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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以渣服人》 3、第三章(第1/2页)
第三章
湿透的亵裤裹着双腿，屋内虽温暖如春，却依旧难受。谢韫冷冷淡淡地睨了眼段黍，叫人进来伺候。
再回头时，汤池里已空无一人。
赵荷捧着谢韫湿漉漉的青丝细心擦着，轻声问道：“大人有烦心事？”
“无事。”谢韫阖着双眸倚着榻，苍白的脸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恢复了些血色。
赵侍轻轻咳了一声，瞪了眼赵荷。
他们都是一直跟在谢韫身边的下人，自小便耳聪目明，方才卧房里动静不小，他们都知道谁来过了。不过说来又奇怪。瑞亲王待人并不亲和，方才他竟然那么温和同大人说话……
“下去罢。”谢韫忽然说。
赵侍与赵荷领了命，一前一后带上门出去了。
偌大的卧房内只剩下谢韫一人。蜡烛突然爆了个灯花，他闷着咳了两声，取下灯罩，持着烛剪细细剪起了烛花。
谢韫的手生得漂亮，手指细长匀称，肤若凝脂，指骨处像抹了胭脂，十足娇贵。他敛着双眸，仔细盯着分叉的烛芯，神思凝聚。
皇室接连几代子嗣单薄，子嗣最多时也不过两位皇子。瑞亲王段黍便是先帝仅有的皇弟，当今圣上的小皇叔。
圣上即位时年纪尚幼，是瑞亲王力排众议，辅佐朝政，直到圣上羽翼渐满，才放弃滔天的权力，娶了应家嫡幼女作王妃，甘心做个闲王。
瑞亲王与王妃两情相悦、琴瑟和鸣，王妃去世后，瑞亲王性情大变，始终未续弦，民间皆在颂扬他的痴情，世间女子无不在艳羡王妃。
谢韫眉眼细长，被烛光映得愈发昳丽，艳得惊人。他拨弄着烛芯，唇角带起点讥讽的弧度。王妃并非女子，而瑞亲王待王妃也并非如传闻中这般情深义重，若王妃在天有灵，见此该闹心了。
若非如此，王妃也不会顶着霜雪，一阶一叩头来请他下山了。
谢韫常日覆着代面，却无人知道他其实是众生之相。
众生之相，即每个人见了他就像见到了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和心尖尖上滚烫的朱砂痣。
所以王妃来请他只有一个目的，如其他几人一般，他想让瑞亲王走一遭他所经历过的事。
彼时谢韫正为某件事愁得焦头烂额，便顺应了他们的苦求入了世。
“大人。”赵侍的声音从门缝中挤进来，打断了谢韫思绪，“岐国公府的小公爷和宣平侯府的小侯爷方才递了拜帖过来。”
谢韫将灯罩重新放回去，淡声道：“不见。”
赵侍道：“是。”
谢府偌大的宅子只有谢韫一个主子，他昏迷时赵侍便吩咐下去闭门谢客。但谢韫落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人挡住了，东西挡不住，流水儿似地送往谢府。
谢府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那日后瑞亲王便再也没来过谢府，谢韫问过一两次后，便也没再过问了。
按往年惯例，新年伊始休朝一月，今年特殊了些。
天子刚声势浩大清洗过大内，收回皇权，权臣与宦官的血染红了金銮殿殿前丹陛，用以威慑其余原已蠢蠢欲动的官员，
圣上亲自提任官员，新官刚走马上任，除了谢首辅，大大小小的官员同圣上一起忙至元宵后，才正式休朝。
这次落水让谢韫的风寒直到开春才勉勉强强痊愈，库房内堆满了同僚差人送来慰问的名贵药材和一些小玩意，谢韫病中闲来无事查过一回账簿，将府邸上下赏了一遍。
