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一个小狐狸: 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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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晏仍旧被软禁在蘅芷宫内,蘅芷宫园之中一应衣食宫人如常,只是不见了昔日里清晏的泠泠笑声。
    邱十五立在门前,隔着模糊窗纸向殿内看,在卧榻边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歪坐于上,似乎在看手里的什么物什。
    耳边吱呀响起门开的声音,带她过来的姑姑示意她进去。邱十五道了句谢,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她实在是害怕,害怕将自己要远行的消息透露出去,害怕她舍不得清晏。
    “谁来了?”清晏听到声音也立时站了起来,拖着襦裙小跑到中堂,“是十五,十五你没事了吗?”看到邱十五的到来,清晏兴冲冲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我还以为你会出什么事情,都是我害得你,都是我不好十五,我对不起你…”
    “你说什么傻话呢,”邱十五将清晏的手拉到胸前,握在了掌心之中。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实在是痛,可邱十五知道自己不能说出来,“我说过嘛,我们要同甘共苦,不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我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又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可…可章孟白就如此轻易的把你放了吗?”
    清晏似乎不信,绕着邱十五看了一圈,要去掀邱十五的衣裙,被后者玩笑着制止了。
    “查出真相来了,他为何不放我?不放心,过不了多久这蘅芷宫里的禁令就会解除的,到时候我们就又恢复自由了。”
    “可我总觉得…”
    “哎呀,你看看你清晏,什么时候也总爱这样多想了,”邱十五向里间望了望,“我都来这么久了,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清晏被如此一问,连忙拉着邱十五往里走:“我见到你太意外了,什么都忘了,快进来好好休息一天,我命人去烧饭来,你好好吃一顿,然后沐浴,把囚牢里的阴湿气都洗一洗。”说完不由分说地将邱十五摁在榻上,自己跑出去找宫人来,“你等着,我这就去。我想想还要…”
    “清晏,”邱十五一把拉住了欲要离开的清晏。章孟白只给了她一个时辰的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便会有人来唤她了,“我没事,我饭也吃了,也打理过了。你哪也别去,就陪我说说话就好。”
    邱十五说完,看着殷勤地忙来忙去的清晏停下来凝视自己,想到将来,不由得鼻头一酸。她与清晏如何会到这个地步,到了只有一个时辰的地步。
    “十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看你今日情绪不对,老实交代。”清晏佯装生气,鼓起粉面桃腮作出欲要威胁邱十五的架势。
    原来的邱十五见到这幅情景,定要去逗一逗眼前的小狐狸。只是这次她实在无心,只能是笑笑聊做掩饰。
    她眼睛在几案上盘桓了一圈,停留在一支凤钗上。不知怎得,便想起以前清晏要出门,殃自己给她戴簪子的日子。
    这样想来,似乎自己还不曾给过清晏什么东西。
    邱十五想到这,脸上堆起神秘笑容,从夹衣内拿出一个由布包裹的玉簪。
    “清晏,”她将帕子打开,取出那枚玉簪来,“这个是我拿我在玉龙关那里做工积攒下来的钱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收着吧,也算我终归在你那里留下了些什么。”
    “十五你为何要这样说?”清晏没有接过邱十五的玉簪,而是在推敲邱十五的话后感到了不对劲,“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十五,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同甘共苦吗?”
    姿态已由玩笑转向认真,邱十五心内一震,她到底不是善于伪装的人。现在该如何?她已经自乱了阵脚。
    “没事,就是送你个东西,以后还是会送你呀。”
    邱十五的声音因为不安而变得很轻,动作跟着缓慢下来。这样慢下来倒更像了从前的邱十五,稍稍减轻了清晏的疑虑。
    “那好,那我就收着。”清晏将东西收下放入妆奁之内,却见身边的邱十五站了起来。
    ”清晏,那个,我想起来了些事。我不是刚刚被从牢里放出来吗,需要去调节一下那边的琐事,就先不陪你了。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回来,若不能明天也一定能回来陪你的。”
    邱十五觉得自己这谎话简直漏洞百出,说出来后只是大叹不妙。她虚浮地望向清晏,清晏只是笑着向她点头道:“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快去快回。”
    像从前的每个道别一般平和。
    邱十五的眼泪停驻在眼眶中,转身快步走出了蘅芷宫。她跑到无人的地方,后背抵着冰冷的宫墙,一寸一寸压低自己的身子。
    再看自己,已是清泪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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