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掀开棺材板诈尸了: 16、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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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逐渐稀薄,短促的虫鸣安静下来,天地间如水寂静。
    宋长乐被绕晕了,迷迷瞪瞪地张大嘴巴:“……啊?”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啊?
    扶枝眼里漫出笑意,没说话。
    宋长乐挠挠下巴,小声道:“我、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扶枝把手帕递给她,指了指自己的唇边,示意她擦嘴,说:“问完就睡。”
    宋长乐胡乱擦了两下嘴巴,凑近她耳边,煞有其事地提问:“你是对所有弟弟都这么好,还是只偏心他一个?”
    小松鼠朝她挤了挤眼睛,左眼写着“我好想知道”,右眼写着“求求你告诉我”。
    扶枝:“……”
    人小鬼大,你为什么这么八卦。
    宋长乐晃了晃她手臂,毛茸茸的尾巴撒娇似的塞进她手心。
    扶枝无情地拒绝贿赂,好笑道:“我其实——”
    “窸窣”一声响。
    两人同时噤声。
    睡得好好的虞枕风忽然翻了个身。毯子顺着少年人的劲瘦腰线陷落,上边展翅欲飞的蝴蝶正好停在他凸起的蝴蝶骨上。
    宋长乐忽然心虚。虽然亲眼看着扶枝设下隔音令,隔音令中人能听清外面声音,外面的人却不能听见她们的谈话——但万一呢?
    小松鼠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后来她气不过一刀戳进刀疤男的尸体泄愤,发现感觉不对,刀尖挑开一看,里面的筋脉、内脏、血肉……全烂成了泥!
    这样狠辣又巧妙的手法,她闻所未闻。要杀多少人才会有这样的熟练?
    但他在扶枝面前温顺得像无辜的羊羔,只乞求主人怜爱的亲吻。
    宋长乐一时八卦心上来,缠着扶枝问这问那,此时却噤声了。她居然敢去八卦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哪怕他被锁链束缚着,也不是她惹得起的!
    小松鼠机警的第六感让她果断闭嘴。
    扶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捻了捻指间,确认隔音令还在生效,没吵到虞枕风睡觉。
    少女奇怪地摸了摸宋长乐炸起来的毛毛:“该睡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宋长乐抬头,才注意到此时天色已蒙蒙亮,微薄的晨光从云层漏出几缕来。
    怎么亮得这么快!
    扶枝道:“夜晚时长在缩短。”
    宋长乐奇怪道:“这么快就开始昼长夜短?”
    扶枝挑眉:“嗯?”
    宋长乐哧溜躺下,一边扒拉小毯子一边说:“以往每隔一段时间,白壁散,昼夜倒。巡山时就会容易被外乡人撞到,得小心避开。”
    被扶枝捉个现行是意外!……但她是好外乡人,不算!
    扶枝点头:“这样。”她给闭上眼睛的小松鼠掖了掖被子,无声起身,裙角拂过露湿的草尖,飘身跃到树上坐下。
    过会儿就日出了。也不知季青临和白意他们走到哪。戏台子都快塌了,主角却还未登场。
    扶枝将刚刚谈话中的线索慢慢梳理了一遍。……得找个时机去那白雾里一探究竟,它在谈话中出场次数太高了。
    等枕风醒了,好好商量一下。
    扶枝想道。
    想起来,枕风真睡着了吗?他一向浅眠,荒郊野岭,虫鸣兹哇,他真能入眠?
    她低头看了一眼。
    浅淡的天光寥寥几笔勾出少年人沉静的睡颜,睫毛卷翘,鼻梁挺直,柔软的嘴唇宛如新绽的樱。
    ——纵使扶枝并非颜痴,也不得不感叹,他是无可指摘的美人。
    恍惚的瞬间,她耳边忽然响起宋长乐的声音:“……还是只对他一人偏心?”
    ……她当时想说什么来着?
    虞枕风眼睫忽然一动,无声且慢地睁开眼。他目光循着天光一路上行,停在树上少女垂落的裙角上。湖绿的衣角被露水濡湿了一处,颜色愈深,宛如墨绿的点翠。
    哪怕隔着隔音咒,他也可以听见少女的声音。
    只是很模糊,宛如浸在水里去听岸上的喁喁低语。他也像浸在温柔却冷的湖里,听她笑道:“……胜似亲弟弟。”
    ——只是弟弟。
    虞枕风不敢去听下去,作势翻身,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从始至终,他都是个懦夫。
    心魔骂得没错。
    少年人点漆的眼瞳映出一轮灿灿的红日,云雾乍破,金光如万丈光柱。
    日出了。
    *
    “天亮得好快,我都没睡够呢!”宋长乐小声嘀咕,怀里抱着一团裹巴裹巴卷起来的松鼠。宋宴因为还虚弱,没力气化成人形,晚上喝过粥之后一睡不醒。
    扶枝看过,安慰着急的宋长乐,他只是身体在休眠恢复。
    小松鼠边把这团松鼠抱紧,边抱怨:“臭小鬼重死了。”
    扶枝好笑地把漂浮咒拍到她手上,耳边顿时响起惊喜的喊声:“呀!好轻!”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少年。醒来之后,枕风话好像变少了。……是起床气?
    虞枕风侧头,望进她眼里,问询道:“姐姐?”
    看起来没事呀。
    扶枝轻轻摇头:“没事。”
    她转过目光,收回游离的心绪,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眼前是狭窄惊险的一线天,刀劈斧凿似的峭壁攀满了冷灰色藤蔓,藤叶泛着玄铁的光泽,锯齿森森,严严实实地缠满了崖面。
    藤蔓的层层遮掩下是若有若无的阵法波动。
    宋长乐说道:“这是铁心藤,我们的阵法被它掩藏、保护起来,一般人连铁心藤叶子都砍不动……”她忽然没声了。
    原本固若金汤的藤蔓这里少了一块、那里秃了一块。
    ——是之前扶枝一刀破阵的时候。
    小松鼠呆滞机械地吐出后半句话:“……更别说斩断整个崖面的铁心藤——”
    虞枕风弹指挥出一缕剑光,下一瞬剑芒大亮,缠绕厚实的藤蔓断得一干二净,露出完整的峭壁来。
    宋长乐:“……”
    行。两位都不是一般人,她早知道的。
    宋长乐眉头忽然一皱:“他说他把阵法套在我们的阵法上来迷惑过路人,可是他们砍不动铁心藤,根本碰不了阵法。怎么套?之前宋宴不是会说他们被撞飞出去了吗?”
    她走上前去,目光一寸寸望过古朴晦涩的阵法,两眼发晕。她在阵法一道的天赋实在不行,一窍不通不说,看久了还眼晕。
    扶枝却道:“不用。”
    “什么?”
    扶枝忽然锵然拔刀,一道锐利的刀气倏忽割向峭壁的阵法。
    下一瞬,原本黯淡的阵线忽然光芒大放,全亮了起来。金戈铁马般的光柱裹着森冷杀意兜头扑来!
    虞枕风瞬影到她面前,挥出万道剑芒与光柱轰然对撞。
    光柱与剑芒碎成金灿灿的流萤漫天飘落。扶枝刀尖挑起一缕,流萤迅疾散开。
    宋长乐瞳孔一缩:“……这是怎么回事?!”
    扶枝收刀,说:“那人没撒谎。你们的阵法被改过了。”
    “寻常的阵法,触发则运转发动。但你们改过的阵法,却以攻击次数为原则。”
    “什么意思?”
    扶枝继续解释道:“第一次他们攻击阵法,的确被撞飞出去了。后来他们再试,阵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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