让人拿熏香来,再忍一晚,我们明天就走。”

    沈山南:.......

    沈山南:“恩。”

    “快吃饭了,”他瞥见桌上沈山南的那堆鬼画符,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先放着,晚上我再教你。”

    沈山南这下没嗯了,用沉默表示抗议。

    夏知之无奈,原本想给南南扫扫盲,免得回头连婚契都看不懂。不过既然对方这么痛苦.......罢了,实在不行,认得里面几个重要的字也行。

    沈山南照例拎起从不离身的剑,走到他身边。

    “笨蛋南南。”小少爷敲了一下沈山南的脑门,又凑过去亲了亲。原本还想说什么,贴近的刹那,属于沈山南的气息便占满全部感官,要说的话都哽在喉间,恍然发觉不过半日不见,他竟已经开始怀念对方的温暖了。

    干燥的手掌,跳动的脉搏,檀香的气味。明明是一起熏的衣服,不知为何,在南南身上就更好闻。

    他慢慢移动,嘴唇落在额间红痕,像蜻蜓点水一样,却久久没有收回。

    手落在腰间,拇指掐在腰侧摩挲。

    或者说......试探。

    “南南,”恍惚间,他听见自己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我们不要——”

    沈山南忽地动了,快如闪电,捏住他的嘴。

    夏知之:......

    少爷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是家乡那片温柔的湖水。然而此刻抬眼对视,才发觉里面浪潮汹涌,悄无声息的决了堤。

    绝望和痛苦迎面冲来,明明没有说话,却好似有千言万语,如洪流在寂静中回响,回响的句句都是哀求。

    然而沈山南毫不躲闪的看着他,声音很低,但清清楚楚:“不可以。”

    “不可以。”

    沈山南能感觉到握在腰间的手猛地一紧,这大概是四肢不勤的少爷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了,几乎到了要痉挛的地步。

    短暂而无声的对峙。出乎意料的,少爷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很快克制了自己。

    他侧头避过沈山南的手,轻轻后退了半步,极快的吸一口气,然后笑道:“走了,吃饭。”

    说罢转身先出去。

    沈山南站在原地,顿了有好几秒,看着自己的手,始终没有完全放下。

    原来洪水来的时候,才会发觉所谓的铁壁铜墙根本没有用。

    ..........

    次日清晨,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时,止凉山庄的车队开始出发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大部队要在下一个落脚点汇合,从武林盟出去的几辆马车并不起眼,要不是盟主本人在场,恐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三四流小门派。

    “你要是回家看见你哥,一定记得让他过来。”边澜鹤谆谆叮嘱:“这次武林大会他都没怎么参加,我这儿攒了不少女侠、姑娘的画像,好些还是点名要给他的,绝对漂亮!”

    夏知之压根没睡醒,目大无神:“嗯嗯嗯啊啊啊。”

    边澜鹤啧了声:“怎么这个反应,只你自己有媳妇儿,都不替你哥考虑考虑?”

    夏知之被他晃了好几下,晃得头发都炸起来,喃喃:“可我是个良民啊。”

    你们这种三四五六劈的修罗场,怎么好意思还加人的?

    实在良心难安(主要也怕起床后杭州城被毒虫淹没),少爷不得不爬进南南怀里,用南南死亡凝视的结界抵挡边老鸨的攻击,成功在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离开。

    沈山南示意马车前进,关车门时瞥了眼天边。此时天还没亮,四周一片静谧,黑暗中只能看清房屋外轮廓,但他知道,在某个阴影或者角落里,肯定会藏在一个人。

    或者说几个人。

    初阳.......不,应该更愿意被叫做沈水北,确实远远看着这一片。

    因为低调,也没起多少灯笼,其实看不太清,但是他还是坐在屋檐上盯着,唤名濯濯的药人在身后替他上药。

    那个堆满尸肥的箱子放在脚边,等看不见马车了,沈水北收回目光,支着脑袋发了会儿呆,百无聊赖的把玩箱子上的锁。

    他就像不用睡觉似的,自己的脸早就没了眼底青黑的能力,外来的脸皮也只能勉强反馈些许面色,所以总的来看依旧人模人样——能被挑出来的脸总归不会丑。

    唯独眼睛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是真的,眼珠微微一动,血丝便跟着一动,都像要爆开般。

    上完药,他下意识要道谢,但是旋即濯濯回到他身侧,他抬头看着高大的黑影,又沉默了。

    今天.......今天有点累,不想跟濯濯说话。

    北方清晨的风像刀子,劈头盖脸剐在人身上,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伤口暴露在外,几乎与凌迟无异。

    沈水北在黑暗和冷风中摩挲着箱锁,冰凉的金属要将他的皮冻在上面,冷到极致便是痛,痛到极致便成了火烧火燎般的热意。

    有血,变成冰,冰黏在皮上,撕裂下来,于是有了更多的血。

    等彻底看不到那几盏灯笼,他低头瞧了眼已经麻木、血肉模糊的右手,濯濯半跪下要给他包扎,他将手递过去,看着狰狞和血色一点点湮灭在白布中。

    包扎完,他依旧是下意识,说了声濯濯,谢谢。

    说完才想起刚才刚决定的事,好在濯濯不会懂、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个,包扎完便要站起来。

    起身的瞬间,沈水北的目光落在对方腹部。

    他突然伸手摸了过去。

    濯濯身上挂着大小不一的蜜蜡珠串,衣服也层层叠叠裹的很硬,他们这种常年在高原沙漠奔波的,自然不会像沈山南那样,有少爷花大价钱,买那种又保暖又轻薄的好料子。

    拨开挡脸的饰物,露出一张呆板的、普通的脸。

    也不会像沈山南那样......

    多可笑啊,沈水北近乎恶劣的想,他那样的人......那样的人,眉间那点朱红,居然真的不是装饰。少年时的颠沛流离,在生死线上挣扎,从药人状态复活,居然都没能毁了这些荒谬的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能力。

    他怎么可能保得住?无俦会毁了这些外来的、入侵的、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可能保得住,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痴心妄想,可笑至极。

    等濯濯起身,沈水北一把扯断锁链,打开箱盖。

    数十天不见,花已经谢了,顶端结着一颗极小的果实。

    他摸了摸果实,抽出一把袖中刀,在手腕处割了一刀,将血一点点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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