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枝雪[双重生]: 千枝雪17(雇主与他交代,倘若诊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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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怕猜测,阮扶雪几要昏厥过去,她狠狠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让自己醒着。
    不止是霍廷煦,连安远侯老夫人也向她走过来,有熟悉的有点嫌弃她麻烦,却也关切的口吻问:“你又怎的了?旧病犯了?”  “你回娘家以后怎的身子又不利索了?”
    怎好坐着见长辈?  阮扶雪连忙要站起来,却被精神矍铄的安远侯老夫人按了回去,道:“你坐着就是了,不然等下又倒了。”
    安远侯老夫人看着阮扶雪,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她还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身份低微,无人庇护。当初她在霍家时便是如此,明明已嫁为人/妻,却还是给人以不谙世事之感。  有时连她都忍不住怜惜,阮扶雪其实还算乖巧,让她学什么就学,不喜欢也会去做,但实在是太晚了,而且她缺在性子太绵软,实在扶不起来。
    阮扶雪坐立不安,唯恐老夫人会说一句,让大夫过来给她诊脉。  那万一……万一她肚子里真的有什么,她真的要当场吞金自尽!如此惶恐着,阮扶雪更冷静不下来,冷汗冒得愈发厉害。
    “似锦。”阮扶雪唤道,她让似锦扶着自己起身,虚弱地向老夫人福了福身,“恕我失礼,时间不早,我又身子不大舒服,我先回去了。”  安远侯老夫人没有留她,还说:“是,别撑着,早些找个大夫看看。”
    毕竟一起住了那么多年。  她待阮扶雪也有几分怜爱,她握着阮扶雪的手拍了拍,又给她塞了个沉甸甸的锦囊,却说:“如今你离了我,我不好说什么,以前你年纪还小,我也没教你多少,但你得记着,凡事要多自己拿主意。”  阮扶雪怯生生地点点头,倒在心下苦笑,她倒是想自己拿主意呢。
    似锦搀着阮扶雪往他们的马车去,霍廷煦在后头望着,只觉得阮扶雪瘦的厉害,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了。
    阮扶雪走到马车边,稍等了等,等车夫给她拿垫脚用的小板凳。  阮扶雪上了马车,她打开老夫人给的锦囊,里面装了一小袋金豆子,她心下酸涩,挑起车帘子眺望一眼远处,看见安远侯老夫人与幼子霍廷煦站在一起,母慈子孝,好不温馨,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在其中,能清清白白地留在霍家过日子……  而如今无论如何,她都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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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扶雪一回阮府。  她悄悄吩咐似锦,让似锦去请个以前没来过的口风严实的大夫过来。  似锦刚要去,又被阮扶雪拦住:“明日,明日再请。”
    今日回来都已经是傍晚,还请大夫显得太焦急。  她本就心虚,唯恐被人瞧出蹊跷。
    阮扶雪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什么都摸不出来,冰冰凉凉。  原本月事应当月初来的,却没有来,她还嗜睡、厌食……越想越叫她觉得害怕。
    她以前有多想要个孩子,现在就有多么不想要。  她真的怀孕了吗?怀上了祁竹的孩子吗?
    阮扶雪不发出声响地默默哭起来。  她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不知廉耻,还在孝期就与别的男人苟且,甚至很可能怀上孩子,即便如此,她竟然还是不恨祁竹。
    祁竹问她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其实她是愿意的,但她只想作为祁竹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明明她已别嫁过,她自知不配,她懂,她都懂,可她还是不想把祁竹分给别的女人。
    阮扶雪泪意朦胧地沉入梦乡。  她梦见祁竹离京时的场景,她从没去看过,但她曾听六娘她们说起过。
    她们说,祁竹会穿一身红缨银鳞铠甲,在日光下璨璨发光,祁竹有一匹雄姿勃勃、四足踏云的汗血宝马,他骑着马自长街而过,沿街的女儿家都会往他的身上扔鲜花、香笺,一时间,如下花雨一般,直把他衬得如谪仙下凡。  不知为何,她梦见祁竹在花雨中回首,像在找她。
    祁竹还叮嘱她务必要去送行,她却没去。  祁竹一定会很生气吧?阮扶雪想,可她去了有什么用呢?她是个寡妇,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姑娘与他示爱,哪个都比她与他更般配。
    她的心眼真的再小不过。  连做梦梦见一下她也嫉妒,又哪敢去看呢?
    阮扶雪记得幼时,祁竹学骑马,她也跟着去,祁竹把她抱上一匹小母马,为她牵马,问她:“芫芫,好不好玩?”  她说:“好玩,好玩。”  她又怕高,又怕动物,只是跟他在一起,知他会保护自己,才不怕罢了。
    但祁竹已经不是当年的祁竹,早就对她没有怜惜之心,只想报复她,已不保护她了。  不然,怎么会枉顾她寡妇的身份,对她做出这等事来呢?
    阮扶雪三天两头生病,她请大夫也没人怀疑,而且多是走她自己的私帐,并不花什么公里的钱。
    似锦按照阮扶雪,早早地出门去。  她没直接去医馆,而是去到一处不起眼的铺子——这是祁将军交代下来,倘若四小姐有什么私事要办,就去这里,找一位叫仁叔的老人家差办。  仁叔问是有何事。  似锦道:“我家小姐叫我请大夫,我是怀疑……四小姐是不是怀有身孕了。”
    不多时。  仁叔找了个大夫,背个药箱,随她去了阮府。
    进了房间。  只见一女子荏弱纤瘦的身影在纱帐之后隐隐绰绰,开门时,风略拂过,纱帐如浪涛般翻滚了下,又似一道青白色的闪电,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瞥,却美的叫人怔忡原地。  阮扶雪放下了房间中隔开的纱帐,她没有倒在床上看大夫,觉得不像话,穿好了衣裳,发丝儿也抿得一丝不苟。
    无论怀没怀上,她都要体体面面地去知晓。  谁都靠不住,伯父母靠不住,祁竹靠不住,舅舅也靠不住,霍家也不可能要她,这一次,她一定要自己拿主意。
    大夫为她诊完脉,良久没说话,像在斟酌该怎么告诉她。  阮扶雪现下却一点也不想哭了,她说:“我究竟是生什么病,您请但说无妨。”
    ——是喜脉。  他估摸着怀了一月有余。  大夫想到他出行前,雇主与他交代,倘若诊出喜脉,务必要欺瞒住对方。
    他心怀愧疚,道:“您是多虑郁闷,食欲不振,我给您开一些养神保健的药吧。”  然后他取出黄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副安胎药的方子。
    没怀?阮扶雪不禁怀疑,她又不能直接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难道只是她疑神疑鬼,还是她心里其实不知羞到真想为祁竹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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