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玉荆棘: 39、绝望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盗墓笔记同人]玉荆棘》 39、绝望(第1/1页)

    墨脱。
    这是张朝蘅第一次踏上这块莲花形状的土地。她摘下蒙脸的布巾,跟着外出谋生的珞巴汉子顿珠一起进了小村落。
    顿珠是她在拉萨时找到的墨脱人向导,也正是他才能把她带进拒绝生人进入的村寨之中。她许了三块大洋,才让他动身,得了个假身份。一块大洋换算成后来的人民币起码也要二百块,她这一趟可谓是下了血本。
    但她不怕花钱,只要能用钱解决这件事,她把自己的积蓄都花了也不会犹豫哪怕一秒。
    村子里刚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浓厚的水汽和植物的气味,张朝蘅吸了一口富有负氧离子的空气,低着头跟在顿珠身后,脚步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要不是知道她就在身后,顿珠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就一个人在走路。他心里嘀咕了一阵儿,对这个小女孩不敢有任何轻视。
    走路没声儿的人,一般都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老板,你来我们这小旮旯地要做啥啊?买帮羌吗?”他实在是瘆得慌,只能找个话题说说话,不然总觉得自己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帮羌是当地的特色酒,用玉米、鸡爪谷等烤制而成,略呈黄色也被外面的人叫“黄酒”。这种酒有补中益气的功效,对出湿、肠胃疾病有一定的治疗保健作用,也因此会有人专门来买。
    这小老板出手阔绰,十有八九家里是从商的。
    张朝蘅顿了顿脚步。
    “不是,”她低声说,“我是来找人的,受人之托来找一对母子。她男人在外面发了财,寻我带些钱财给他们。”
    “哦哦,你要找的那户人,婆娘叫什么名字啊?”顿珠问。
    他还真不知道有同乡在外面发财了的,要不然还能托几分情谊寻个肥差。
    “白玛。”
    这名字,似乎有些太普遍了,这里的人叫这个名字的也不少,墨脱以前也有个名字叫白玛岗。顿珠哎哟哎哟几声,又问了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才隐约想起来村子的边缘似乎还真有那么一户人家。
    他立刻就把她带了过去,结果那小石屋里空空如也,仅有的几个碗盆也都打碎了,一地狼藉。瞧着小客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顿珠立刻去敲了附近住户的门,送了些小东西才打探到一些消息。
    “哎,这家人啊,那妇人前几天去山里采药失踪了,小孩发着热好几天都没治好,”他叹了口气,“您来晚了一步,昨天有一伙客人过来把那孩子带走了。”
    “啊啊啊啊!”顿珠惨叫起来,手腕像是要被握碎般剧痛无比。
    他是真的没想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也有着能把人手骨捏碎的恐怖力道。
    张朝蘅这才反应过来,道歉松手。
    她蹙着眉,犹豫几秒,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块银元递过去,才让他没愤怒地离开。
    顿珠疼的神情都扭曲了,手腕红了一圈。然而银元的诱惑力显然更大,他压下心里的不满和惊愕,这才继续给她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伙客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给了我们一个选择,要么亲手杀了小孩,要么由着他们带走处理掉。”他皱着眉,脸上的褶子显得更多了。
    这个上了年纪的珞巴汉子也是心有不忍的,可惜他什么也帮不上忙,大家都不愿意杀生,于是只能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被带走。
    至于那孩子的结局如何,他已经不知道了。十有八九死了。
    眼前这小客人的表情也很奇怪,像是得知了一个惊天噩耗,那种气定神闲的表情碎裂开来,露出最里侧的悲伤无助。
    难道那小孩和她有什么关系吗?看起来也不像啊。
    顿珠不解,却知趣地没问。
    张朝蘅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变成刺痛眼球的灰白。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来迟了一步,师母坠落山崖不知所踪,师傅的孩子又被家族的人带走处理掉,她所竭力要做的事情就像个笑话。
    她太渺小了,以为自己得了几分本领就妄图和天意和家族斗,简直可笑。
    至始至终,都没保住师傅最后的血脉。
    张家人处理外族的血脉可不是会留情的,那孩子要么被带走当饵料投给粽子,要么就直接殒命于那些人之手。而且,既然都是处理了,那也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师傅的孩子已经是异端,不会被接纳进族谱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
    张朝蘅浑浑噩噩往外走,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牙齿磕破了嘴唇。铁锈味在她口腔中蔓延开,冷冰冰的,浓烈到让她想吐。明明周围寂静无声,她脑子却仿佛同时有千百种声音同时响起,一会儿是张承烨的教诲,一会儿又是其他人的声音,乱得她眼睛充血。
    长时间集聚的云层在那一刻散开,微弱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温柔地照耀着她,却驱不散她周身的极度寒冷。
    她坐在泥巴地上,缓缓地抬头向上看。
    日光并不刺眼,然而她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突如其来,来势汹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背已经有了水痕。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来,没入泥土。
    本还存着一丝希望的坚持就这么成了泡影,她无比痛恨来迟一步的自己。心里积攒的情感似乎也就这么随着泪水流干了,只剩一个空洞,呼呼的灌着风。张朝蘅捂住心口,低下头就那么坐着。
    周围的土著居民在不远处看着,都不敢靠近,因为这时候孤独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陷入牢笼的野兽还危险。她无声地哭泣,从下午坐到夜晚,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顿珠去劝了几次,也没什么作用。
    到了第二天黎明,有几个好奇心强的珞巴族人再去那间小石屋门口看的时候,那女孩早已消失了,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就像是从未来过。
    顿珠收了钱,死活不说,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在拉萨等着的张家支系们一得到张朝蘅出现在拉萨的消息,就集体坐不住了,纷纷出动去寻。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作为家臣的自己为何会被效忠的人抛下,一个个的就藏在张朝蘅喝酥油茶的店铺里外,时刻注意着屋里的情况。
    张朝蘅什么都没做,就慢吞吞地喝完了一大杯酥油茶,还吃了一碟加了盐巴的牦牛肉。等肚子里不再空空如也,她才叹息一声,道:“都藏着做什么,出来吧。”
    重新出现后,她绝口不提自己消失那几天是去做什么了,大家也都不敢问,就这么一直待到预定计划要离开的那天。
    离开前夜,张朝蘅裹着棉衣来到雪山下,对着雪山磕了三个响头。
    愿那两个可怜的魂魄在此安息。
    她要离开了。
    夜色中的雪山巍峨而神圣,皑皑冰雪亘古不化,无声地注视着这碌碌凡尘。

【请重新收藏 哇.叽.文.学 y.yf wa ji .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y.yf wa ji .com】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