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金安: 63、跪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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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内一年内出了许多大事,新年宴会并未大肆操办,头一日下了整夜的鹅毛大雪,天边与地面连成一线。
    下人取了绸缎手炉来,叶矜连忙伸手接过,将身子缩在绒毛斗篷里,蹙着眉看着窗外。
    门打开的瞬间,冷风夹带着雪花飘散进来,叶矜哆嗦了一下,对来人道:“快关上门。”
    “手怎么这么冷?”姜鹤摸着她微凉的双手,瞧了一眼烧得正红的炭炉。
    天寒地冻,叶矜已经从昔日居住的院子搬到暖阁来住,却还是日日手脚冰凉,小脸冻得有些透明,丝毫不能见风雪。
    “柳州城不曾有过这么冷的时候,我一时不适应罢了。”叶矜蔫蔫的,不仅身上没力气,精神也有些低迷。
    看的姜鹤一阵心疼,沉着脸叫下人再加两个火盆进来。
    他解下外袍,上了软塌把人抱在怀里,轻轻为她搓着双手,直到冰凉的指尖有了点点温度才放缓动作。
    叶矜暗暗抽了一口气,在他怀里懒懒的微眯着眼睛。
    “等明年这时我带你回柳州城。”他缓缓道。
    “当真?”叶矜惊喜的坐起身子,随即又皱了下眉头,“可是宫中怕是不好交代。”
    姜鹤那么受宠,颇得太后欢心,若是因为她叫姜鹤久离皇宫,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背地里对她说三道四了。
    思及此,她刚刚沸腾的欣喜就像被泼了水的火焰,语气暗含失落,“还是不了,爹爹不在,若是为了避寒,岂非太小题大做。”
    听了她善解人意的话,姜鹤非但没有一丝欣慰,反而胸口闷闷的不得纾解。
    “阿鹤?”许久未听见他的声音,叶矜抬起眼,猝不及防被人吻住,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边,化作一声声嘤咛。
    红润的唇瓣染上一层水光,她彻底放弃般的缩在他怀里,捏起他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指尖,乌黑的秀发与白皙的肌肤产生巨大反差,姜鹤眼神一暗,还想再与她亲近,叶矜却不愿意了,浅笑着躲开他。
    姜鹤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纤腰,轻声道:“矜矜,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叶矜却安静下来,顿了片刻后将头轻轻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带你去祭拜爹爹。”
    “好。”他毫不犹豫的应道。
    叶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还想见阿英,想喝梅花酿,想......”
    一滴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不愿让他看见自己伤心的一面。
    无论怎么坚强,她还是会思念爹爹,思念好友,思念曾经在柳州城的一切。她本以为这些心思只能一辈子埋在心底,却不想他都知道。
    姜鹤把她从怀里挖出来,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温声道:“等过了宫宴我便向皇上请旨告假,陪你回去。”
    叶矜惊的拉住他的袖子,“这么快吗?”
    没几句话便敲板定下,这些念头究竟在他心里埋了多久?
    “嗯。”姜鹤低下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等开春之时我便要娶你进门,岂敢不去拜见岳父大人。”
    叶矜的眼眶又红了,憋进去的眼泪又有山雨欲来的趋势。
    他什么都想到了,贵为世子迎娶商户之女,本就是她高攀了,她也曾因为二人的身份悬殊起过疏远放弃的念头,他这么做,是在用心哄她,哄她和他白头偕老。
    “你别想的太容易,若是我爹爹不答应,我也是要重新考虑的。”她故意道,“我爹爹喜爱饮茶饮酒,最爱的是那猪头肉,你莫忘了。”
    姜鹤低声一笑,“这算不算走后门,嗯?”
    叶矜被他说的耳根发热,原本发凉的手脚居然也变得温暖起来,她慢慢掀开身上包裹严实的斗篷,白皙如玉的脸蛋因为热的缘故晕着淡淡粉红。
    一时间,两人都未说话,窗外簌簌的雪花成片落下,屋内只能听见炭火的刺啦声。
    半晌,姜鹤把她抱到床榻上,给她掩了掩被子,“可是困了?”
    叶矜的确是有些乏累,近来她接手王府后院事务,白日里跟着管家一起查账,晚上身上又开始发寒,入冬以来便没有一个好觉。
    姜鹤轻轻用手阖上她的眼睛,“睡吧,我守着你。”
    烛火被他熄灭了几盏,屋内暗了下来,映衬着他的容貌忽明忽暗,只有一双眼睛十分明亮,里面一腔柔情,静静的看着她。
    叶矜拉了拉他的衣服,“我不习惯一个人睡。”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现下又故意掐着嗓子,更撩的人心尖乱颤。
    姜鹤那她没办法,脱下鞋袜上床,小姑娘便自发的朝他身边靠,身上裹着被子伏在他怀里,舒适的闭上眼睛。
    这是把他当成暖炉了?
    姜鹤失笑的垂眸,长臂一伸将她抱得更紧,两个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
    姜鹤去向皇帝告假的时候,皇帝正在太后的宫里闲聊,骤然听到他的请求,沉着脸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才开口道:“怎么,陪着她回了一趟柳州城还不够,现下还要将朕的侄子拐走不成?”
    年宴刚过,宫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他此时提出离京,是有些不顾大体。
    还未等他开口,皇帝又道:“你也不小了,府中就只有她一人,几日后太后设宴,各家小姐都会入宫,你且看看有没有入眼的,再抬一个回去。”
    姜鹤抬起头,撩袍跪下,“侄儿不愿。”
    太后眉头一跳,果真看到皇帝猛然沉下的脸色,连忙打圆场道:“你早就离宫自己开府,一直没有娶个正室,如今府中只有叶矜一人,于礼不合,京中不乏与她容貌相当的女子,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闻言,皇帝的脸色稍稍回转,“起来。”
    姜鹤直挺挺的跪着,沉声道:“侄儿喜爱叶矜,想要与她白头到老,也只想要她一人。”末了,他别过眼,“京城内的贵女自是端庄贤淑,侄儿自小与她们接触,若是有喜爱之人,也不会拖到现在。”
    其实他心里十分后悔,若是他能早些发现自己对叶矜的情谊,是不是就能阻止后来那些事情的发生,她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放肆!”皇帝将桌子敲得震天响,“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齐公公慌里慌张打开门,“皇上......”
    皇帝忍了忍,“给朕出去,任何人不许放进来。”
    门吱呀一声阖上,姜鹤眼神坚定,跪着的身子丝毫未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帝眼前的茶水见底,他从书里抬起眼,猛地把书摔到桌案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姜鹤身子有些晃动,额头上有冷汗滚落下来。
    “想通了吗?”
    “侄儿一直都很清醒。”他喉间干涩,呼吸愈发粗重。
    只要他服软,就可以免去责罚,帝王已经给出一个台阶,只是......
    姜鹤稳住跪姿,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即使额间青筋暴起,也没有开口应下皇帝的要求。
    太后早就心疼的回了后殿,如今出来见他还跪在那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也像皇帝一样叹了口气。
    “起来吧。”
    皇帝侧目,“母后。”
    太后亲自将他扶起来,“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他父亲一样,认定一件事情就不会回头。”
    提起已逝的南安王,皇帝的脸色慢慢回暖,周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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