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 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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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裴柒看书,沈寒舟磨墨写信,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裴柒肩头,她拆下一卷小信,看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皱起。

    “怎么?”沈寒舟放下笔问道。

    “九曲去了西州,他说,魔教的人在那边动作很是频繁,并不忌惮周家军队。沈寒舟,洛州地处中原腹地,往西是周正道的军队,往北是袁潘的人,此两人今次不可信。若是你我需要调兵遣将,有谁可用?”

    这已经涉及赵栩光新朝建立以来的人才谋略,裴柒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又说:“抱歉,我不应这样问,你不必回答。”

    沈寒舟无奈摇头:“我说过,这一路的调查你我无需隐瞒,我知无不言。”

    他星目剑眉带上了凝重,沉声的说:“大宁北面的局势你我都能轻易勘破,更别说那些老奸巨猾的老臣。这些年,这些旧勋重臣相互勾结,结成了看似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哪怕圣上铁血手腕也不能轻易与他们正面对抗,更别提大宁边境被袁周二人掣肘,轻易不可动,圣上只有培养年轻的将士,让他们形成可成掎角的对抗之势,以求平衡。”

    “你我若是需要调兵,可用的,便是襄唐二州的总兵,宋柏森。”

    宋柏森,年仅二十一岁,大宁立国以来最年轻的总兵。赵栩光任命他的时候招致一片反对,年轻的皇帝并没有妥协。宋柏森上任后果然不负重托,将天水长河中游地区接二连三的山匪尽数招抚,同时出兵南下,协助州南总兵击退了周边小国的进攻,一时风头无二。

    “哦,宋柏森倒是不可多得之才,如此,我也放心了。”裴柒放心的说。

    沈寒舟极少听见裴柒夸赞朝中之人,想到这宋柏森是俊美年轻的名将,还有晚上裴柒就要见面的“故人”?一时一个头两个大,心中升起了难言的复杂情绪。

    “你认识宋柏森?”他酸溜溜的问。

    裴柒笑着点头:“一年前宋柏森夺得武状元,一次偶遇,他说:听说裴大人专对有才有名的年轻状元郎深有意趣,我宋柏森别的不会,就是一柄□□神魔不忌,裴大人还是远离来的好。我甚觉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不知是哪儿来的胡言乱语,说我移情别恋看上他。”

    说着这件事,裴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我只好再次拦住这位宋将军,告诉他:我的夫君比您俊美,比您富有,比您有才华,我为何要移情别恋呢,难道我有自虐倾向吗?他听了我这话,脸色铁青,从此再也没有同我说过话了。”

    说着,裴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些年京中的郎君见我避之如蛇蝎,只有这位宋将军是唯一还会对我说狠话的人,可见他坦荡磊落,有大才,也颇为自信。”

    沈寒舟听她说起这段往事,特别是听到裴柒那番话,饶是心高气傲,也悄悄红了脸可等裴柒话音落下,落下的依然是夸赞宋柏森,他忍不住呵呵的冷笑:“是吗,这宋将军虽然德才兼具,不过为人孤高自傲,多为同僚不喜。过刚易折,实在不可取。”

    裴柒啧了一声:“有些人行事看似孤傲脱群,实则是出淤泥而不染自成一派。有时候,我愿意称之为大智若愚。”

    沈寒舟:好,大智若愚都已经夸上来了,那自己多年经营谋划岂不是就是与淤泥同流合污?!手中的笔重重一放,惊的裴柒奇怪的望着他,问道:“怎么?写好了?”

    沈寒舟被她无辜的眼神望着,满心闷气憋了一句:“没,太热,写不下去!”

    裴柒心道:这沈大公子可真是娇气。默默的叹气,摇头不语。

    沈寒舟:

    裴柒又叹道:“九曲还说,当初那批杀手均来自西州的魔教分部,这事,恐怕与周家还有牵连,洛州怕是无法善了。”

    谈及正事,沈寒舟收回跑远的思绪,神色郑重:“裴柒,你我二人,这一次做好迎接即将到来的疾风暴雨的准备罢。”

    入夜,两人朝着洛州以西的十八水寨方向奔去,城里入夜后便寂无人声也是一大奇景,两人顾不得停留,沿着蜿蜒的水道进入了山岭之间。

    十八水寨因十八座相互勾连又各据一座水草丰茂的堆积平原而成名,这十八个寨的地势由高到低,由平入险,水寨人口众多,各处都有自立为兵的大汉把守。十年前裴柒初下山门,就在十八水寨扬名江湖,也与这里的当家成为好友。

    裴柒要见的人,在寨子的正中。两人武功高强,摸到一座临水的僻静小楼,并未惊动一人。“唔,你在外面守着,若有异动便通知我,可好?”裴柒低声的问。

    沈寒舟不情不愿的点头,裴柒深吸一口气,再吐出一口气,明媚的笑容挂在脸上,然后从窗户中钻了进去,悄无声息。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右手侧是素色的布帘,一张青竹的屏风,后面是书桌与书架,左手边是小茶桌和一张质朴的床。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屏风后面,在烛光下看书。虽然已经进入初夏,但是河边潮湿凉爽,这房间中却干燥温暖,一股子浓烈的药味沁入鼻间。

    裴柒望着这熟悉的从未变化过的房间,眼睛一酸,回忆争先恐后涌上,差点落下一滴热泪。

    “唉,小七,既然来了,愣在那里做甚么,是要我来迎你么。”一个温柔低哑的女声带着笑意响起,话音落下,又泄出两声咳嗽。

    裴柒这才一抹眼泪,越过屏风,站定在女子身前。

    眼前身着白色锦衣的女子,身姿单薄纤弱,眉梢眼角藏着浓浓倦意,声色清澈凌冽,病态中带着一丝让人怜惜的倔强,素手如玉,骨节白皙,捻着一本书册,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柒。

    “二当家!”裴柒呜咽一声,扑进女子怀中。

    “小七乖,许久未见,仍是从前那般爱哭。”谢天月一点裴柒的额角,宠溺的说。

    裴柒不敢用力抱她,闻言抬脸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二当家呢,这些年也从未变过,还是那般漂亮动人!”

    “你啊,就是嘴甜。”谢天月握住裴柒的手,正想说话,却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喘咳嗽,两颊潮红,嘴唇愈白。

    裴柒紧张的问:“怎么没有见好呢,不是说百里神医有法子吗!大当家他难道不闻不问?!”

    谢天月无奈的笑道:“百里神医行踪诡秘,我们这些常人如何能找到他?倒是你,”她捏上裴柒的手腕,面色渐渐严肃:“体内缠了两味毒药?!谁下的!怎么没有解药!”

    裴柒连忙宽慰她:“姐姐放心,这两味毒恰巧互相冲散了药性,现在并没有大碍,我服下毒药也并非毫不知情,只是说来话长,小七就不说来惹姐姐厌烦啦。”

    谢天月叹气,秀美的眉染上了忧愁:“我知你向来最有自己的打算,你说无碍便无碍吧。这些年你在京城过的不快乐,既然如此,何不来找我们呢!”

    裴柒心虚的宽慰她:“月姐姐,我现在不是来了么”

    “哼,若非京中那人的安排,你怕是早就将我们忘记了吧。”谢天月恙怒的说。

    “怎么会呢!自从十年前见到姐姐便惊为天人,哪里能忘!姐姐莫要怪罪我啦。”她乖巧的蹭着谢天月,一点也不嫌幼稚。

    “唉,你啊,总是对别人顾虑担忧太多,而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若当年知道你回京后会深陷泥沼,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回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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