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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一色》 76、Chapter 1(第1/3页)
好彩
一色番外/初稿
作者:也稚
Chapter1
庄理曾在纽约佩斯画廊看过?罗斯科(MarkRothko)的展览。那时她还在为申请学?院而?苦恼,看到展览相关?的消息,想着放松一会儿便去了。
下午,画廊里人不太多。庄理穿梭在罗斯科那些?极简的色彩块之中,仿佛带着古典乐式的韵律,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情感召唤。
在一幅黄色与橘色的画作前,这种感情尤其不可抑制,她红了眼眶。
在画作前流露情绪时常被认为是一种作态,于是她退了几步,站远一些?。她带着些?眷恋地看这幅画作,渐渐意识到唤起她情感的是什么。
与明?亮色彩带给人视觉上的甜美柔和感觉不同,当它们以大面积的色块组合在一起,其中的韵律呈现出了潜在的力量。
——痛楚。
庄理想到叶辞开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玩笑,静默注视画作的神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叶辞不曾出现在她生?活中,更遥远的记忆,琐碎的人生?。
看过?展览这天的晚上,庄理和傅檀越在一间不错的餐厅吃了晚餐。纽约下雪了,所?以庄理和傅檀越回了他家,没有再出来。
他说我们交往吧。
啊……那么交往吧。之后她窝在狭小的浴室,将看展时没能流出来的眼泪都流尽了。
有时候,庄理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工作。不完全?是艺术工作者,因为每天挂在她嘴边的都是账目,比起那些?艺术史专业出身的拍卖员用之不竭的热情,她好像很难从心底感到喜悦。
直到她从合同工变成正式员工,然后搬到旧金山,在另一间公司里开始参与独立项目。她才有一点生?活的实感,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她的未来是能够看到的。
或者他们的未来。
未来一定要有人同行?吗?傅檀越首次表露出想要结婚的意愿时,庄理这样想。
他年长五六岁,即将而?立,似乎到了最好是结婚的年纪。他的父母也催促过?几次,希望他把?女朋友带回去见见他们。
傅檀越一年会回去一两次,圣诞节他提起,希望她一起回去。庄理说:“你知道我不想回北京。”
那时候他就有种预感,但?是他没有问,他不敢揭穿。她不想回北京,是真的不喜欢那里,是觉得会被困住——过?了这么久,叶辞没有找来,想必已经忘了这个女人,可她为什么要这么想呢?还是说,她回去了,就难以离开。
傅檀越回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庄理依然在他们共同生?活的公寓里。
傅檀越无聊生?活中的调剂之一是看惊悚片。有一个晚上他们看了关?于公寓灵异事?件的电影,再度提起租赁这套公寓时,当着中介就讨论的话。
“不会发生?过?事?件,闹鬼吧?”
中介说房主只是想尽快把?房子租出去。房主姓Lee,他们没机会打照面,猜想是美籍华人或ABC。
看电影的时候,傅檀越说这个Lee很神秘,说不定在这里做了什么,像主人公这样。庄理一开始还接腔编故事?,很快就蜷缩在了毛毯里,她及其怕黑。很难说是觉得黑暗之中有什么未知的事?物,但?本能地感到恐惧。
傅檀越发觉不对劲,说笑着凑过?去,发现庄理哭了。同居到现在,他才发觉她很爱哭鼻子。他慌张地打开灯,她渐渐收拾好情绪,掀开毯子起身说,她睡觉了。
或许是会传染的,来到美国后,从褪黑素到阿普唑仑,再到佐匹克隆,她开始吃助眠的处方药。她想起叶辞偶尔不吃药,在她身边安睡的时刻。然后她吞下了药片。
*
醒来的时候,庄理看见车顶,瞥向车窗看见远处的雪山,雾气遮掩了起伏的山峦。
她撑起身,用绒毯拢住只穿了毛衣的身子,一双腿赤-裸着,窗外是几乎看不见边际的向日葵。
“叶——”
“什么?”
叉子掉在了餐桌上,庄理看见傅檀越略显错愕的脸。清晨的阳光从一小扇窗格映进来,照耀着花瓶里一捧向日葵。
“没休息好吗?”傅檀越担忧地问。
庄理摇头,再度确认了眼前人与所?处的环境。她仍在三藩市这套比市价低15%租金的公寓里,她仍然和傅檀越一起生?活。
之后发生?的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吃了药的关?系,有点昏沉。”庄理说。
傅檀越蹙眉,“你昨晚不会吃了一片吧?”
“嗯……我忘记了。”
傅檀越叹气,“再这样下去,你该进医院了。这周我陪你一起去做咨询吧?”
“不用,我自己?的事?。”庄理拿起叉子,看见了左手中指上的求婚戒指。
什么时候到这一天了?他们昨晚还在看惊悚片。
“这段时间你浑浑噩噩的,不然……工作的事?情停一停吧?你压力太大了。”
“没办法,想要做一个案子的主策划,我必须这么卖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傅檀越无奈。
“你不明?白。”庄理语气加重了些?,“我们——”
“我不想跟你吵架,等你冷静些?再说吧。”傅檀越拿起餐巾擦拭嘴唇,起身匆匆出了门。
庄理静坐了会儿,收拾餐盘,去厨房洗碗。
用抹布擦干净餐盘上的水珠,放到盥洗池旁的沥水架上,不知怎么的,一个杯子没有放稳,从桌台边沿翻到在地,碎了。
庄理蹲下来捡碎片,期望碎片划出伤口,可这样的小意外并没有发生?。
她在做什么呢?这些?年所?作所?为,究竟为了什么,忽然感到迷惘。
和傅檀越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她说服自己?,做叶辞的情人只是走岔了路,一段插曲,她用不光彩的身份换取了一些?见识、人脉交际,于是现在可以较为容易地站在这个位置上。
可是心底里一直有声音,叫嚣着揭穿她的伪装。不光彩吗?不是的,舒适安逸,不过?她贪心地想要更多。
她凭什么敢向他要真心,因为一起经历了种种,为之所?承受了伤痛就有资格了吗?
是的,她该逃离的,她不能沉沦下去了,不能变成一个可笑的终将被抛弃的物品。可她是多么眷恋那些?共度的时光,弥漫着金箔的时光恐怕会成为她此生?最浪漫的记忆。
*
晚上,庄理又梦见了向日葵花海。她推开车门走下去,她在和人差不多高的花丛中寻找他的踪迹。
一个男人出现了,她看不清他的脸。他褪下她身上的绒毯,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空气中弥漫泥土芬芳,花丛天然遮蔽,抖动着,偶尔会掉落叶子和花瓣。
好久没有这么沉醉过?了,她呢喃他的名字,她要他用力一点,她丢掉最后的羞耻心,说操-我。
他们像野人一样,在蕞尔花之国中尽情宣挥欲-望。这世界没有别的什么了,他们什么也不需要。
醒来时大汗淋漓,枕边人早不见踪影。后来几个夜晚,庄理尝试再进入同一个梦境却没有实现。
和傅檀越的婚期提上日程,春节的时候,他们把?各自的亲人接来了美国。妹妹小小表现得安静乖巧,不时地说起庄理从前作为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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