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渡劫从不走心: 8、啮不见齿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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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谁,进屋时无论再怎样小心翼翼,都免不了得闹出些许动静。更何况师无我这房间的门,很有点年久失修的意味,推移之间,总会传出“嘎吱”声。可来人进屋时不曾触发半点声响,如果仅凭听力,简直叫人觉得恐怖,因为此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无声无息,宛如鬼魅。

    但阿狸捕捉到了周遭空气之中的流转灵力,他知道,对方用了神术,非是“推门”而入,而是“穿门”而进。

    师尊。既是被师无我称作师尊,那此人,便只能是传闻中的巫一大人了。

    在师无我的一声敬称之后,对方完全不接话。不过,屋内此时倒是能听见别的声响,证明确实有另一人存在。

    脚步轻移的动静,被掩盖在金玲相撞声下,但那金玲的撞击声很奇怪。非常奇怪。沙沙的铃音,如同有人将细碎棉布塞入铃铛之中,于是并无脆响,不过些许铃壳串联的碰撞声。

    估摸是两三步的距离,铃声顿住。在此之后,便是极为长久的安静。所有动静以此为断结点,一下收住,好像屋内无人了。过得好一会儿,才有一道人声懒洋洋地响起:“起吧。”

    阿狸乍听此声,略感意外,这声音竟然很好听。

    当对一个人的性格行事风格有所听闻时,虽未曾见面,可心中难免会对其描摹出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轮廓。这位传闻中的巫一大人,经先前旁人言语构建,似乎不是个太好相处的人。

    一个难相处的长者该是什么样?

    总觉得不该是如此。

    那说话声宛如被空山新雨细润般,轻灵动人。如此音色模糊了年龄段,也模糊了性别,好听得过分了。“声如天籁”从来都只是个成语,遇着此声才算是有了正形。入耳之后,谁还能说句不喜欢?拥有此声之人,想来该是很轻易就能获得人们的好感。因为只听此人说话,便是一种享受。这般音色,实属禀受于天。

    不过,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者,巫一大人的说话方式,似乎有些不够庄重。那般绵绵拖长了的尾音,带出了莫名黏稠之感,不知为何叫人想起鳞片滑腻腻的,被抽了骨的蛇。

    巫一对师无我说的这一句“起吧”,也是有缘由的。神言宗礼教极为严格,拜见师长需得行礼,若长者立于己身之前不出声唤起,那弟子便不可起。而此般长长久久之后才给出的一句“起吧”,自是巫一大人在给师无我立规矩。

    少年起身之后轻声询问:“师尊前来,对弟子可有什么吩咐?”

    听了师无我所言,巫一莫名一声轻笑,他出口还是那样懒洋洋的音调,拖长了的尾音,其话语的内容,叫人也同样感到很莫名。他说:“我之所以来,难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师无我低声说:“弟子不敢。”

    “是么?你不敢。你虽是不敢,可你要做的,都已经做了啊——”巫一语和润悦耳的语声急转陡变,伴着一击拍案声,惊雷般呵下,“师无我,你给我跪下!”

    膝盖触地的动静,师无我果真极其听话地依言又跪下。

    只听金玲哑响,一记重重的钝击声后,巫一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为何打你?”

    这声响动很是怪异,像是人手扇在什么壳罩上。师无我在那这一下之后,反应略慢两拍,他有些迟滞地低声回道:“弟子愚钝。”

    “你若愚钝,那冲夷子算什么?”巫一冷笑,“你给他写的那些行事方案建议,倒是很不错。我之前还奇怪,他突然开窍是怎的回事,原来是你给他充作智囊。”

    好半晌,师无我声音极轻地开了口:“弟子不曾。”

    “不曾么?”

    师无我没有再说话。

    “‘所作皆在立身堂’——你替冲夷子写了七篇韬略,而这七篇每篇的开头首字连起来,便是这句话。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

    立身堂,是师无我住处之名。

    “弟子——”师无我顿了顿,道,“想被看到。”

    “被看到?”

    “是。”

    巫一突然翻脸,又一掌打了过去:“你也配?!”

    这掌落得极狠,阿狸都听了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巫一大人森然道:“你以后在这‘立身堂’,不准再动笔!”

    师无我倒地轻咳了一声,看来伤势不轻。他低声道:“那些韬略,对师尊来说,不好用吗?”冷玉质相的声音,此刻虚弱得像是白璧出现了裂纹,似乎只要旁人照着裂口处重重敲击下去,便会得见玉碎。

    “用一次是用,用两次也是用。既已破例,停下又有意义吗?”

    “放肆!”

    巫一大怒,却离奇地没有动手。阿狸还以为师无我肯定会再挨一掌,然而实际却是巫一震怒,拂袖离去。

    这就有一点冷。如此,是阿狸的直观感觉。因为巫一大人离开时,过于心绪不平,似乎忘了自己会神术这件事,也忘了屋里还躺着一个体弱多病的活死人,所以直接推门而出,导致立身堂此刻,门户大开。

    屋外的冷风,顿时不受阻碍地倒灌而入。置于如此寒流之中,阿狸那脆弱的凡胎壳子,几乎是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师无我,则剧烈咳了起来。

    门,很快被关上。

    只是师无我的那番动静,听起来不像是走着过去将门合上,倒像拖着身体爬过去的。也不知是不是那番动作加重了伤势,合起门来的室内,少年咳得极厉害,却用手掩住了口鼻。咳声闷响,极为隐忍,却收效甚微,总归还是止不住。

    至于阿狸——阿狸还是觉得冷。哪怕门已关上,但先前卷进来的冷风,仿佛是一口气将地将他身上的温度都卷走了,叫他再也生不出热度。然后,阿狸听到咳个不止的师无我朝他走来,有什么东西随着师无我的靠近,落在了他的身上——是一重薄毯。

    师无我还是在咳,因为要腾出双手为阿狸盖毯子,他无法像之前那样捂住口,以至于一口血没有忍住,便溅在了阿狸脸上。

    血腥气。可是跟灌入口的药汁不一样,这是浅浅的一层铁锈味,与浓郁二字无缘,它是湿润的,稀薄的,还带着半温不火的热度。

    阿狸听见师无我的咳声猛地顿住,但随后又紧接着响起,比之前更促烈。少年缓了有片刻时间,才用一种带着遗憾与惋惜的声音说道:“啊……弄脏了。”

    主体不明的语句,大概说的是毯子,不然,总不至于说的是阿狸这具凡胎壳子。

    少年在阿狸面上按揉了两下。这只手当然不粗糙,甚至可以说是细腻。显然手的主人不曾做过粗活,说不定出自什么书香门第之家,因为他手上也无习武炼体留下的厚茧伤痕,只遗些许薄痕,是握笔落下的字茧。

    阿狸脸颊上沾染的星点血迹,就这样被慢慢地抹去了。他听着师无我的咳嗽声,心想,方才那一句简短的话语,似乎是下凡以来,眼前这少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因少年没有自言自语的爱好,也没有跟活死人聊天的癖好,是以阿狸一直在听着师无我同他人说话。他听了许多,师无我也讲过许多,但确实没有一句,是师无我专门同他讲的。

    轮回殿给阿狸备下的短寿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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