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月光[娱乐圈]: 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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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容刚打完一个门户网站熟人的电话,好声好气许诺了不知道多少才让对方承诺会立刻撤下周嘉曜相关通稿,之后也会注意筛选和控制。
    她松了口气,突然见微信置顶消息框“周”发了好几条消息。
    沈容心里不好的预感狂涌,点进去一看,果然。
    周:把去林市的机票退了
    周:联系阴导看能不能帮崇舟请到假,明天或者后天
    周:再帮我找个专业的摄像、灯光、收音团队
    周:和你的公关小组做好准备
    周:我会拍一个视频,告诉所有人我是我,网上现在流传或者之后会流传的所有视频都只是我在和他对戏
    周:之后,我会光明正大地和崇舟站在一起,我会陪他拍完这部电影,下部电影,之后的所有电影。
    周:就这样
    周:辛苦
    沈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她噼里啪啦打字:“你想好了?你确定你想好了?其实没必要亲自出面回应,你退圈这么多年你的私生活根本没必要跟所有人交代,我们这边有一个备用方案是发公告说你是小季请的表演老师,这也很好啊比你站到台前好,更何况,你真的确定你可以面对镜头吗?”
    周嘉曜回得很快。
    他说:“我不确定,所以需要你帮崇舟请假,让他在我身边。”
    沈容张口结舌,一方面觉得被塞了一嘴狗粮,另一方面,又有些被触动。
    半晌,她回了一个字:“好。”
    ·
    季崇舟发上有浅浅的香波的味道,玫瑰味。
    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擦得用力而粗暴,头发翘乱成一团,他又伸手自己把它捋顺。
    周嘉曜不知从哪找了纸和笔,在写东西。
    季崇舟蹭过去,往那张宽大的休闲椅上挤,一边擦着滴水的发梢一边问:“在写什么呀?”
    周嘉曜说:“稿子。”
    季崇舟探头去看,念出来:“我是周嘉曜,十年,再次出现在镜头前,是为了说明一些事……”
    他停住,目光往下,看到写来写去,竟都是开篇。
    有些被划掉,有些词句改了又改,似乎没有一句满意的。
    “为什么要写这个啊?”季崇舟轻声问。
    周嘉曜扔下笔,往季崇舟身上一靠,闭眼呼出一口气。
    外面惊雷乍响,雨声哗哗,似越下越大了。今夜辕江只有水浪没有船只,秦城只有霓虹而无月光。
    周嘉曜轻描淡写地告诉了季崇舟他的决定,他嗅着季崇舟身上的香气,风吹动阳台窗帘的一角,又一道惊雷闪电。周嘉曜拿过季崇舟手上的毛巾替他擦头发,季崇舟总算回过神,想说话,却听周嘉曜抢先说了个与方才所谈完全无关的话题:“《孤悬》刑讯室那场戏,是不是很疼?”
    季崇舟呆了呆,他感受到周嘉曜的手指在他发间,轻柔地顺过去。他说:“没有啊。”
    周嘉曜低声说:“我是说那天晚上我带你练的时候。”
    季崇舟恍惚了一下,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下来,他说:“其实我不太记得了,可能……有点疼吧?但是为了找感觉嘛。”
    韩栩杰和同事同时遭到拷问,枪抵在额前不说,还挨了打。
    导演构建的画面是韩栩杰的双手被捆在身后,浑身被雨浇湿般地流汗,眼神中有恐惧、警惕、评估形势和破釜沉舟,他一边应付老大一边试着把绳结解开,他的确解开了,但被发现,结果是被一刀扎进掌心,韩栩杰痛得惨叫,心中恨极,表面却不得不摆出痛哭流涕的姿态求饶,以拖延时间。
    演这段时,导演不满意,说季崇舟演得不真。不真已经是温和的词,周嘉曜当时在旁边看了,硬撑出来的夸张情绪大于本应表达的情感,对疼痛的反应也不对,简而言之,是假,太假。
    练习时周嘉曜当然不可能那刀去戳季崇舟的手掌,他是用踩的。
    ·
    那时候季崇舟国内国外已经拍了四个多月,《孤悬》户外戏比重很大,经历过最炽热的夏天,皮肤被晒得没有之前那么白。但当那只手搁在刑讯室肮脏的泥地上时,仍然显出不同寻常的洁白,有个词叫云泥之别,周嘉曜想,这样一只手本不应该放在这样的地上。
    但季崇舟不仅乖乖放了,还抬头乖乖地说:“我准备好啦。”
    周嘉曜想,这样一只手不仅放在了地上,他还要踩下去。
    “疼吗?”
    他脚尖碾着季崇舟的掌心,控制着力道,觉得季崇舟的手像一团棉花,很软。
    季崇舟五指张开,微微绷着,开始有充血的红。他回答周嘉曜:“疼。”
    月光从那间没有丝毫格挡简陋窗户透进来,一小片光芒如水一样积在季崇舟的指尖处,周嘉曜想夜里这样的情境的漂亮和喻言程度并不比落日黄昏差,不过导演选择了黄昏,那这样的夜色和月光就只能他们独享了。
    周嘉曜居高临下地垂眸:“可以忍受吗?”
    季崇舟喘气已经有点颤,但咬咬牙,还是说:“可以。”
    周嘉曜看着他眨动的眼睫,蝶翅般飞舞,抖得像遭遇了一场飓风。
    “这样呢?”
    他已经不记得他当时在想什么,怎么狠得下心,重重地碾下去。
    太用力,太猝不及防,季崇舟痛叫一声,但很快刹住。
    他呼吸急促而沉重,抬眼看着周嘉曜,露出恳切的哀求。
    周嘉曜没有松脚,保持着力道,直到季崇舟说:“哥,我不行了……”
    十分接近哽咽的哭腔,开始有挣扎的姿态。
    周嘉曜说:“是吗。”
    他顿了顿。
    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在他脑中交错。
    一个念头是这样眼中含泪的季崇舟突然令他充满欲望,想要吻掉那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想要拥抱他抚慰他,想要他是出于欢愉哭泣而不是痛苦;
    另一个念头是接着带他练习下一个镜头,毒枭小弟把人拽起来仍在床上捆上铁链扣上手铐,骂骂咧咧一堆废话。
    一堆废话。
    他想不起来那堆废话台词是什么了。
    所以他松开脚把季崇舟拽起来,推到床边,那架老旧的铁床被撞地发出快要散架的声响,周嘉曜抓过搭在床架上的铁链绕在季崇舟脖子上,铁链的沉重和周嘉曜的力量有一个时刻令季崇舟真的喘不过气,粗大的链条在甩动中打在他背上,季崇舟不记得自己因此疼痛而叫出了声,他只记得铁链很快被周嘉曜从他身上弄了下来。
    他只记得周嘉曜沉默地拥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脑勺轻抚着,像是安慰小孩。
    另一只手握住了他被踩的那只手,他记得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周嘉曜于是握得愈发紧,但没有弄疼他。
    他积蓄已经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季崇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出声,只是脑袋嗡嗡的。
    安静了很久,他听到周嘉曜的声音离他那么近,就在耳畔,说:“乖。回去给你冰敷上药。”
    ·
    季崇舟看着周嘉曜幽黑的眼眸,语气微扬地说:“就算当时很疼现在也回忆不起来了,都过去啦,怎么突然想起来问?”
    周嘉曜沉默。
    他看到了那段视频,时隔近一年,从另外的角度感受到了自己当日对季崇舟的残忍,他因此而愧疚难忍,而感到痛苦,仅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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