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掀开棺材板诈尸了: 6、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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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安静坠入群山怀抱,万物都被淋了层金灿灿的蜜糖,塔顶四角角檐下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扶枝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画一般的场景。
    虞枕风半边身子沐浴在夕阳里,眼睫也是灿金的,抬眼朝她看来:“姐姐。”
    她应了声,走到他身旁凭栏远眺。群山静谧,归鸟呼啦啦地投进山林。她欣赏片刻,转头笑道:“汤煲好了,我们开饭。”
    虞枕风点点头,说:“我们在外面吃,好吗?”
    扶枝边往里走边挥手:“随你。”
    虞枕风微微笑了笑,灵力托起桌椅小心地摆放起来——桌边与栏杆平行,椅子与木桌的距离匀称相同。
    他想起被理得一丝褶皱也没有的被子、他手上完美对称的蝴蝶结,不确定地比了比桌椅位置:……姐姐应该也会喜欢这样。
    “——谁?!”
    虞枕风出手如风,灵力化剑一把把纸鹤钉上柱子。
    他面无表情地捏起纸鹤,手里腾起暗红色的灵光,正准备直接烧了,冷不丁听见纸鹤开口:“丫头,今年的压岁钱还没给你……”
    虞枕风:?
    纸鹤话音一顿,在他手里扑腾起来,大骂道:“哪冒出来的臭小子!奶奶的你对丫头做了什么!你怎么会有她的灵力?!”
    虞枕风反问:“你是谁?”
    “——师尊,你来了?!”他听见扶枝惊喜的声音,浑身僵硬起来,手指一松,被纸鹤狠狠地啄了指头。
    扶枝笑语盈盈让纸鹤落到她手心,道:“师尊,这是枕风。枕风,这是我师尊。”
    虞枕风尊敬有礼:“师尊。晚上好。”
    纸鹤阴阳怪气:“臭小子,谁是你师尊?别沾亲带故,我可担不起。”
    扶枝:“……”
    她赶快转移话题,一拉虞枕风袖子,小声道:“还有道汤,麻烦你端出来。”又低头朝纸鹤说吉利话:“师尊晚上好!除夕快乐!祝您新的一年里胡子越来越亮,逢下勾必有鱼,条条一百斤,打赌也能回回必胜……”
    纸鹤“哼”一声,翅膀拍她手指,“知道你长嘴了。”
    扶枝捧着它来到桌边,端端正正地放下。
    她拿起筷子,转头朝虞枕风笑道:“除夕快乐!吃了年夜饭,就会岁岁平安快乐啦!”少女望过来的眼眸仿佛星子,映着几点暖橙色的灯火,还有两个小小的他。
    虞枕风耳朵红了红,嘴角轻轻地弯起,点头:“嗯。”
    纸鹤翅膀叉腰,望着满桌热腾腾的菜:喷香油润的栗子焖鸡、奶白清透的鱼头豆腐汤、红艳麻辣的红烧鱼、甜糯晶亮的桂花糯米藕……真、多、啊!
    渡明酸溜溜地说:“为师抄着锅铲辛辛苦苦地备菜,结果有些人根本不领情哩!偏要跑到千里之外,给来历不明的臭小子颠勺,留老头子一个人在山头……哎,还得给压岁钱!逆徒都是债!”
    逆徒扶枝:“……”
    臭小子虞枕风:“……”
    扶枝尝试挽尊:“师尊,你看到我给您的新年礼物了吗?”
    纸鹤:“哼,没看到!有本事你回来亲自拿到我面前!”“亲自”咬得格外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翅膀遥遥点了点扶枝,转头问虞枕风:“臭小子,她送了什么给你?”
    虞枕风:“十套衣服和发带。”
    纸鹤:“……好啊!臭丫头,你心偏海里去了!还拿我给你的钱给他买礼物!”
    扶枝心虚地辩解道:“当时我锻完刀积蓄花完了,跑任务的灵石刚好够买那个。师尊不喜欢我再买?——说起来师尊你哪来这么多钱?”
