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渡劫从不走心: 24、袖里藏刀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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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路驰行,沿路都不做任何停留。日暮将尽时分,他们一行人正停在一座吊桥前。那人为搭建的桥,经过风吹日打,已是旧损。借着那夕阳将熄的最后一点光亮,向下望去,只见桥下流水湍急,但高桥窄岸,故也听不太到多响的水声,不算吵。

    阿狸从马车上下来。

    一座简陋的小型巫观,落座在吊桥不远处,以供旅人暂时休憩歇脚。显然,这就是三人今晚过夜的庇护所在。这巫观内里倒也算整洁,因为除了高高上摆着的神龛巫像和少量的贡品之外,没别的东西。而且,明显有人定期来此处打扫,所以全屋也无蛛网布结。唯一缺陷是观内空气太过浑浊,看不见的虚空里淤积着大量尘埃,阿狸跟随昆阳子和师无我进入巫观后,甫一站定,便连打喷嚏不止。

    所以最后,经过商议,马车停在巫观门前,昆阳子与师无我夜宿巫观,阿狸则是回到马车上休息。

    入了夜,气温大幅下降。观内柴火燃烧,昆阳子和师无我两人分坐两侧。他们已确定分责轮流休息守夜,师无我守上半夜,昆阳子守下半夜。

    除了木柴焚于火中的微弱噼啪声之外,巫观内再无别的声息。随着时间流逝,天上月影移动,不知不觉已至下半夜。师无我起身,缓步走到昆阳子面前,尚未出声,昆阳子那覆着苍白“代面”的脸,已是迎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毫无预兆地转了过来。

    师无我并无惊讶情绪,只轻声道:“正好师兄醒过来。下半夜便靠师兄了。”

    昆阳子未作应答,他目光落在师无我面上,可是很快就移开了去。

    赤红火光摇曳,一点点跃跃的光影,衬着夜色,像是一捧薄血颠扑在人的脸上,映得师无我那一张缺少血色的面孔,宛如滴血的病桃花。那是一种透着郁气的艳色,靡靡的,可即便是昳丽,也是透出不详意味的昳丽,叫人生不出亲近或是亵玩的心思,反倒隐约生畏。

    “师无我,你且随我出去。”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师无我听了,也不问为什么,他行了一个神言宗晚辈弟子的礼,便跟随在昆阳子身后,步出巫观。

    两人走动时,安静到不发出半点动静声响。不染尘埃的纱白巫衣,轻轻飘飘,披着月色,醒目异常。他们犹如暗夜中行走的幽魂,悄无声息地绕过方家小公子所在的马车,最后行至吊桥前。

    背对师无我,昆阳子面向崖面,看着远方月色里连绵起伏的山丘轮廓阴影:“你可知巫一大人,为何要安排我一同出行?”

    师无我未答。

    月夜本是寒凉,却有火焰焚身的灼热温度突然燃起,赤红星火在空中爆开,杀机涌起仅在一瞬之间。

    朵朵焰火凭虚缠绕纠结到一处,竟凝出了一柄火焰之剑。昆阳子手提那诡异的巫术之刀,朝着师无我直劈而下。水银般的月光从天际倾倒落于人间,将森白的“代面”映照得越发僵硬而冷峻,也同样映出昆阳子眼中,那不加掩饰的赤|裸杀意!

    ***

    巫一送走方家小公子,是为私情。

    他那外甥女欲无厌,不知怎的就同方家的活死人公子起了冲突。小女儿家来寻他,双目含泪,似雨打牡丹叫人心疼:“先前我与一位同侪起冲突,本也就是私底下的事,若要解决,自然是该私底下解决。所以……”

    意味深长的一个踯躅停顿,可以饱含太多东西了。要说的没说的,可说的不可说的,皆尽在这么一个“所以”之中。欲无厌续道:“那日,我也不过做个场面样子,说是教训对方,其实不过吓唬两下罢了。怎料方家小公子醒来,正巧看见那一幕,他半点不知前因后果,认定我是大恶人,于是就……呜呜呜……”

    听完这段表述,巫一冷冷道:“他动手打你了?”

    众所周知,巫一大人极为护短记仇,绝不许其他人随便动他的人。哪怕万般错处皆在己方,要动手也得是他自己吩咐惩罚,旁人若敢说三道四代为教训,那就是僭越,便等着被“讨债”吧。

    欲无厌闻言顿了一顿,随后说道:“这也是没有的。”

    巫一道:“我晓得了。事情我会处理,你莫担心。”

    欲无厌低下头:“我不懂事,总是给舅舅添麻烦。”

    巫一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不叫麻烦。”

    欲无厌抬头。她眼中还蒙着一层未褪的泪意,盈盈似欲滴:“所以舅舅打算怎么处理?”

    巫一没有回答。

    他看着欲无厌,直将欲无厌看得重新低下头去,这才开口道:“此事之后如何,便不是你需管的。既是你自己选择想要学医,便好好将心思放在医术进修上。”

    半晌,欲无厌应道:“是。舅舅。”

    他这个外甥女,聪明,但娇气跋扈,许多时候行事任性妄为,然在外如此,对着他的时候,又是一副小意乖顺的低眉模样,巫一都知道,可并不觉得不妥。这小丫头性格好强,至少不会被人随便欺负了去,而且虽有几分隐约的乖戾,却也懂分寸,因为很聪明,所以知道很多事的底线在何处,不至于闹出难以收场的大错来。

    欲无厌不像他那姐姐。这样很好。他那姐姐懦弱无骨,像一团烂泥捏的。他的姐夫混不吝,爱喝酒,喝了酒便打人,初时还挑有衣服遮掩的地方下手,到后来无所顾忌,连脸上都随意扇打。他那时未入神言宗,还小,见了姐姐脸上的伤,气不过,一声不吭拎了酒坛走过去,直接砸在姐夫后脑勺上,将人砸得头破血流昏过去。

    姐姐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这副情景,吓得浑身发抖。他上去拉姐姐的手,想安慰对方没事了,结果被回过神来的姐姐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外甥女要来神言宗时,巫一便不曾抱什么期待。那样一个酗酒下贱的男人,和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能教养出什么小孩。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与他预想的并不相似。这孩子前来神言宗的路上,明明遭遇了意外,却并未因此受到影响。似乎一点都不怕生,她站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冲他露出一个笑来,不带阴霾,没有扭捏瑟缩的怯场姿态。

    他看着小丫头的脸,发现自己完全记不得姐姐长什么样子。记忆里那面容模糊的脸孔,似乎总有消不去的苦意,不断积攒着,让人不想再多瞧。

    待到入学堂后,他观察了这孩子一段时间,便将人招至跟前:“你想学什么?除了我之外,你日后想拜哪位大巫为师?”

    欲无厌道:“我跟着舅舅不成么?”

    巫一道:“我不能带你。”

    他这一脉,司掌财力,九巫之中,是为末流。他有私心,不想让这孩子跟着他学习。

    这点私心正如此刻生起的,要将方家小公子送走的念头。神谕加身又如何?那不清不楚没有后续定文的神谕,正是他可做文章的地方。

    巫一对神明一向缺乏敬畏,对众生拜神一举,也同样是不以为然。无论有无神明存在,世人还不都是这般过活。这世上当真有神明吗?谁知道,反正他没见过。或许是有的。但即便是有,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想必是完全不在意这芸芸众生如何,就似人们不会在意地上蝼蚁那般。

    他只需在其他大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人送走便是。届时再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谅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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