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游戏[无限]: 20、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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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骤然亮了,太阳又骤然落山,季燃闭上眼,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知道究竟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是口鼻被井水淹没,迎接了死亡,季燃只觉得一阵晕眩,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
    完全空白的光线里,季燃隐约看见石黑善一背上背着阿塔莉亚,两人跌跌撞撞朝着光线最强烈的地方走去。
    看来最后,石黑善一还是心软了一次。
    罗塞莉和沈夜阑面色冷静,两个坚强美丽的女人甚至你一言我一语,走进了光线深处。
    伐木工格里哭丧着脸,感慨着自己的死里逃生,和艾尔抱作一团,哭得肆无忌惮。
    张国福则手里拿着只铁勺,另一只手里还有一件杨重庆的围裙,有些可笑地跟在人群最后。
    一片虚无里,似乎有无数声音交织,海风的腥味隐隐约约,“谢谢”在空气中回荡。
    光线淹没了一切,季燃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又在做些什么。
    但看来,他们都活了下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冷白的墙,刺眼的白反射着光线,季燃茫然地环顾四周。
    白色的墙,白色的吊顶,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一切都是白色的。
    唯一的色彩,是床的对面,还有一张床,一个男人正坐在床上。
    这是哪里?季燃有些呆滞地坐起来,发觉自己身上那些伤痕已经荡然无存。
    “醒了?”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季燃朝身边看了一眼,猛然发现,那人有些眼熟。
    带着暗纹的黑西装,看起来低调,实际上骚包得紧。
    胸口鼓起一小块,那是个银制的烟盒,季燃见过。
    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是惯常抽烟的嗓音。
    男人偏过头,黑沉的眸子含着笑,正看着季燃,漂亮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晚安。”
    那是祁执。
    季燃眨了眨眼,尝试着道:“祁哥?”
    对床的人出了声:“活下来了你就不认我了?”
    季燃刚刚还在壶里说过,很高兴认识你。
    当时祁执的回答是,“我相信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认识彼此”。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以这样的形式实现了。
    “祁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季燃僵硬了一会,实在不适应满眼的白色,只能盯着这片白色里唯一的色彩——祁执。
    “监狱,你忘了吗。”祁执发出一声低笑,并不是嘲讽,反倒带着些纵容,“阿伟不是从一开始就说过吗。”
    刚进入副本,阿伟就曾经说过。
    他们的身体在监狱中,每晚八点,意识都会进入全息游戏副本——
    副本,就是监狱对罪犯们的惩罚,无休无止。
    “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啊啊啊!”猝不及防,有声音穿破了一片空白。
    季燃抬起头,才发觉最前面的墙上有一扇小窗,因为外面的世界同样是完全的空白,
    窗外,有着同样的房间。
    对面的房间里,像是发生了什么,一个年轻精干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不断用头撞击着纯白的墙面。
    很快,大片大片的血就流了满墙,男人在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季燃盯着鲜红的墙面,直到男人精疲力尽倒下去,才发觉这个男人就是在双壶村和他们说过话的阿伟。
    他的室友试探了一下呼吸,随后一脸惊恐地不断后退,口中不断哀嚎:“死人了!死人了!”
    “别看了。”身后有手覆盖上来,遮住了季燃的眼睛,略带烟味的手指反倒让季燃有些安心。
    窗外,四处响起惊恐的叫声、各式各样的哀嚎。
    似乎不断有人和阿伟一样,正在以光怪陆离的方式送命。
    “他们应该都是死在游戏里的人,是吗?”季燃觉得浑身发冷,退到了看不到窗户的角落,不敢继续看下去。
    祁执平静地点头:“如果刚刚我们被淹死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们了。”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所有人都守住了阵眼,如果不是有鬼神们的帮助,他们现在或许会和这些人一样。
    季燃握着手腕上的胎记,轻轻施力,有些焦躁。
    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天花板上却突然发出了冰冷的机械声。
    【欢迎来到第三流放地,祝贺各位成为了今晚的赢家】
    第三流放地,这个名字让人摸不着头脑。
    听不出究竟在哪里,也听不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季燃盯着天花板,试图看出声音到底从何而来,却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看出任何端倪。
    声音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发出的,甚至不知道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ai还是人类。
    祁执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手里掐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
    声音还在继续。
    【第三流放地,入狱须知——】
    【每晚八点,游戏开始。】
    【活到最后,即刻获释。】
    【不要祈求神明的宽恕。】
    季燃听着机械的声音,察觉到了其中的意味。
    就像阿伟隐瞒的一样,这所监狱的出狱条件十分简单——
    成为这所监狱的最后一个幸存者。
    季燃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正对面那间满是血迹的牢房。
    一眼望去,四周是看不到尽头的小窗。
    每一间小窗内,都是两个囚犯。
    这样的房间,恐怕不计其数。
    能在这个游戏里活到最后,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也难怪会有石黑善一这样的人,在游戏里不断利用他人——
    离开监狱实在太过艰难,难免有人动些不该有的歪心思。
    “祁哥?”季燃依旧不怎么适应满目的冷白,眯着眼睛道,“你说,第三条规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祁执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季燃,露出一丝微笑,“神?如果有神的话,我——”
    祁执比了个口型,在季燃面前自动消音。
    但季燃看出来了,那是一句脏话。
    季燃抿了抿唇,看不透祁执究竟在想什么,偏着头,轻声道:“你想睡神的母亲?”
    祁执像是被季燃逗笑了,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仔细用目光勾勒季燃的轮廓,言语里带着些许笑意:“不,这只是一个比喻,比起神的母亲,我对你更感兴趣。”
    季燃耳朵一红,瞬间收声闭嘴,不敢开口说话了。
    比骚,他实在是比不过祁执。
    祁执忍着笑,把玩着手里的烟,上下扫视季燃:“睡衣挺可爱的。”
    那件在灰尘里摸爬滚打过的睡衣,和祁执的西装一样,现在已经恢复了干净,可爱蓬松的耳朵耷拉在背后,显得十分可爱。
    季燃下意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睡衣,试图让这身毛茸茸的小熊睡衣看起来不那么懒散,然而宽松的睡衣不管怎么整理都是徒劳,于是只能嘟囔道:“谁让我本来在睡觉呢,你来这里之前在做什么?”
    “谈生意。”祁执笑道,“看来我们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犯过什么罪。”
    季燃望向他:“我的确不知道,我想,或者说,我坚信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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