    幸好定魂符还没给出去,不然被骂得更惨。
    她和渡明都静了静。
    渡明心里暗骂:叫你嘴贱!
    他清了清喉咙,安慰扶枝:“没关系,刀还能再找。”至于后半句,他老了,耳背。
    虞枕风忽然把一枚令牌推了过来。
    扶枝:?
    虞枕风:“这是我私库的钥匙。”他抬眼望了她一眼,眼睫颤动,“姐姐,除夕快乐。”
    扶枝:“……”
    渡明:“……”
    纸鹤挥挥翅膀飞到扶枝肩膀上,压低声音:“丫头,你从哪捡的冤大头?”
    扶枝:“……这太贵重了,枕风,我不能收。”她尝试推回去,推、推不动。用灵力也推不动。
    虞枕风像个聋人一样安静地夹菜吃饭。
    扶枝想了想,顺从地将令牌收好,“那我先替你保管,”她无奈地叹口气,认真地看他,“你要用到的时候来找我。”
    虞枕风用公筷给她夹了片鱼,秋水丸似的眼眸浮起笑意,乖乖点头。
    渡明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他忽然看虞枕风极不顺眼。
    纸鹤冷笑两声:“看来,丫头你也不缺我那点压岁钱了,正好给老头子我省点钱。”它拍拍扶枝肩膀,优雅地飞下桌。
    扶枝:“……”她正想出言挽留,天边忽然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绚丽的烟火在夜空大片大片地绽开,火树银花,满目华光。
    她仰头静静地看烟火,瞳仁光影闪动。虞枕风静静地看她。
    ——哎,没想到还能看烟火。当时临死的遗憾除了师尊的年夜饭、汤圆、好像还有……没来得及好好看场绚烂的烟花。
    真好。活着真好。
    扶枝正想低头跟渡明说话,忽然发现纸鹤早就不在了。椅子上留下两袋灵石。
    她笑起来:她就知道,师尊就是嘴硬心软。
    扶枝将一袋灵石递给虞枕风,说:“喏。压岁钱,这是你的。”
    虞枕风:“……我也有?”
    扶枝:“是呀。一起吃团圆饭,就是一家人。你不是叫我姐姐吗?师尊刀子嘴豆腐心,对小辈很好的。”
    虞枕风默默地接过。
    扶枝笑眯眯地问他:“我师尊做的汤圆好吃吧?”她从怀里摸出个红色的锦囊,递给虞枕风:“其实那十套衣服不是礼物,这个才是。”
    她特地把定魂符放到灵府里烧了好久,刻了流风的纹路,歪歪扭扭地写了他的名字。晦气通通烧掉,才配作为礼物。
    扶枝心想:先这么着,以后找更好的。
    虞枕风怔怔地两手都拿满新年礼物,一动不敢动。
    扶枝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托腮歪头看他:“礼物送完了。枕风,解释一下?”筷子顶端轻轻地点了点颈侧。
    少女纤细的脖颈舒展,拉出一道流畅优美的曲线。暖融融的橘色灯火下,雪白的肌肤闪着珠光,玄木筷子细伶伶地点在上面,金光游走,晦涩的咒令图纹一路没入衣领。
    虞枕风只望了一眼就烫着了似的移开视线,轻声道:“我不想姐姐再受伤。”
    ——这是禁咒。是最蛮横霸道的护身咒令,也是最坚不可摧的囚笼。
    那晚走火入魔、浑浑噩噩之际,女孩子温柔又强硬地抱住他,虞枕风却恍惚之间觉得,她是自由的风、渺远的月。
    他捉不住——和幻觉里一样,摸不着、追不上。
    昏迷的前一瞬,他选择孤注一掷。
    既然分不清真假幻象,那就不分。他这回捉住了,就不会再松手。
    “回神啦!”扶枝在他眼前晃了晃筷子。
    少年低垂的眼睫一颤,眼里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温顺地抬眼看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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