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渡穷比[修仙]: 14、幽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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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
    一声尖利的鸦啼打破了宁静,落下几片鸦羽,飞走了。
    和光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莫长庚,心里方的一批。
    她不是没和人挨得这么近过,不是她揍人,就是被揍。按莫长庚的实力来看,只能是她挨揍了。
    莫长庚慢慢摸到了和光的左鬓,温热的吐息喷在脸颊,她的脸色刷得变白了。
    淦。
    这个死鬼摸哪!
    看着他眼中的水雾,微微勾起的唇角,和光的心忍不住地打鼓。
    该不会发现我戴了假发吧?
    万佛宗拜入山门后要剃度,剃完度就不管了。有些人愿意顶着个光头,可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的啊。于是有门路的联系药门的朋友,没门路的赖着有门路的。
    死皮赖脸地求生发剂,立即见效的那种,价钱不论。
    如今在万佛宗,生发剂成了一个成熟的产业链。
    上头的师叔师祖辈们不管,他们也要。
    一个月前,和光还顶着一头青丝飘飘的秀发,和师父比划两招后,被他按在地上,沿着头皮全给削了,一毛不剩。
    任务堂的事务繁忙,她没来得及弄个生发剂长回来,只得将就着弄顶假发。
    和光顶住莫长庚的胸膛,想推离他,推到一半,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哼笑,“你推我干嘛?”
    她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借口,刚想拿出一个搪塞他,却看见他的手穿过自己的左鬓,她的心头猛地一跳,接着他的两根手指夹出了一丝红线,撵到她眼前。
    和光接过那丝红线,月光下,线尾端泛着粼粼的光。
    她皱紧眉头,吐出两个字,“残指。”
    不愧是道上的,在她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被下了暗线。
    莫长庚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残指?刚出道的人偶师?”
    和光顿了顿,疑惑地看向他,“刚出道?”
    话一说出口,两人就愣住了。
    准确来说,残指是二十年前出道的。那年他是个筑基,在刀光剑影的里世界,是条小菜鱼,还是刚出炉的,人人都能凑上去尝几口。
    但没想到这条菜鱼是条生鱼,一个金丹下手后,被残指反杀,咬碎了喉咙。
    残指反杀后,没停手,他把金丹切成片,用红线缝起来,做成了人偶。摆在里世界的入口处,天天对着来往行人说:“”
    对于和光来说,残指是和她同个时代的人,她们几乎同时在坤舆界打出名声,同时结丹。
    而对于莫长庚来说,残指是个刚出道的新邪修,中间的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和光收起红线,远离莫长庚,她在两人间划出一道光线,冷冷地说道:“代沟。”
    花灯节前夕,九曲城的执法堂联手大衍宗的执法堂,做起了各种树花灯的准备,务必在这一天,狠狠地敲游客们一比,不,是展现大衍宗的风采。
    景明坊作为最繁荣的街道,要做的准备最多,准备的时间也是最久的。
    和光又去了樊楼,点了二楼的包间,正对着景明街。
    她支开窗户,正好窗外传来一声痛呼。
    打到人了?不会吧,这不是二楼吗?
    步云阶捂着下巴,一把掀开窗子,嘴里大声地骂道:“哪个没毛的崽子,不知道今天兄弟们办事吗?还敢开窗。”
    他一脚踏在窗台上,正好对上了和光的目光,是执法堂那位。
    双方都有点尴尬。
    和光:没毛,被戳中痛点了。
    步云阶:哦豁,骂错人了。
    樊楼一直是执法堂的兄弟们光顾的地方,他以为开门的是自家兄弟,没想到是外边的道友。
    好在两人都是脸皮厚的,对视一秒,懂了双方的意思,和气融融地岔开了话题。
    步云阶的打扮颇为奇异,像刚进城打工的泥刷匠。
    头上围着白布,身上的白衣红一片绿一片,嘴里叼着一支刷笔,左手提着一罐浆糊,肩上扛着旗杆,身后彩旗飘飘。
    他镇定自若地从窗台抽回脚,吐出刷笔,夹在耳边,做出一派正道楷模的姿态,坦然问候道:“万佛宗的师妹,许久不见。”
    和光不露形迹地把手背到身后,向他问好,嘴角的笑有点僵硬。
    妈个鸡,差点被踩到手,幸好爸爸闪得快。
    “师妹打算在九曲城过花灯节吗?”
    和光点点头,心想:去你妈的花灯节,我只想收拾掉这堆破烂。
    步云阶朗朗笑道:“花灯节说是后日开始,可明晚才是开幕式,希望师妹玩得尽兴。”说完他刚想走,又补了一句,“最近九曲城混进了邪修,不怀疑师妹的实力,师妹还是留心为好。”
    步云阶走后,尤小五伏在桌上,酸的冒泡,捏着嗓子模仿道:“师兄好师妹好,师妹玩得尽兴,师兄走好。”
    “好玩吗?”
    略温柔的嗓音,把尤小五吓得一哆嗦,回了魂。
    他僵硬地扭过头,大师姐一脸和蔼,如沐春风地看着他,笑得眼缝都没了。
    “要不要再加一个师弟啊?”
    尤小五心一横,大不了被揍一顿。
    他辩解道:“才见两次,都叫上师妹了,咱们和大衍宗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嘴里说得坚定不动,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
    和光脸上的笑愈发温柔了,她一把抓住他头顶的小揪揪,按着他的头往墙上抡。
    幸好樊楼的墙够结实,够隔音,不然外边的人以为里面打起来了。
    “不叫师兄叫什么?”
    尤小五梗着脖子,抹掉脸上的血,“叫道友不行吗?”
    和光按着他的脸,磨了磨,“我教你的第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尤小五干巴巴地说道:“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公私分明。”
    “既然知道,那你说了什么?”
    他恹恹地低下头,不吭声了。
    和光把他从墙里扒拉出来,按着他坐在椅子上,撑着他的下巴,给他抹药。药门出产的药效果极好,刚抹完,伤就淡了。
    她捏着他的下巴,他垂着眼,不看她。
    她啧了一声,双手拍向他的脸颊,像揉团子一样,把他的脸揉成各种形状,直到他受不住喊停。
    “师姐。”
    尤小五的声音是少年音,像三月里的一阵风,抚摸着轻颤的花瓣。尾音拖拉着,像是在撒娇,像是把那片花瓣来回抚弄摩挲。
    和光定定地看着头,额头对额头,“我们好了吗?”
    尤小五叹了口气,放弃了一般,颓废地点点头。每次两人闹脾气,她都拿这幅花样对付他,而他总是很吃这幅花样。
    和光拍拍他的脑门,吩咐道:“好了就干事去,师姐要批公务了。”
    尤小五打掉她的手,从桌上端走一碗七返膏,拖着一张凳子,走到窗边,窗外人头攒动,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季禅子和柳幽幽。
    他把窗户支得更高点,能够看到外面的全貌。
    湛湛蓝天,万里无云。
    九曲城禁空,现在为了花灯节破了禁,给执法堂的弟子们开了一路绿灯。只见大衍宗的弟子扛着花灯彩旗,飞来飞去。
    景明坊的街道两侧,立起了青竹搭好的棚楼,青竹来自十万大山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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