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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人类饲养》 8、偷偷学写字(第1/2页)
那天，姬芮回书房回得很晚。
毕竟他们学了华夏族的各种文化，甭管其他方面学得像不像，至少这种孩子远行之后回家得给长辈报备一声，再给同辈分派点土特产，一阵应酬之后才能回来的基础操作还是必须的。
因为漏夜归来，还因为喝了点酒于是微醺，二麻二麻地带着仿佛溢出黄金般的竖瞳，站在外面看着书房，因为没看到熟悉的沈默，所以下意识地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那时，风凌霄点燃了烛火，坐在小屋子的窗边看书。
此时她仍穿着那条漂亮华丽的裙子，齐腰的长发因为觉得有点碍事儿所以一股脑儿盘了用一支笔稳住，在灯光之下显得分外秀美。
这让姬芮一时间忍不住想了许多。
风凌霄虽然是被姬芮姬菡兄妹连带沈默都盖章认定的“你很特别”，包括风凌霄自己也意识到姬菡那天没直接把她打死肯定是有她不明白的原因，但她至少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加上本身看书就看得入神，自然是注意不到外面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这便愈显得她姿态娴静，安然平和，让姬芮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小房间的门。
风凌霄听到动静赶紧回头，确认了人之后赶忙站了起来对姬芮一礼：“您回来了。”
动作之间惹得锁链叮叮当当地响起，让姬芮微微皱了皱眉，心说栓了锁链的宠物多了去了，才动作一下就能响得这么破坏气氛的倒少有。
因为这份不悦，房间内骤然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这让风凌霄深觉不安，双手原本优雅地交叠在小腹上，如今都有点不安的互相搓动，给人展露出的就是明明白白的“因为你的不悦，我现在有点紧张”。
姬芮一时间又鬼使神差地想起，哦对，这丫头并不是被当做宠物培养长大的。
——专业的宠物从小就学的如何讨好主人，主人露出哪方面的想法都要无条件满足，务必桩桩件件都妥帖得让主人开心才好，尤其主人生气了恼怒了之后他们要知道如何讨主人开心，而绝对不能像现在这种“你比主人还紧张”。至于被主人栓了条链子，如何在行动之间发出足够有节奏感的声音，或者干脆不要发出声音什么的那更是基本功。
不过，算了，一个在劳工学校长大的烧火丫头，能有现在的水平不错了。
姬芮稍微原谅了一点风凌霄无意识地让他有了兴趣然后又突然没了兴趣的事情，脸上也勉强带了一点笑意，走到书桌前，问出了他好奇了一晚上的问题：“你认字？”
不怪他好奇。
人类失去科学，非人生物降临的那个年代人类基本都是识字的，高素质人才一抓一大把，战略战术阴谋阳谋无一不是远胜于非人生物，当年给非人生物带来了不知多少计划外的麻烦，于是等非人生物用力大砖飞这一定理勉强把人类压下去之后，“人类不能认字”就毫无障碍地成为了非人生物建立国度的基本国策。
当然了，有意外。
各大家族研究所里专门培养给皇族贵族的管家，或者准备依靠红袖添香来争宠生育的人类工具，劳工学校里挑选出来，培养成专职记账和做表的另类劳工，饲养场里特地培养出吟诗作赋的气质，据说如此肉质更为鲜嫩的肉禽……倒是都有识字的机会。
但那都是少数中的少数，并且除此之外，偷学的直接打死。
人类是附庸是奴隶是肉禽，主人让你干嘛你干嘛，没我批准你要识字？你想造反啊！
所以……
想着想着，姬芮看着风凌霄的表情，慢慢地就玩味了起来。
虽然因为风凌霄表现出的特殊，姬芮又刚刚失去了一个同款特殊的人类，姬芮这才将她带回了帝都，但是这绝对不意味着姬芮能容忍一个过分有主见的奴仆。
因为房间内的气氛因为姬芮的表情而显得有些不对劲，风凌霄微紧张，干干地吞了口口水，脑海里又一次开始了全速运转。
偷学文字该死，这是她在劳工学校被许许多多顿鞭子教育过的事情，并且劳工学校对这种事情堪称严防死守，她连一张写着字的纸都见不着，所以在看到了这个世界竟然用简体中文的时候才会这么意外。
但是既然是简体中文，那她就不能装下去。
这个世界对文字控制得如此之严格，换一个思路那就是认识字的人类非常少，物以稀为贵，她只要能想个办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识字，那接下来她绝对能通过识字这一点得到足够多的资源和好处。
而……她虽然无心以人类之身再这个非人类生物当家做主的社会里一步一步爬上高位，但她非常想掀翻这个非人类生物组成的国家。
心念电转，到底是在现代社会里面糊弄惯了领导的社畜，唱念俱佳地给领导表演一个，对风凌霄来说轻轻松松——她怂怂地看姬芮一眼，手已经无意识地开始去摩挲自己才上身的丝绸裙子，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嗫嚅着小小声开口：“奴……奴……”
“奴”还没个结果出来呢，她直接哭丧着脸跪到了地上：“奴偷学的。”
“哦？”姬芮饶有兴致地坐到书桌面前。
这就是要听下去的意思了，风凌霄稳了稳自己的人设，再接再厉——咬咬牙，怯怯看了姬芮一眼，被那探寻的眼神刺激得瞳孔微缩，但到底卑微惯了，也提不出什么“我说了你不准打我更不准打死我”之类的条件，开口：“就……就是……奴在劳工学校里，曾经有一个朋友。”
劳工学校里大家没名没姓，编号相称，风凌霄现在这具身体原本的编号是035，和以为编号是034的姑娘确实是很好很好的小姐妹，她们俩在大通铺上天天同床共枕，形影不离，平时老师们查完岗之后两个怕黑的小姑娘还会在一个被窝里睡的那种。
小姐妹非常幸运，五岁的时候就被挑选去认字了。
要按着成年人世界的复杂，能认字的人自然比不认字的人尊贵，再好的小姐妹也该分道扬镳才对，但034姑娘却是非常够意思——虽然认字之后课业加重了许多，不是在自习就是在去上自习的路上，但一旦有空，都还会和035一块玩耍，聊一点认字班里谁今天又被罚站了，谁左手又被打成猪头了，昨夜好难呀我真的不会做之类的事情，但是因为偷偷教别的小孩认字那两人一起死，034倒是从来没有越过界。
小姐妹又非常不走运，十岁的时候劳工学校来了个很是凶神恶煞的管事的贵族老爷，贵族老爷在给自家女儿挑选侍女，因为那位贵族少女非常不耐心认字学习，就要挑认字的小姑娘去伺候，她就被挑走了。
从此，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之后034每次再见到曾经的小姐妹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那个识字班不去伺候小姐，老老实实做劳工还不会被打成这样。
再后来……她被扔出去了，再也没什么音讯传出来。当年的风凌霄概念里“扔出去”无非就是开始流浪，还悄悄庆幸其实出去流浪没准还比在那什么幺蛾子小姐身边伺候快乐，但如今，从沈默跑路之事基本可以知道，人的身体被那些非人生物动过什么手脚，奴仆们被扔出去就意味着死亡……
到如今，只能借一借034.
计定，风凌霄超小声的说：“因为我一直很想识字，还缠着034不放，她实在是受不住我的烦扰，所以……偷偷……偷偷地教过我一点。”然后又怂怂地抬头看姬芮，小心翼翼地比了一个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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