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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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承安瞪了她一眼,陈朝珩又抽了根箭出来,温声道,“再试试?”

    不知怎么,季承安无端觉得眼前的人跟她喜欢的那个少年不一样了,可是容貌未变,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变。

    她接过箭,说了句好。

    宣平殿下从前十发十中,如今十发三中,沈妍为报扇子之仇,开足马力嘲讽她,被岳越和顾时欢合起伙来拉走。

    季承安没了兴趣,净手坐在池边连廊看锦鲤游伺,陈朝珩拿了鱼食来,放到季承安手里。

    他像是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季承安撒下点点鱼食,许是因为太少,只有一只头带白斑的锦鲤游了过来。

    “你……”季承安定定神,开口,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笑着摇摇头,“算了,没事。”

    她本想问问他,圣人赐婚他有什么想法,想同他说说与阿兄的交易,想跟他说,她很想他。

    可是又想到自从赐婚到现在,陈朝珩连个口信也没叫人传,就又觉得忒没意思。

    “家严家慈对这门婚事不甚赞同。”陈朝珩看着她,静静开口,“殿下,你会是陈某唯一的正妻。”

    “叫我娇娇。”她看着他,脸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陈朝珩,你答应过我要娶娇娇的。”

    “殿下与臣君臣之别。”陈朝珩退后一步,“从前种种殿下便忘了吧,娇娇二字是万万当不起的。”

    “陈朝珩!”季承安眼眶微红,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殿下既然求圣人赐婚,臣自然不敢抗旨不遵。”他垂眸,像一株迎风而立的翠竹。

    季承安死死盯着他,下意识咬住了唇,“你什么意思?”

    “殿下应当比我明白。”他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我没有!”她说,睫毛微颤,眼泪就滑了下来,“你信我阿珩,我没有求圣人赐婚!”

    “事到如今,殿下多说无益。”陈朝珩轻飘飘的堵了季承安所有的未尽之言,“陈某的仕途,到底是断在了殿下手里。”

    季承安跌坐在栏杆旁,手中的鱼食撒了一地,有不少落进池里,引得一众鱼儿争食。

    她仿佛是哑了言,浑身抽不起一点力气,陈朝珩看着她,眼中的冷意叫她打了个寒战。

    “殿下珍重。”他拱手施礼,又将她扶起来,才转身离开。

    他二人原本情投意合,只是陈朝珩没想到她真的丝毫不顾及他,求来了圣人赐婚。

    季承安死死掐着手心,这才没在镇南侯府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她甚至从容的与秦大娘子闲谈两句才坐上马车。

    她口中腥甜一片,白芷掀帘扶她下轿,才发现殿下倒在地毯上,头枕在靠垫上,嘴角尚且带着血。

    白芷一时间慌了神,好在她知道分寸,忙叫人把殿下抬到府内,一边吩咐连翘叫辛夷来。

    她与赤芍麦冬把殿下扶到室内,辛夷皱眉把脉,待手指搭到腕上才舒了一口气,“不碍事,只是急火攻心,待我去开副药吃。”

    “那你快去。”白芷急慌慌的,辛夷见状皱眉道,“你莫慌,连你都这副样子,我们可怎么办。”

    白芷眼眶红红的,用力点了点头,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叫麦冬烧了热水给殿下擦了擦身子。

    府内兀自忙碌着,辛夷灌了两碗汤药进去,到底是把季承安灌醒了。

    一群宫女围在她床前,季承安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白芷哭红的眼眶。

    “哭什么。”她说,声音哑的不成样子,白芷摇摇头不说话,辛夷嘴快,写方子还不忘搭话,“还说呢,大家都被殿下吓怕了。”

    季承安勉强勾起个笑来,辛夷撇了撇嘴,“殿下莫要再掐手心了,留心以后留疤。”

    她话音才落,季承安就发觉掌心刺痛,她张开手,看到了两个圆圆的月牙印子,已经开始结痂。

    “殿下。”白芷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殿下有什么苦同我们讲,何必,何必憋在心里难为自己。”

    季承安拍了拍白芷的手背,面上带着惨淡笑容,“多说无益,都已经过去了。”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下去吧,我想睡了。”

    她拉过锦被蒙住头,白芷与其他几个宫女交换了眼神,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季承安捂在被子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原本只是以为陈家势大,圣人为了打压陈家而赐婚嫡子。她与陈朝珩心意相通,只要陈家扶太子上位有从龙之功,他自然能入仕。

    可是她没想到,陈朝珩不信她,他坚定的以为这道赐婚的旨意是她宣平公主求来的。

    他以为她不顾陈朝珩的青云路。

    可是娶她与入仕难两全,季承安分明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逼他,纵然最后陈朝珩娶不了她。

    他不信她。

    这四个字像刀一样扎进季承安心里,自从圣人赐婚她想过所有的情况,唯独没想到他会不信任她。

    她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自从阿娘去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那么委屈。

    她大病了一场,顾时欢她们急得不行,可她不见外客,连陈朝珩也被拦在了府外。

    她想,到底是一切都不同了。

    腊月底照例是要进宫小住的,已出宫建府的皇子公主们皆住在重华殿。

    听着人多,其实只太子成远嘉和并一个名声不显的二皇子罢了。

    二皇子前些天才被封了平王,季承安见了他只笑道,“我前两日卧病,不能及时到府上贺喜,还请二哥哥见谅。”

    平王连去扶她,“我知宣平心意,身子可大安了?”

    “将将是养回来了。”她面上挂着笑,“说来天也冷了,二哥哥该注意保暖才是。”

    “正是这个道理。”平王面上带着笑意,“你两个姐姐正在殿内,快些进去暖暖身子。”

    “那我先去了。”季承安行了礼,带着白芷去了内殿。

    自从年前她们二人在宫道针锋相对后季承安便再没见过成远,季承安心道这次又得跟成远吵一架,不由得吸了口气。

    白芷为她掀起帘子,成远见她进来难得给了笑颜色,招招手道,“快些过来。”

    嘉和坐在她身边,两个人正鼓捣凤仙花汁子,季承安才落座,便听成远笑道,“嘉和与驸马种的凤仙花开了,特地带了些来。”

    “寒冬腊月的怎么养出来的。”季承安看凤仙花开的正好,不由得纳闷。

    嘉和笑得温柔,“卓榭在府里搭了暖房,暖烘烘的,种了好些花,前两日我还寻思邀你们来玩,只是宣平病着,便一拖再拖。”

    “话说回来,驸马呢?”

    “他啊。”提起驸马,嘉和不由得露出笑来,“说我们住的地方不比府内,正打理呢。”

    季承安看着嘉和嘴角温柔的笑,不由得陷入恍惚。

    圣人三个成年的公主,只有嘉和嫁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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