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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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恋爱中的人,都有把对方的某些小习性放大为情趣的特殊本领,比如陈络用一种称得上低气压的节奏扯我腰带的瞬间,惯性几乎让人把全身心的情绪都带向了眼前。

    这个男人拥有古老的猫系摄魂术,而我却在很久之后才接受他并不只对我施法。高等动物终究脱离了为求偶几率改变器官颜色的举动,一切喜欢,都源于不长久的偏爱,此后漫长岁月,万事万物或将一一佐证他遥远光环下的平庸黯淡。而此刻,

    ——只有我爱这样的他。快乐又愚昧。

    所以我一把撞开了陈络,佯装着恰到好处的愤怒,“什么江亦然?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跟我认识的阿猫阿狗都有一腿,该不会手机里也存着这位的电话吧?”

    对不住了卢医生,我也觉得拿你类比江亦然是种委屈,大不了想当那只猫还是狗您自己选。

    陈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我在他恰到好处的沉默中寻摸到一丝防备,突然惊觉此刻的偃旗息鼓,也许不全都来自于我反咬一口的机智。

    这就让人得意不起来了。

    停车场入口驶来一辆车,我下意识想找地方避开,随即反应过来,我爸就算来了,也不可能悠哉停好了车打算上楼跟我坐坐。

    那车平缓开进,交错的瞬间,我看见驾驶座上的女人扭头朝身旁说话,转过头来满眼是笑,让人心生羡慕。

    往后一周我和陈络没再见过面,他的毕业课题如火如荼,我举双手乐得轻松。除了偶尔被得知相亲事件的叶窈冠以渣男名头外,日子过的顺风顺水。

    我开始怀疑,成功建立亲密关系后再悬崖勒马般的适当后退,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哲学,避免厌倦的最简单方法是隔出一块禁区,泼天狗血,一地鸡毛,都能视而不见。

    江亦然,我爸妈,或许都该被放到这块禁区里。

    那天走廊上的冲突过后,我手机里专属于她的铃声一直没再响起过,那些真实发生过的闹剧仿佛都变成了别人的家长里短,哪怕我从蒙古大夫那听说她又住进了医院——哪怕这次是真的,也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角色横空踏入这个家庭。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这个角色是身患绝症住进她隔壁的病友呢?算不算最快的捷径?如果我快要死了,是不是就会有四面八方伸出来的手,递给我讨了许久也没能讨到的那颗糖果。

    无需担心,每次这种念头闪过后,我都会在心底送自己一个大大的“呸”,外加响亮耳光一枚。

    周末时卢简洋来找我,很贴心的带了两斤小龙虾,然后在我还没酝酿好这碗苦水该怎么倒的时候,生生一个人全吃完了。

    “是陈络让你来的吗?”我问他。

    他眼神复杂,“我要说不是,你会不会现在就把我轰出去。”

    我几乎要忘了卢简洋正经是个心理学家,他这话甫一出口,便让我惊讶于他对我和陈络关系的了解程度。

    比如今天来的若是叶窈,一定会在我开门的瞬间就扒住门口,澄清她的来访绝对与某人无关。而卢大医生,已经能识破我平静外表下对陈络那些无法按捺的期待了。

    我把自己的禁区理论讲给他听。一抬眼,头一回在他表情里看到面对一个精神病人时的那种震惊。

    “你真是……”,他用沾满虾油的手指我。

    我递上一张纸巾,听他继续说下去:“你真是绝了。”

    “我头一回见到有人把逃避问题描述得这么厚颜无耻清丽脱俗的。”

    我靠回沙发上,把伸出去的耳朵缩了回来,果然是不能指望听到什么好话。

    他竟又开始肯定我,“你出发点没错,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双方喘不过来气的时候,那根弦就‘啪’的一下,断了。”为了绘声绘色,他说“啪”那个字的时候还顺手拧断了一只小龙虾爪子。

    “这跟爱男人爱女人没关系,群居和共生是两回事,这是生物个体间的矛盾。”

    “你别瞎分析,”我打断卢简洋,“我和陈络本来也没那么近,我跟谁也没那么近。”

    “那你这日子是怎么过得鸡飞狗跳的呢?”

    我无言以对。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场心理咨询,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妈自己发现,你一辈子也不会跟她出柜。”

    “跟我聊天看球粉饰了大半年的太平,就这么继续演下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么关键是,你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时机,突然了呢?”

    “因为你慌了。”卢简洋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位一出国,你慌得不行,承认有那么难吗?你一直一直在向他靠近,越来越近,跟谁也没这么近过。近到一点点细微的裂缝,在这种距离里,都变成了天堑鸿沟。”

    我盯着他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保持着那副认真表情,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去拿桌上的啤酒,仰着头边喝边笑,终于笑到眼眶酸涩。

    缓缓放下酒,我对他说,“这些破事,越想越难受。”

    卢医生很为那天没能解开我的心结而介怀,而后几天常邀我出去喝酒,我也很为那天侧面避开他的咄咄质问而惭愧,一次也没好意思赴他的约。

    我渐渐缓过味儿来,一种称之为冷战的东西似乎正在我和陈洛之间蔓延开。真是太有意思了,曾经吹嘘过的无往不利关系,逐渐流俗于必经的纠缠与消耗。我想的有点悲观,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坠落之前的及时止步——这场心照不宣的冷战,不知是救了我与他,还是成就了各自日后的某某。

    如果这故事是篇乏味至极的小说,此处早该有盛大的转场,来挽救主角逐渐崩坏的命运走向了。可生活总是比小说更加乏味,我亦不如人设般完美。

    何止不完美——端起酒杯,一大口纯麦唐突地造访我的胃,周同这人糟糕透了。

    计划一开始,我想的是找个清吧,拿捏着酒量喝到八分醉,颓然又不丧失理智。

    人已经打听好了,这周食宿都在学校,到时候拎到小树林,尊严,风化,万恶之根源,唯一穿肠毒药耳。dra,还是需要自己创造。

    没等我细细推敲这计划的细枝末节,第一个意外已然出现。

    我手机丢了。

    我望着面前一排排灯红酒绿,绝望地意识到,今夜自己怕是失去了买醉的资本。西天取经万里长征还未踏出一步。佛祖和昭和天皇就在我面前自杀了。这绝对不行。

    我咬咬牙。拐过半个街角,一墙之隔,气氛却是截然不同。我走进一家灯光乱闪的嘈杂酒吧——不仅因为跟这家老板还算熟悉,更因为这老板是个妹子,赊起账来多少能减缓一点尴尬。

    硬件搞定了,那就,抓紧时间红黄白一起上吧。我清楚自己的酒量,这顿要是不喝的郁闷点儿,今晚恐怕可以耗在这儿了。

    我闷头喝了大半个小时,隐隐有愈发清醒的意思,周身灯光明灭,从前这种热闹让人兴奋,此刻却只觉得晃眼。划重点,这刺眼的灯光体现了作者此时怎样的心境?答对没有奖。

    “哈喽,一个人?”闻声是有人在我身旁坐下了,目光未望去前,还挺悦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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