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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以渣服人》 14、第十四章(第1/1页)
第十四章
谢府一夕之间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书院一事便暂时搁下了。
第二日赵侍与赵荷分别出了宫,将逃出生天的谢府下人安排在城西宅子,人清点完毕后,赵侍便按照谢韫的吩咐,亲自带着一拨人,将就近的遇难者爹娘安排妥帖,稍稍远一点的,便命人骑快马,务必将补贴送到爹娘手上。
一同葬身火海的还有前些日子请来的武夫子。这位武夫子手下出过一位武状元,是谢韫亲自要来的,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怔愣,旋即叹了口气道:“罢了。”
习武之人,不应当睡这么死。
谢韫原本想着将他请来教授这些世家子弟强身健体之术,此时看来或许找错了人。
接下来的几日谢韫便一直宿在宫中,圣上亲自下了令,不许任何人向旁人透露口风。是以,城西宅子的门房便总能看见两三辆马车在门前长久停留,却迟迟不见贵人下来。
城西的宅子远离繁华喧嚣的长街,十分偏僻,就算走错也断断不可能走到这里。
于是门房上报给了赵侍,赵侍拿不住主意,便上报给谢韫。
彼时谢韫正与圣上坐在御花园中下棋,赵侍派来的人便悄无声息候在宫侍身旁。
“哎,不可不可。”谢韫指尖拈着黑子便作势要悔棋,“臣走错了。”
圣上立时捉住了谢韫手指,哈哈笑道:“棋盘有棋盘上的规矩,哪有悔棋的道理,谢卿莫要耍赖。”
谢韫指尖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扣在圣上温厚的掌心中,道:“圣上方才分明说只是下着玩,怎么还不能让臣悔棋了?”
“谢首辅可比朕精通棋术,反倒问起朕为何不能悔棋来了,你们瞧瞧。”圣上收紧了捉住谢韫指尖的那只手,哈哈笑着环顾一周,宫侍们也都悄悄抿起嘴笑起来,亭子内一片其乐融融。
吧嗒一声,谢韫轻轻将黑子放了回去。
圣上捧起茶盏吃了口茶,润了润嗓,才慢条斯理道:“吏部尚书前日病了,你可知道?”
谢韫捏着棋子,盯着棋盘琢磨下一步落哪,道:“臣有所耳闻。”
这几日恰逢谢韫休沐,没去早朝,但吏部尚书因病缺席早朝的事终究瞒不住,还是传到了谢韫耳中。
“哦。”圣上也看着棋盘,棋盘上黑白交错,黑子隐隐占了上风。但谢韫落完一颗棋子后,圣上随意落下一子,道:“这几日应文成虽不在吏部,吏部却不见乱子,怪哉。”
谢韫眉眼微动,道:“圣上勤政,凡是大乾命官者,皆深受圣上影响,自然不会因吏部尚书不在而出乱子。”
圣上表情淡了瞬,问:“谢卿认为,吏部尚书为何会病倒?”
“应尚书年逾知命,身子骨大不如前,”谢韫沉吟半晌,从容道,“亦或者吏部政务繁重,吏部尚书便……”
“想来也是。”圣上手心放着两颗白子,拨弄手指时白子轻轻撞在一起,“倒是朕考虑不周,净将政务压在吏部尚书身上。”
谢韫抬起眼看向他。
圣上微微叹了口气,将白子扔回棋笥,起身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谢韫站起来,又被已然走到他身后的圣上压着双肩坐了回去:“你歇着,不必送朕。”
圣上负手走出了亭子,谢韫微微垂眼,双眼盯着棋盘,两肩残存的温度一点一点消散了。
谢府的下人跪在一众宫侍中,低着头不敢看圣上。哪知圣上那双纹着金龙的黑靴停在了他的眼前:“抬起头来。”
下人惊了一身冷汗,胆战心惊抬起头,却依旧敛着眼,不敢直视圣颜。天家威严,又岂是他能冒犯的。
圣上皱了下眉,冷声道:“愣着作甚,还不进去伺候你家主子?”
“是、是。”这下人没想到圣上竟将他认了出来,一时松了口气,很快又提了起来,吓得两股战战,直到圣上走后他才深呼吸调整情态,手脚发软地从地上爬起来。
圣上这一走,御花园里便变得冷清不少,谢韫制止了云雀来收拾残局的动作,仔细看了会棋盘,忽然抬手执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大人。”谢府的下人小心走到谢韫耳边,低声叫了句。
谢韫轻轻“嗯”了声,指尖拈起白子,白子碰撞时响起清脆的声音。他将白子悉数放进棋笥,不疾不徐道:“何事?”
云雀已心领神会地退出了亭子,这谢府的下人才将赵侍托他来传的话一一告诉了谢韫。
谢韫听完手指微顿,旋即道:“想来又是江小公爷与方小侯爷,告诉赵侍不必理会,随他们去。”
这下人点了点头,依旧站在谢韫身边,神色有些为难。
谢韫看他一眼,道:“有事便说。”
“奴才不敢瞒着大人,”他道,“方才奴才进宫前遇见了江小公爷,小公爷认出了奴才,便让奴才给大人带句话。”
谢韫“嗯”了声。
“江小公爷问大人,他送给大人的兔子可还安好。”
谢韫似乎这才想起来江恒差人送来的兔子,沉吟了半晌,道:“当日太过混乱,恐已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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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江小公爷有些失望拧起眉,片刻后又道,“罢了,我便再找个日子,为谢大人再猎一只便是。”
他的随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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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回到寝殿时,谢问正坐在缀着零星花苞的桃树下,捧着《孟子》看得入神。
那先生最爱抽问学生四书五经,谢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谢问,谢问这些日子便总捧着四书五经看。
赵荷站在他身后,瞧见谢韫进来,正要叫出声,却见谢韫摇了摇头,便住了嘴,悄无声息跟着谢韫进了屋,刚跨进门脚前便窜来一只雪白的东西,把她吓了一跳。
谢韫两指掐着这雪白肥胖的兔子后颈肉,提到面前仔细看:“唔,原来没死。”
这只兔子在谢韫指间动弹不得,双耳垂在两侧,通红的眼睛盯着谢韫,鼻尖不停耸动。
当日江小公爷将这只兔子送来时可谓是大张旗鼓,在谢韫身边伺候的下人逃出来前拼死将它带了出来,保住了它一条命。
谢问喜欢得紧,谢韫便允他带在身边。
“何止没死,”赵荷笑盈盈道,“这些日子还长胖了不少呢。”
谢韫嗤笑了声,将兔子扔进赵荷怀里,这兔子扑腾几下便从她怀中跳了出来,躲角落去了。赵荷“诶”了一声,见大人兴致不高,便没再说话。
谢韫兀自往里间去了,双手解开柔软顺滑的腰带挂在屏风,接着便是外袍、里衣。映在屏风上的身形虽然清瘦,却胜在肌肉匀称。
很快他就只着中衣出来了,动作间影影绰绰能看见消瘦的身姿,端的是细腰长腿,身姿卓越,十分神仙玉骨。
赵荷小心抓起兔子,轻轻阖上门退了出去。
前几日御医奉命来请脉时重新写了一副方子,谢韫照这副方子接连喝了几日,有些嗜睡。
屋内除了谢韫平静轻缓的呼吸声,便只有那只兔子在偏殿乱窜悉悉索索的声音,意识模糊之际,谢韫蓦地想起了方才的棋盘。
最后落下的那枚白子,让棋盘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隐隐占上风的黑子被白子彻底堵死,再无逆转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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