开春后不久便恢复了早朝，谢韫不便再缺席，寅时前便出了门，抵达宫门口时，午门城楼的鼓恰好敲响。
谢韫下马车时，正交谈甚欢的文武百官朝他看过来，表情各异。赵侍为谢韫披上披风便退到一旁，与其余下人呆在一起。
此时正春寒料峭，天还未亮。谢韫脸上覆着半张银纹面具，身姿羸弱挺拔站在深沉的夜色中，红色朝服叫他穿出不一样的风流。
“谢首辅。”
“谢大人。”
谢韫唇角噙着笑穿过一路殷勤，站到了文武百官之首。
礼部尚书道：“好些日子没见着谢大人了，今日谢大人身体如何？”
“尚好。”谢韫声音平静无波，“只怕有人心里记恨着本官怎么没死成。”
礼部尚书朝金銮殿拱了拱手，避重就轻道：“谢大人此言差矣，圣上宽厚仁慈，大人有圣上庇佑，谁敢收谢大人的命？”
其余官员也跟着恭维，谢韫呵了声，呼出一团白雾。
吏部尚书见此冷冷哼了声，道了句：“奸佞妄言乱圣听, 君庸臣溃妖孽行。”
“吏部尚书是说圣上昏聩？”谢韫微微偏过头，忽然笑了。这一笑颇有种百媚生的意思，一双桃花眼在黑夜里波光流动，他揣着手柔柔和和道：“还是说，吏部尚书认为圣上不该处理严党，心狠手辣，并非仁君所为？”
吏部尚书阴阳怪气骂他是奸佞不成，却被他反手扣了口黑锅，气得甩袖，脸色极其难看。谢韫猜想他必定又会被吏部尚书参一笔，微微叹了口气，白雾腾腾消散于半空中。
吏部尚书是朝中老臣，很有些威望。但谢韫如今圣眷正浓，一时半会竟无人来解围。
卯时，钟声再次响起，宫门从内开了。百官肃静，依次进入宫门，过金水桥，在金銮殿前修整片刻，便进入金銮殿静候天子驾临。
殿内十分安静，御史那双锐利的眼在百官中巡逻，无人说话、咳嗽或者步履不稳重。百官都怕被御史参一笔，便都盯着笏板沉默不语。
谢韫垂着眼睑，压着喉间痒意。
过了一刻钟，随着宫内近侍高昂的“圣上驾到”，天子终于驾临金銮殿，文武百官皆行一跪三叩头礼。
明黄龙靴停在眼前，谢韫被天子亲手扶起，才听见他道平身。
百官谢恩后，圣上温声问候了一遍百官，最后才将话头落到谢韫身上：“谢卿近日身体如何？”
金銮殿内一时安静，谢韫手持笏板上前一步道：“劳圣上挂念，臣下身体已无大碍。”
圣上不喜不怒“嗯”了一声，才拾阶而上，坐回龙椅开始早朝。休朝几日，圣上虽未停下政务，却依旧积攒下来不少政务，待退朝时已是巳时。
谢韫慢条斯理跟在百官身后，前脚刚跨出金銮殿，后脚便被一名近侍叫住：“谢大人留步。”
他转过头便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大内总管安德平。
谢韫唇角嵌着笑意，嗓音清冽冷幽：“中大人。”
安德平“哎哟”一声，脸笑成了菊花，面上却说：“谢大人折煞老奴了。圣上让老奴来请大人去御花园赏花呢。”
圣上宠爱这位首辅大人并不是个秘密，甚至可以说得上大张旗鼓。安德平身为大内总管，知道的比旁人更多。
谢大人喜爱的物什，圣上牢记于心，得到了便总想着往谢府送来；谢大人惧冷，于是圣上便下旨为他修建地暖；谢大人身子羸弱，圣上便下令为他全天下寻找良医。
如今刚开春，冬日下的雪都还未化完，哪来的花可赏。谢韫跟在安德平身后心道，恐怕是为了其他事。
眼看着到了御花园，谢韫很懂规矩塞给安德平一袋银钱，却被安德平一边叫唤着“折煞老奴了”推回来，随即逃也似地走到圣上耳边低语。
圣上扬了扬手，安德平便退居一旁。
谢韫握拳抵着唇瓣低低咳了两声。圣上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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